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第9章


菱菱关上手机,吁口气,子鑫的语气有些怪异的急迫,他急着见她,语焉不详又有些颠三倒四,他究竟想说什么?
交往七年,他从不曾如此,子鑫向来尔雅斯文,是他变了,还是她根本不曾真正了解他?
“先送你回去吧!”一旁安静的沐玄思突然出声,他瞥了眼蹙着眉心的菱菱,“也许他想向你求婚了。”
“不要!”菱菱有些拗,她不想见到那个她不熟悉的周子鑫。“我想看野鸟!”
沐玄思失笑,“野鸟有这么重要吗?方才他不是说你不回去会后悔。”
“赶着回去看他发神经我才会后悔,蛮不讲理!”菱菱闷着声音,“我宁可和你在一起!”
沐玄思摇摇头,“纪菱菱,你这种说法让人听见会产生误会的,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移情别恋爱上我了。”
“爱上你?”菱菱睁大眼睛笑不可抑,暂时忘却了周子鑫。
“爱上你的女人是自寻死路,我还想长命百岁呢!”她瞥了眼他,“盼柔打过电话给我。”
“是吗?”沐玄思对这话题不太起劲,“她还好吗?”
“不好!”菱菱啃着牛肉干,顺手塞一片到他嘴里,“她的声音暗哑,好像生病了。”
“那她不该打给你,”他的声音很冷静,“她该打给医生,菱菱,沙士!”
“沐玄思!你好冷血!”菱菱“啵”地一声扳开沙士递给他,有些愤愤然,“她需要的是你不是别人,她在你身上花了三年时间,你竟然毫不留情。”
菱菱摇摇头,“盼柔是第一个让你定下心思长达三年之久的女人,我原以为她已然为女人除害,终结了你这只八爪章鱼了呢!”
“是呀!真可惜,不是吗?”沐玄思无所谓地笑,“席盼柔会是很多男人的完美妻子梦想,却不适合我。”
“你……”菱菱取回他喝过的沙士不经意地喝下,骤升的气泡让她心生舒畅,她踢掉鞋子,自在地像只猫咪似地瘫软在座椅里,轻轻耸肩,“算了,反正不干我的事,懒得理你,只是好心点,别让我背黑锅,我觉得盼柔的语气似乎有点儿责怪的意味,她似乎认为我是造成你们分手的原因。”
沐玄思不语,瞥了眼这个自在地半卧在他车上,还随意喝着他喝过饮料的女人,“纪菱菱,你会随意和别人共饮一罐饮料吗?”
“当然不会!脏耶!”菱菱吐吐舌头,边说着却还再度灌下一大口他喝过的沙士,“可你不一样,咱们向来熬夜或打球时,哪次不是你喝我的,我喝你的?没病没痛,无灾无殃,好得很!”
“除了我之外,你和别的男人也如此毫无间隔吗?”
菱菱想了想摇摇头,若非他提起,她真的没察觉两人之间似乎真的比哥儿们多了点怪异,“我对我大哥也这样呀!”她想起纪颐伦。
“但我毕竟不是你的兄弟,”沐玄思笑了笑,“所以盼柔怎能不起疑?尤其她是个那么细腻的女孩子,你背上的黑锅倒也不全是冤枉了你。”
“你的意思是……”菱菱有些闷,“为了你的幸福,我们该保持距离?”
“我的幸福在哪里我自己清楚,不劳费心,”沐玄思取回沙士就着她喝过的地方轻轻喝了口,“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了个女人在我心目中重要过其它事情时,我自会取舍。”
“这女人不是盼柔?”菱菱有些为盼柔难过,她是个好女孩。
“不是她!”沐玄思相当肯定,他瞥了眼菱菱,不再言语。
菱菱叹口气,能够收服沐玄思这条八爪章鱼的女人得要既有本事又有勇气,否则稍有不慎,捉鱼不成反会葬身鱼腹。
眼前的席盼柔不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吗?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之际,菱菱猛然起身由恶梦中惊醒。
她摸摸颈项,一手粘糊,冷汗涔涔,果然是让那恶梦吓的。
她梦见自己是个身着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的古代女子,端坐床沿等着她的夫婿来为她掀开红头盖,与她携手共渡崭新人生。
他会是什么模样?会有怎样的性情?
睡梦中的她甜蜜地揣思等待着。
她的甜蜜是直到男人掀起她头上的红头盖后,才瞬间烟消云散的。
“亲爱的娘子,你始终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向来我要的东西我绝不松手。”
男人热热的气息在她耳下骚动,近乎真实,引她心绪大乱,“拥有你一世不足,我要的至少是三生三世。”
男人坏气而熟悉的笑容叫她心悸,梦中的她尖叫出声,其实男人高大帅气,只是……只是他像极了沐玄思。
为什么她梦见的不是周子鑫竟然会是沐玄思?
