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凤凰》第13章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审视着她,“答应了和我的交易喽?”
她不出声垂下头,脸上有着迟疑,再次抬头,眸中只剩坚决。她用力拨开他还伫留在她颔下的手。
“我答应!可在事成之前,你都不许再碰我。”
石崩云爽快点头,“我答应你,只不过……”那弯月似地笑眸,在她眼前如波似地漾开,“我不能碰你可并不代表不许你碰我唷!任何时候,若你想要先行试用,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她瞪着他没作声,由着那弧弯月不停地掀高笑浪。
第七章
嵩山盘踞在黄河之南,地处登封西北,雄据中原居五岳之中故称中岳,山岭崇峻,远看,形似个横卧着的巨人。
嵩山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其中共有太阳、少阳、明月、玉柱等七十二峰。
太室山山势乎缓如苍龙偃卧,王峰峻极峰峻峭挺拔、气势雄浑,人称崇高峻极,而少室山则是诡谲险骇、奇峰崛列,与太室山景另成奇趣。
登立峻极峰山顶极目远眺,黄河明灭一线、云海缈缈、山景森郁,只不过若是在冬季往这儿来,那么,除了满山满谷的白雪之外,怕是什么都瞧不着了。
峻极峰一隅,一幢形似道观,石砖为墙,飞瓦为檐的屋宇里——
杀气门里果真杀气腾腾,其中一道杀气来自于小几上正在厮杀中的弈局,另一道则是来自闷坐在角落边上吃着热汤团的石堆雪。
汤团与她无仇,她眸中的杀气,对着那正与石裂岸对弈中的凤凰。
哼!她用力咬嚼着汤团,野狐狸就是野狐狸,就算是穿上貂裘儿也藏不住她的狐狸尾巴。
自从那日她当场捉狐狸在床后,凤凰便在义父的同意下搬进杀气门这边的厢房。虽然她并不清楚她和石崩云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约定,但至少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可以稍稍减轻,有她盯着,他们就无法再一个不小心爬上同张床去。
且自那日起,石崩云便安安份份地没在人前和那头野狐狸勾肩搭背、嘻皮笑脸,没碰她手、没碰她发,两人客客气气看来挺生分的。不过,他却会三不五时下山去买东西哄狐狸开心,不提别的,现在她身上那袭价值不菲的纯白貂裘儿就是证据,虽然她冷冷淡淡地对他送的东西都没太大反应,但她可不会因此就松了戒心,以为他们之间没有事情,忘了那天清晨发生的事。
那天清晨,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砰地一声开了门,看见他们相拥着面对面共挤在一张下大的炕床上,野狐狸的螓首枕睡在石崩云的臂膀上,纤巧的身躯蜷伏在他怀里,漆黑如墨的发丝明目张胆、刺人眼睛地散落在两人相拥的身躯上……
恨哪!
石堆雪狠咬了口芝麻汤团,感觉一股热烫烫猪油拌混着芝麻香气在她口中漫开,就像她对凤凰的厌恶烫着了心口一般。
也许……
她挑挑眉偷颅了眼专心对战中的两人,再把视线投向桌上另外两碗汤团;心底响起了第一千零一遍的也许……
无毒不丈夫、不辣非小人,惟女子与小人绝不可犯也,也许、也许……
“停止你脑海中的蠢念头,雪丫头!”
出声的是漫不经心嗑着瓜子的石裂岸。他压根连头都没转就能察觉到石堆雪的歪脑筋。
“别想下毒,你的道行还不够,况且你清楚崩云的脾气,大雪天的,别劳累义父我老人家这把老骨头,还得去帮你埋尸体。”石裂岸云淡风清地啜了口热茶。
“爹呀!”
砰地一声,石堆雪重重放下碗,双手抱胸嘟高了嘴,“您向来口口声声最疼堆雪,这会儿您究竟帮的是谁?”
“一边是亲亲干女儿、一边是乖乖侄孙儿,谁我都得帮的。”石裂岸四两拨千金,很聪明的回答。
“那这头野狐狸呢?”石堆雪玻鹧岫竦捻樱八芎湍忝还叵盗税桑俊?br /> “狐狸?”石裂岸落了子儿左顾右盼,“人老了不中用,老眼昏花,眼前只见着个凤凰,却没见着狐狸。”
“我不管她是什么,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她撒着泼,气不过地站起身,伸手便去取剑。
“是呀!我也是不管她是什么,只不过她是崩云亲自交托到我手上,请求代为照顾的人。”一粒自子凌空飞掠,打掉了石堆雪手上的长剑,“我不会让你伤了她的。”
野狐狸就是野狐狸!
