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第83章


定很难受,可后来听老钱说它吃睡如常,还欢蹦乱跳,我还一时接受不了呢。所以后来谁要再说狗是忠臣,我都有点不信了。忠臣不事二主,宁死不食周粟,这畜牲怎么有奶便是娘呢。今天听我儿子一形容,我又觉得狗还是好,刚才又听老钱电话里说了说才知道,狗是个生存本能极强的动物,到哪儿说哪儿的话,绝不会让尿憋死。它吃你的喝你的跟你撒欢打滚逗你高兴,可心里的真感情并没全给你,只要它第一个主人一出现,它还是跟他走。今天可把我儿子感动得不得了,就把它又抱回来了。你说这畜牲,啊,真是好,人都不能这个样!
那只西施犬刚刚洗了澡,刚刚吹干毛,越发显得蓬蓬松松,神采飞扬。韩丁在它的头上摸了一下,叹口气说:“嗐,人也一样。”
这一天晚上,罗晶晶在亚洲大酒店参加一场时装发布会,说好了韩丁晚上九点半去接她的,他从老林家出来就直接去了亚洲大酒店,在亚洲大酒店二楼的大厅门口接了罗晶晶,两人乘电梯下到一楼,韩丁问:你还没吃饭吧?罗晶晶说:没有啊,你都吃啦?韩丁就拉着她一拐,进了酒店一楼的那间“老船坞”餐厅。那是一个水上有船的江南菜馆,这两年很有名的。韩丁进去,出手大方地要了一只名叫“斑王”的船。他和罗晶晶隔着一张木制的小桌坐进船舱,头上点着一盏古朴的油灯,两个人的脸都随着舷边的水波摇晃在油灯的暗处。韩丁要了红烧鱼翅、清蒸石斑、还要了两份燕窝羹。而且,还特别地要了一壶正宗的绍兴黄酒,温在一对别致的酒盅里。罗晶晶惊异地看着他,等点菜的服务员一下船她就笑着问:“你今天怎么了,又是鱼翅又是燕窝,咱们以后不过啦?”
韩丁抬头看着罗晶晶,他差点说出:“对,不过了。”但他刚说出一个“对”字,又改了口:“对,燕窝可是美容的。”他笑笑,又说:“这船是有最低消费的,要不要都三千。”
罗晶晶四面打量这条带篷的小木船,颇感挨宰地说:“就这破船,吃一顿最少三千?”
韩丁神情古怪,盯着罗晶晶,盯了半天快把罗晶晶盯毛了,才出语缓慢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船吗?”
罗晶晶一时不明韩丁指的是什么,眨着眼问:“什么船?”
韩丁说:“这叫乌篷船,出在中国的浙江绍兴!”
罗晶晶好奇的脸色豁然一变,呆住了。呆了片刻,继而沉下来。她去过绍兴,当然见过,甚至也坐过这种船,只不过一时没有意识到罢了。韩丁见她不说话了,便把他们两人肯定都会撞上心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龙小羽……以前就是划这船的。”
罗晶晶低了头,韩丁看见她长长的眼睫毛直发抖,少顷,她抬了眼,透过幽黄的油灯问韩丁:“你为什么提他?你带我来这里是以为我想他了吗,你是想让我高兴吗?”
罗晶晶说完,眼里隐隐有了些泪花,那泪花让韩丁不忍正视。他移开自己的目光,看船外。船外有一面巨大的水墙,水墙里游动着形形色色慢条斯理的鱼类。
他反问:“你想他吗?”
罗晶晶没有回答,间隔了很久,韩丁才听到了低低的一句:“不想了。”
韩丁又问:“我明天要到平岭去,把那案子最后扫尾的事办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罗晶晶说:“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忘了他吗,我努力去做了,我都快忘了他了,你为什么又要提起他来?”
韩丁说:“你为什么要忘了他,是为了我吗?”
