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招祸自来》第7章


傻乃鹗摹!?br /> 哇咧!“自己褒自己都下会脸红,算你行!”脸皮真够厚啊。
“承让啦。”卞翔将几乎快翻烂的报纸塞给他,笑脸依旧。“交班了,亲爱的前辈,后生小辈我要回局里报到,然后回家睡个大头觉。保重哪,年纪老大不小了,不要逞强,怕冷就说一声,我托局里的兄弟帮你送碗姜汤过来。”
“最好是连火锅都给我送来。”
“你老人家要,我也不反对呵。”
“去你的!”铁拳捶向他肩窝。
卞翔笑笑,这才离开。
不变的恶梦来袭,又一次让卞翔无法成眠。
望着窗外好似无尽头的黑夜,满室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再无其它。
倏地,电话响起,划开一室死寂。
卞翔感谢这通电话,转移了他痛苦的回忆。但拿起话筒,听出对方的声音,他又万分后悔为何要接电话。
“卞翔?”对方迟疑着。“吵到你了吗?”
“不,没有。伯母找我有事?”
“下个月……是千柔的冥诞,你会来吗?”
“我……”
“我希望你来,四年了,这四年来,你一次都没有出现,就连她的忌日也没看到你。”幽幽的语调,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柔嗓。
他记得,她曾说过她们母女的声音很像。
“卞翔,伯母不是在怪你。事情过了这么久,该怪的、该恨的早都过去了,伯母只希望你能来,让千柔看看你。这孩子活着的时候,成天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她很爱你……呜……”
那头忽然传来哽泣声,卞翔有个冲动想挂电话,好躲开教他不知从何安慰起的心伤。
一声声的呜咽,像鞭子一鞭鞭抽打在他心上。
他想忘、也极力要忘,为什么就是有人拚命要他想起来?
她的忌日、她的冥诞,每年两通电话还不够,纤柔的身影更是经常在梦里出现!
“卞翔?”那一头,对方还在等待他的响应。
“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天是不是要出动,最近局里有几件案子很重要,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哭泣的恳求忽地转变成疏远的冷漠。
声音,一向是最诚实的,即便是最细微的改变,只消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此刻是什么心情。
卞翔很清楚,但他实在无法强迫自己点头。“伯母,我很抱歉。”
“这句话你四年前就说过了!如果说抱歉就能让我的千柔活过来,说上一千句、一万句都无所谓,但是我的女儿再也回不来,再也回不来了!”
“对不起。”他仍是只有这句话。
“我希望你不会忘了她,如果你还是坚持不来,我只求你这件事,不要忘记我的女儿。”
“我忘不了。”这辈子,永远都忘下了。
“很好。抱歉,打扰你了。”
喀一声,电话断了线,清脆且决然。
沉寂的静谧再度笼罩一方斗室,伹相较于之前,氛围更是凝重。
卞翔走向床头,打开第一个抽屉,拿出搁置一段时间的香烟和打火机。
不常抽烟的他,只有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点烟来抽。
每个人都有哀悼往生亲友的方式。如果千柔的母亲哀悼她女儿的方式,是每年给他两通电话,提醒他,她女儿的死是因他而起;那么他选择的方法,就是饱受梦魇侵扰,在梦里承受她一次又一次幽怨的眼神。
藉由往事重现,藉由无法忘怀的痛苦,凭吊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十点多,人潮逐渐淡去,徒步区的街道人影稀少,再加上冷锋过境,今晚的西门町只有小猫两三只。
“好冷啊!”赵美眉搓揉双臂,今天真冷!“筱晓,等一下干脆直接开车到北投泡温泉如何?泡完温泉再点个小酒小菜当消夜,你说好不好?”她边说,边数着收款机里的钞票。
“可以啊。”巫筱晓正在整理玻璃柜里的饰品,分心应道。
“那我来关店门,你先从后门出去开车。”
“没问题。”
赵美眉打开嵌在壁上的铁卷门控制匣,正准备按关门键时,细细的声音从她身后飘出。
“不好意思,请问——”
“赫!”突来的声音着实吓了赵美眉一跳,额头险些撞上墙壁。
转过身,一张水灵美丽的脸孔映入眼底,翦水双瞳带着歉意,柔柔望着她。
“对不起……”美人柔柔怯怯地说道。
面对这样楚楚可怜的美人,就算气对方突然冒出声音,吓得她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向来随和的赵美眉也很难再板起脸。
“这位小姐有事吗?”