石堆雪气火了,这会儿竟连干爹都这么维护着她。
“好!我今天豁出去了,就算不拿剑砍她,也非得要烫碗狐狸热汤来尝尝不可。看谁敢阻挡!”捧高了两碗热汤的石堆雪,恶狠狠地准备将热汤往凤凰身上泼去,却在听到咚咚两声后,便再也无法动弹及出声。让石裂岸给用两颗瓜子凌空点住了穴道。
“她这个样子……”终于有空从棋局中拨出神的凤凰瞥了眼石堆雪,“会不会很不舒服?”
“放心吧!”石裂岸呵呵笑着,完全没放在心上,“这丫头是这样的,每年降大雪被关在屋里久了便要发一次疯病,这个样子既能让她停一停又能让咱们静一静,别理她!”
转回视线的凤凰一子落下,再度抬头时眸中亮起了得意的光芒。
“我赢了!”
“怎么可能?!”石裂岸怪叫一声瞪着老眼验证,白眉蹙了蹙、白髯挑了挑,却不得不认输。
“不算,不算,不能算!得重新来过,都怪那丫头让我分了心。”
“可以重来却不能不算。”胜利得来不易,凤凰当然不肯如此轻易放过,“堂堂杀气门掌门人,言出必行、重信守诺,所以石崩云和我之间的交易你已无权再过问。”
石裂岸没抬头,扁着嘴嘟囔,“不过问就不过问喽,反正你赢你输我都过问不了的。这世上,有谁干涉得了石崩云那小子的决定?”
“你……”
凤凰傻了眼,敢情她从头到尾都被这老头儿给耍着玩!
她还来不及反应,突然沉重的木桩门被人推了开。
霎时,在外头漫飞的细雪片儿逮着了空隙,同来人一并儿挤进了热烘烘的石屋里。
来人正是下山做买卖,离开了数日的石崩云。
戴着深褐色雪帽披着狼毛大氅,数日奔波无暇剃须的他看来更加豪迈及有男人气概。这模样,倒像是由雪地里奔出的精壮猛兽。
石崩云先回过头将门阖紧,才笑吟吟地转向屋里三人。
本来正准备开口的凤凰偏过头乍见是他,先是莫名红了脸,接着愣愣地急自他那弯月似的笑眸中拔离视线。
片刻后,凤凰和屋里另外两人一样,都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到他怀里,在那儿,有团浅灰色的小小毛球。
“哇!真是难得。”石崩云趋身凑近被点了穴道,只能干瞪眼的石堆雪,“小姑姑承受家法中?还真是令人心疼至极!”感受到她投射出的求救眼神,石崩云笑嘻嘻地拔掉手套,伸出手靠近她……
不过不是解穴,而是借机弹了弹她鼻头,像打落水狗似地还故意弹得她鼻头红通通,像颗红色的小葱头,“瞧我多聪明,回来得……嘿嘿,还正是时候。”
转过身,石崩云脱下了帽子和大氅,这会儿大伙才当真瞧清楚他怀里的毛球竟是只直瞪着人瞧,有对棕色杏仁眼的幼犬。
“崩云呀!”石裂岸吞了吞口水,双眼灼灼发亮,“叔公知道你孝顺,天寒地冻想来个香肉锅暖饱老人家的肚肠,杀狗是叔公老本行,对准颈椎一个手刀就能让牠阿弥陀佛,但这小小子才那么丁点儿大,去掉骨头、拉掉肚肠,只怕啃不到几口,怎么够咱们爷儿四人分?”
“杀气门掌门人,省省您的杀气念头。”石崩云笑了笑,将还只会呜呜叫的小狗儿塞进微愣的凤凰怀里,“这狗,不是给人吃的。”
“不是吃的,我有没有听错?!”石裂岸一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地跳起身。
“狗怎么可能不是给人吃的?在咱们杀气门里,狗的惟一用途就叫做吃,不许人吃,难不成你是捉来挂墙壁的。”
“这狗不是捉的,我是特意向山下猎户买的,牠现在还小看不出来,等牠大点你就可以看到牠强壮有力的四条腿和浓密的双层毛皮。如果打小训练起,牠就会乖乖听话,最重要的是,牠可以在下雪时候陪人出门,只要再配上一副木橇,这头雪犬就可以拉着人在雪地里跑了。”
“头一回见你这么心细如发。”石裂岸呵呵笑着,“怎么,知道叔公年纪大了,天冷出门怕危险,配个出门工具给叔公?”
“你出门,咱们怕的是别人危险!”石崩云一句话毫不客气挡回了石裂岸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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