罗晶晶沉默良久,才说:“不,是为我自己。”停了片刻,又说:“也是为你。”
韩丁举了杯,说:“那我谢谢你。”
然后,他一饮而尽。
罗晶晶端着杯子,没有喝。韩丁今晚的举动、言语都有点怪怪的。罗晶晶看着他,眼眸里充满了疑问的神情。韩丁放下空杯子,自己苦笑一下,不劝酒,也不解释。
夜里外面起了风,风把卧室的窗户撞得砰砰响,整整一个夏天都没有刮过这样古怪的风了。罗晶晶睡得很香。越是风雨交加的天气,越是她蒙头大睡的时光。清晨,韩丁一个人起床,在厨房里做了早饭,他热了粥、煎了鸡蛋,但自己没有吃,只是把做好的早饭摆在厨房里,也没有叫醒罗晶晶。他悄悄地出了门,在尚未停歇的风中启程。
这已是北京的夏末,这场风将把那点苟延残喘的暑热彻底吹净。韩丁接手龙小羽案时 还是寒冷的冬天,他是在树叶掉光的时候带着远比现在轻松的心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地踏上了前往平岭的无谓之途。现在,夏季即将被风刮走,树叶很快就会变黄,收获的季节遥遥在望。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去平岭了,去收获他的胜利……可这场风却刮得有些昏暗,风中加了些零星的雨滴,把冬天的寒冷提前预示出来,让韩丁想象到他初去平岭时风的萧瑟和心里的轻松。而此番再去,却是相似的风景,不同的心情。
平岭也下了雨,雨很细,似有似无的,风也比北京小了许多。韩丁下了飞机,乘出租车进城。他在路上停车买了把雨伞,然后先去法院办了手续。离开法院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姚大维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姚大维,龙小羽放出来了,这案子到此算是完了,剩下的事都是程序性、时间性的事了。他代表自己,也代表老林,再次谢谢他。他虽然是办案刑警,是把龙小羽投入囹圄的人,但为龙小羽洗白冤情,为龙小羽枪下留命,公平地做了应该做的事,帮了很大的忙,因此怎么谢也不为过。姚大维说:你这就本末倒置了,我早就说欠你一顿的,今天你既然来了,一定要补上,你中午没事吧,你在哪里我去接你。韩丁看看表,犹豫一下,说:我在法院呢。
很快,姚大维开车来了。中午他请韩丁去吃平岭的土菜。平岭的土菜韩丁以前也吃过,多河鲜,口味重,以酱烧和白灼为特色,很对韩丁的胃口。席间,说起龙小羽这个案子,姚大维自是感慨良多。自嘲也罢、蹊跷也罢,就着两杯白酒下肚,又开始牢骚他的领导,说这个案子让他在队里威信扫地,丢尽了面子,领导上不承担责任,专家们也不承担责任,责任全往他身上推。姚大维甚至说实在不行他就调离刑侦大队,找个分县局呆着去。好多分局的头头和他过去都是一块儿的,刑警队长的位置都虚席以待给他留着呢。韩丁看着姚大维酒后的愁容,有些同情,似乎姚大维的处境全是因他而成的,不免找些话来安慰解脱,同时心里暗暗地有些后悔和姚大维见面,听他的这些牢骚怨言。
吃完了这顿土菜,姚大维要去局里开会,就在那家土菜餐馆的门口与韩丁匆匆分手,开车走了。天依然细雨不停,韩丁撑了那把新伞,叫了一辆出租车,沿着那条熟悉的路径,前往平岭市公安局看守所。在看守所要办的手续就更简单了,二十分钟后,韩丁走出看守所的办公室,走到看守所的后门,站在后门外的一座岗亭里,等着龙小羽出来。
说不清等了多久,细如丝帛的雨不紧不慢地下着,像空气中漂洒着的雾气,把韩丁的视线弄得有些模糊。雨水的阴冷,雨水的苍凉,把韩丁的心绪也弄得有些模糊。
铁门轰隆响了一下,回声持久。门开处,一位民警撑着一把旧伞,陪着龙小羽走出来了。龙小羽依然穿着他在北京五棵松爱群旅馆被捕时穿的那身蓝色衣裤,手里提了一只不大的塑料袋,里面大概装了一些发还他的东西,除此一无所有。
韩丁走出岗亭,他看到那位民警对龙小羽说了句什么,转身回去了,铁门在龙小羽身后轰隆一声复又关上,整个看守所后门便显得格外安静。韩丁打着雨伞站在龙小羽的对面,两人之间已无任何障碍,只有细雨如屏。
龙小羽的目光像火一样燃烧,让韩丁把视线收回到内心。他不想和龙小羽这样对视,那火一样的目光承载了太多的热情和激动,与韩丁心中的愁风愁雨无法相碰,碰则发出淬火般水火相煎的轰鸣。
韩丁侧过脸,他低声说了句:“走吧。”他主动走过去,两人近在咫尺,他又主动伸出一只手,这个握手的表示只是一个标志,标志着他大半年来为之努力的这个案件,终在此刻大功告成;这握手的表示也是一种礼貌,礼貌而已。他是第一个迎接龙小羽走出牢笼的人,他理应祝贺他获得新生!
龙小羽没有伸手,他没有如韩丁所想的那样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他做了韩丁没有想到的动作,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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