《对爱动了心》第7章


“笑话!”对于儿子的建言,莫士雄只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最多只能当你的左右手,怎能坐上总裁的高位!何况,我怎么可能把公司送给外人?!”想当初,“莫氏”是他在众多兄弟姐妹申明争暗斗,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拱手让人的道理。
对于父亲溢于言表的权欲贪望,莫慎云顿时觉得眼前所有的菜都食不知味了。
“爸,他们也姓‘莫’,他们不是外人。”这还需要他这个做晚辈的提醒吗?为什么日进斗金的父亲总是那么爱计较呢?
莫士雄又是一阵轻哼。
“不是外人?你读那么多书,难道没听过‘亲兄弟明算帐’这句话吗?等到你的油水全被榨光,你再来说他们‘不是外人’吧!”豪门出身,他太清楚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了。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而在血脉相连的大家族中,更没有永远的手足。一切,靠的只有自己。
莫慎云对于父亲的论调不甚赞同。“我不与他们争,自然就能将这场战争排除在外。”
“那你拿什么过活?拿什么来孝敬我和你妈?”莫士雄不敢相信,当初他处心积虑夺得的“莫氏集团”,如今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想要将它让给别人,那他这几十年来不是白拚了?
“我说过了,”莫慎云再次强调:“我会努力在文教的领域中精益求精,绝对够养活你和妈妈,还有我自己。只要知足,我给你们的,绝对供过于求。”
这不是空话,而是他从很早以前就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包括这场必然的父子舌战。
莫士雄听了,大为光火,儿子居然拐着弯在指摘他不知足!
“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了。你既然身为莫家人,就要扛起莫家的责任。下个月,下个月你就给我动身到美国去,在国外的总公司给我待到完全了解集团的运作为止!”
等父亲吼完,莫慎云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淡淡回答:
“看来我们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他瞄了眼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他们父子俩的母亲。“我已经接受一位朋友父亲的聘请,决定从下礼拜起到他们学校去当讲师。”他瞄见母亲因为他的话而小小地惊喘了下,显然是怕他这句话会更加触怒父亲。
果然,莫士雄大发雷霆。
“你……你你!你竟敢自作主张?!”莫士雄一根食指在莫慎云面前抖呀抖的。
亏他还说什么要“好好商量”!这不是叫做“先斩后奏”吗?是要“商量”什么?!
“我已经是大人了,替自己的未来作主并不过分。”
“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父亲暴吼一声后,气结地转身走出饭厅。
“士雄,你去哪?不吃饭了吗?”莫母关心地询问。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他回过头对着妻子大吼,然后转向儿子。“不要以为我会让你顺心如意,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也不可能将‘莫氏’放给旁系亲族,你迟早还是得接下这个事业!”撂下话,他不再回头地往主卧室走去,不久,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慎云呀,”庄秀丽挨到儿子身边,语气很是无奈。“你一定要去当什么讲师吗?那工作会比你爸的公司赚得多吗?”她一生都依靠着父母和丈夫,而娘家和夫家都是大企业集团,她虽然不知道当个整天陪着小孩子念书的老师每个月能赚多少钱,但她知道,爸妈和丈夫所来往的要好朋友里,并没有这一类职业的人呀。
“妈,我们别再说了好吗?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嘛。”知道母亲永远不会懂得他的坚持,所以他扯开话题。
“你不想谈就别谈吧。”接过儿子亲自添来的白饭,她顺从道:“那可以跟妈妈说你准备要去哪所学校当讲师吧?”她一边帮儿子夹菜,一边状似好奇地问。
“妈,”莫慎云被她蹩脚的装模作样给惹笑。“我才不会跟你说,好让你去跟爸打小报告呢。”他又不是小孩子,哪那么好哄。
嘴上点破母亲别具深意的探问,心里却浮现某张率性的笑脸。
他好像还欠她四十块呢……
第四章
展青学园的暑修课正式开始。
樊爱的每一学科几乎都暑修过,除了体育和护理两科之外。
这个暑假,她跟去年一样,周一到周五都要到学校报到。
每天的课程少则一堂,多则四到五堂。
她暗自回想一下,自己有多久不曾放过暑假了呢?好像是从国中开始吧!那三年,不管寒、暑假,她都要到校接受学校为成绩落后的学生所安排的课业辅导。考上专科后,则幸运地回复拥有放寒假的权利,但暑假仍是过得水深火热。
今天是暑修的第一天,樊爱忘了今天要上的是哪些科目,索性将跟天欣借的各科笔记全数带来。是万无一失了,但“散散”的她,仍是在今天的第一堂迟到了。
“樊同学,”经济学老师严厉地对着她说:“我没带过你都久仰你这个‘迟到大王’‘跷课大王’的大名了。这个暑假,你要是再敢迟到或跷我的课,暑修结束前的大考你就不必来了。”言下之意,她这科,死当。
被完全陌生的老师下了马威,樊爱直觉得“受宠若惊”。
原来,她已经红到这个地步啦?