真是个骇人至极的恶梦!
菱菱忍不住念起南无阿弥陀佛,肯定是之前和玄思的那番话在她脑海里起的作用,她才会作这样的恶梦。
菱菱想起沐采思——她的大嫂,采思说当年她是先梦见白马王子出现后,才见到她的大哥纪颐伦的。
“别忽视你的梦境,”采思说这话时,满脸是甜蜜的神情,“有些时候它可能是你潜意识的知觉或与前世今生的根据,有时候甚至会比你清醒时还要能探知你更深一层的心思。”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她潜意识里,她竟然有一丝丝喜欢那只八爪章鱼
菱菱捂住嘴险些要发出跟梦中人一般的尖叫,她无法忍受与那男人有一丁点儿超乎哥儿们感情的想法。她突然想起曾看过报上专家的话,梦与现实通常相反,她只是被子鑫的异常弄乱心思才会作这种恶梦的。
安慰自己后,菱菱恢复了好心情,转身开始打量起周遭环境,车子已然停止熄了火,只是她完全没有概念这是什么地方,她蜷躺在后座里,车窗上开了小缝容她透气,她原先盖着的薄被上多覆了件他的外套,至于那男人则不见踪影,他并不在车上。
菱菱看了腕表,清晨四点钟,天色尚墨黑着,他在哪里?
她套上沐玄思的外套,打开车门下车伸直腰杆,迎面一阵虽嫌冰寒却清甜入脾的山林空气让她精神一振,原是漆黑难辨的氛围在眼睛逐渐习惯后慢慢清晰,这该是座山谷吧!
菱菱信步前行,在前方满布芦苇丛的地方仿佛嗅到了湖水的气息。
不止湖水,菱菱轻轻抽动鼻端,一股浓郁诱人的香气似有若无向她招展,她几乎是用蹦跳前行的,在湖畔,微弱光晕里,她果然见着了沐玄思,和他身旁那壶正蕴着香气的咖啡,不远处,他的摄影角架静矗在湖边,他正安静地闭眼寐着,颀长的身子沉在一只便携式充气式半斜着靠背的软架躺椅里。
菱菱倒杯咖啡轻啜了一口,却忍不住咋舌,苦死人了,她的咖啡里向来又是奶精又是糖,没试过原味,真没想到这么香醇的东西竟有如此苦涩的原味。
她忍了忍不想为这种小事吵醒他,开了一夜车,他该是疲惫的,冷不防,两包白晃晃的东西白天而降落入她手里,正是她想着的糖包和奶精。
“我以为你在睡觉!”菱菱悄悄开了口,不想破坏那分宁静恬适。
“我是呀!”他睁开眼睛,望着她的眼神亮着笑,“我梦见你,然后就醒了。”
“梦见我”菱菱心惊胆战,想起自己的梦有些不自在,却又有着难掩的好奇,“梦见我什么?”
“梦见你不但偷喝我的咖啡,还跟我伸手要糖。”
菱菱松了一口气,浅笑盈盈,“小气鬼!”
沐玄思不以为然地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你在等什么?”菱菱蹲下身子靠在他身旁,心生佩服,清晨山林露重湿寒,他居然丝毫不引以为意,反倒是她,虽披了件外套,还是觉得冷。
“等天亮。”他懒懒的声音扬起,“等鸟叫。”
“我也要等。”
“随你,不过待会儿你得安静点,别吓跑了我的鸟。”
菱菱忍不住咯咯直笑,玄思说得一本正经,她却直觉这话有语病,别吓跑了他的“鸟”
蹲在他身旁一会儿,菱菱已然腿酸脚麻,见他憩得如此舒适,她不甘心趋前推他。
“你到车上睡比较舒服,天亮了我叫你过来。”
沐玄思连眼皮都不曾抬起,“对不起,我无法信任你,你那沾枕就睡的毛病肯定会让我的鸟全部飞光,如果我想拍的是‘鸟尽湖清’,这样的景我再来拜托你。”
“那不然……”菱菱盘算着,“不然你去湖边走走,方才我看到那儿……”
“别打我椅子的主意,纪菱菱,”他连让她说完话的机会都不给,“你若真想躺下就上来跟我一起挤,否则请乖乖回车子里去。”
“一起不会弄塌椅子?”菱菱神情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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