“我……我想找巫筱晓小姐。”
“呃,我们打烊了,明天再来好吗?”
“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巫小姐。”柳眉深锁、樱唇抿起的忧愁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心软如赵美眉,匆匆走到店后方,叫住正要走出后门的合伙人。
“筱晓,有位小姐说有急事找你。”
“这么晚?”虽然语气带了点抱怨,巫筱晓却还是转了方向。“谁啊?”
声方落,她人已经走到门口。“你——”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但我也只能这个时候来找你,我——”
“进来吧,有什么话到里面再说。”有别于方才的不满,巫筱晓立刻将来客迎进她专属的占卜室。
目送两人进去的赵美眉,盯着挂有“占卜室”牌子的门板,一种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奇怪,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她侧着脑袋苦思。
刚才那位小姐长得那么漂亮,还敢独自走在没什么人的西门盯,真不知道要说她胆子大还是太天真,万一出事怎么办?
还有啊,这么冷的天,她竟然只穿一件水蓝色无袖连身洋装?!
真是奇怪!
第四章
十一月的天气,纵然夕阳绚烂夺目,却也没让大台北地区的气温增加一度,寒风卷来,还是让人觉得冬风如刀,刮在脸上冷冽而刺痛。
卞翔忍不住抖抖身子,活动一下筋骨,看能不能驱走一些寒意。
也许,那张纸笺真说中了。
从姜母茶的水难之后,他就落入女难之中。
顶着寒风监视两个跟犯罪扯不上任何关系的女人,如果这样还不算女难,那么再加上最近时常入梦的人儿如何?
以往炯炯有神的锐目,因为数夜难以成眠,下方浮现两圈黯沉阴影,同僚只当他是因为跟监行动太疲惫,并未多问。
就算问,他也不会说。
恍惚间,地上一道黑影离他愈来愈近,训练多年的警觉发挥作用,将他拉离自己的思绪。
抬眼一看,来人令他吃惊。
“巫筱晓?”
“听气象报告说这次的寒流会持续一个礼拜,你确定要继续坐在这儿吗?变色龙先生。”巫筱晓开口道。
剑眉抬了抬。“变色龙?”
“呃,我是说小卞先生。”
“各退一步如何?”他可不要她老是“小卞、小卞”地叫他。“上次拿你的名字对你做人身攻击是我的错,我郑重向你道歉,巫小姐。”
“行。”巫筱晓非常干脆地点头,这点倒是出乎卞翔意料之外。“叫我筱晓吧,卞翔。”
“这么好商量?”他提防着,深怕有诈。
“我可不像某人表里不一。”说着,她将捧在手上的咖啡杯递向他,热气袅袅,伴着咖啡香气,在这么寒冷的时候,无疑是雪中送炭。
只是……动机实在可疑。卞翔盯着那杯咖啡,迟疑地接过。
“你那是什么表情!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没在咖啡里下毒,再说,毒死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古人有云: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生怕怕。
哇咧!美目怒射向他,巫筱晓不禁开始怀疑,前天找上门的“她”,口中所形容的卞翔当真是眼前这个男人?
台北市号称有七万多名警力,姓卞名翔的人应该也不少,不过,名字叫卞翔,又刚好是中正第二分局的警察,应该就只有他一个没错吧?
所以啰,“她”没有说错,眼前这个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脸面具的男人,就是她必须帮忙的对象。
“人前一张脸,人后又是另一张,你不累啊?”叫他变色龙,果然没有冤枉他!
卞翔动作一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巫筱晓话锋一转,没有正面回答他。
他却没那么轻易放过她。“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玩世不恭的嬉笑面具,果真被巫筱晓成功撕下,取而代之的是戒慎严肃。
“你看你现在,前一秒还笑得像专门搭讪妹妹的痞子,下一秒就凶狠得像个流氓,我真不懂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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