虽然暑修班混杂了不同科系的各班学生,但樊爱人缘极佳,就算带班的老师并不打算让同学做自我介绍好彼此认识,反正暑期一结束,大家就会回到自己原来的班上,而这种因为学分被当才能相遇的机缘,的确不用太过重视。但不用一堂课的时间,樊爱还是和大伙儿混熟了。
“樊樊哪,还记得我吗?我会统科的黄某某啊。”
樊爱稍稍想了一下。
“我记得,就黄某某嘛,”其实只是觉得面熟而已。“你经济学也被当哦?”因为实在想不起对方是在哪认识的,所以只能问些废话。
“对啊。不过二年级只被当了经济和英文两科,而这次暑修这两科又是同天连着一起上的,所以这个暑假我勉强算是放到了。”
对方说得喜孜孜的,樊爱却皮笑肉不笑地在心里狠踹了对方两下。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每年暑修的科目绝不会少于五科,这些话分明就是说来刺激她的嘛。
不过,这么说来,这两堂经济学上完后,要上的原来是英文课啊。
听说这次英文暑修原本安排的是那个老到牙齿掉光光了还不肯退休、讲英文像在讲法文,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老老师,所幸老老师在即将放暑假的前几天,因为在自家楼梯不慎摔倒,被迫进了医院休养,校方才决定另作安排。
“你知道这次暑修的英文老师是谁吗?”樊爱问刺激到她的黄某某。
黄某某一个耸肩。“不知道耶。不过听说是从外面临时请来的实习讲师。”
“讲师?”听起来好像比“老师”还矮一截,还是实习的?
“既然是实习讲师,”黄某某说:“我想,应该不会太严格吧。”
就像从师大出来第一天上讲台学习当老师一样,刚开始一定都会先将自己含有以折磨学生为乐的本性藏起来,用具有母性光辉、骗死人不偿命的温柔笑容掳获纯情学子们的心,好让学生们期待自己成为带领他们从黑暗走向光明的革命先师,而这样的面具会一直持续到确定自己的地位坚若盘石之后,才会卸下。
所以说,既然是新来的实习讲师,那就代表这次的英文暑修稳pass的啦!
“希望如此!”樊爱说。
教师专属的办公室里,莫慎云正着手整理着待会上课时要用的资料。
“莫老师。”同办公室里的会计老师谢宜珍坐在莫慎云的身后唤。
“谢老师,别这么叫我,不敢当。”莫慎云转过身,向谢宜珍谦笑。
“别这么客气。”面对俊雅温和的莫慎云,谢宜珍有一丝丝的芳心悸动。
“你的课就在下一堂了吗?会不会紧张?”知道他是透过校长儿子介绍进来的,据说对英文方面很有一套,是要来代替那个目前正在加护病房休养的李老教授。
“还好。”莫慎云推了推鼻粱上的镜框,笑答:“其实我较擅长的是东西方文学,但现在要教学生的则是商用方面的英文,我是有点怕自己不能胜任。”
“我看你准备了很多资料,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谢宜珍给他打气。
“我也这么希望。不过,毕竟是头一次站在讲台上,紧张还是难免。”
“哦?以前不曾代过课吗?”她知道他不是一名正式老师,但她以为他会被介绍进来,应该以前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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