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师傅》第12章


然而谷傲辰却一脸淡漠地泼了她冷水。“教了你十日还背得七零八落的,很显然你根本没尽心在学,还要再加强。”
眼见他不但没夸赞她,反而还板着一张脸泼冷水,风恋荷当下是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火不已。
“喂,姓谷的,你别太过分,之前我早告诉过你我对学琴半点天分也无,如今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够厉害了,我可是非常努力在学的耶!加上那些东西那么饶舌难记,背得零零落落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肯学你便要偷笑了。”
黑眸缓缓地瞥向她。
“学琴是为你自己,不是为我。”
风恋荷支支吾吾的,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我是被迫的啊!又不是自愿的,倘若我是自愿的,那些个什么指法、要领的,对我来说自然不是难事,敢打赌吗?十日内我便能将一切学筝之重要技法与技巧拿捏得宜,但问题是……”
话尚未说完,便教沉着一张脸的他给打断。
“总归一句话,你就是不想学?”
风恋荷动了动唇。还是只能不甘不愿地低头。
“我没说不想学,我爹已经撂下狠话了,我要真再忤逆他,只怕他不把我关进柴房里去思过才怪,祠堂我已经跪怕了,不想再被关进柴房里去,听说那里蟑螂老鼠一大堆,不晓得还藏了多少的虫子跳蚤,我宁愿被罚禁足,也不要去和它们做伴。”
她边说边挥舞着双手,一副活灵活现的模样,让谷傲辰哭笑不得。
“所以呢?”
她老大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不悦地道:“还能怎么,自然是认真学琴了,不过先说好,你不许再如此取笑我,活了十七年,压根儿就没碰过筝,从头学起自然不容易,所以你不能再笑话我。”
他斜倚在墙上,唇上挂着有趣的笑。
“我没有笑话你。”
“你有。”风恋荷不满地指控,“你现在就是在取笑我,否则好好的,你无缘无故笑啥?”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瞪着,“你别瞧我不起,弹琴我或许没辙,可一谈起造景设计与做生意,对我而言那可是易如反掌,连我爹都要甘拜下风的呢!”风恋荷说得一副志得意满、趾高气扬样。
黑眸异常专注地停留在她身上,不知名的光芒在他眼底闪烁着。
“我知道。”
不知为何,被他那样怪异的目光一看,风恋荷顿时如坐针毡,原先的得意神色在她脸上已不复见。
“你、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们就继续吧!”再和他对看下去,她肯定会忘了今夕是何夕。
然而谷傲辰这次却不打算让她逃开。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会卖身入府教你弹琴?”他看似意有所指,又若有他意地道。
“什么?”风恋荷眨眨眼,一时愣住。
是啊!他不说她还真忘了。
没错,虽然之前他曾说过他是为饱三餐所以才卖身入府当琴师的,可聪颖如她,自是不可能如此简单便被说服,针对他的说法,她也曾自己设想过无数个可能,因为虽然实在不想承认,但他风度翩翩、仪表非凡却也是事实,任她如何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眼,他都不像是个穷困潦倒的失志琴师。
再者,以他琴艺之高超,卖身入府实在太委屈他了,他大可人宫角逐御用琴师之宝座,薪饷肯定胜过现今,可他却没有,而是选择了在风府安顿下来,这其中原委实在太教人纳闷。
“你打算告诉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一抹俊笑扬起。“你想知道?”
风恋荷点点头,没必要隐瞒。“想啊!你都自己开口了,我自然就会好奇,虽然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你亲口告诉我。”
谷傲辰却笑而不语。
虽没打算瞒她,但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就告诉她。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那是哪一天啊?”美丽的水眸困惑地眨动着。
“等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时候!这句话他自然没说出来。
风恋荷却等得急了。“喂,你倒是说啊!为何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故意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后又故意打哑谜,你是存心戏弄我吗?既然如此,你一刚开始就什么都不要说不就好了,真是可恶!”
谷傲辰仰头大笑。就爱见她杏眼圆睁的俏丽模样。
“我怕现在说了会吓坏你。”
“吓坏我?”风恋荷不以为然地哼了声,“我活了十七年,还没有遇过什么事情真能吓倒我,你要说便说,不说便罢,我又没威胁你,哼!反正我已经不想知道,你以后也不用告诉我了。”风恋荷脸颊鼓涨涨的,看来是气坏了。
谷傲辰忍不住笑道:“倘若你两个月后能顺利弹得一曲,我便一字不漏、全盘告诉你。”
“你说啥?”风恋荷听了差点自椅上跌下。
老实说,光是背那些个什么指法结构的,她就已经记得头昏脑胀、眼花缭乱,累得只差没跪地求饶、认输投降,这会儿还要她对着那架看来便复杂不已的筝弹奏一曲,那不是等于要她去死吗?
“呵呵,呵呵!”她微微抽搐着嘴角,笑得可僵硬了。
只怕她就是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永远学不会啊!
可恼、可恼啊!
第六章
说慢不慢,说快还真快,数天后,真正令风恋荷感到可恼的时刻来临了。
一大清早的,风家饭厅便显得热闹沸腾、气氛融洽,风家父女以及谷傲辰有说有笑地用着早膳,期间还不时传来风恋荷开心喜悦的娇笑声,一顿饭是吃得众人欢声笑语洋溢。
用完膳后,三人离开饭厅来到了大厅闲聊着。
“恋荷啊!琴学得如何了?”风玉堂一落座后,立刻关心地问道,可一开口便让风恋荷唇边的笑当场僵住,半晌反应不过来。
回过神后,她立刻撒娇地赖进风玉堂怀里。
“还能如何?自然是一切顺利喽!爹,您就别担心了,谷师傅教的我全记进脑子里了,指法与技巧我也全背了下来,相信只要再过些时候,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风恋荷说谎不打草稿,也不见她心虚的脸红气喘,反倒暗暗向谷傲辰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警告他不准拆她台、让她当场丢脸似的,那眉目微嗔的俏模样让谷傲辰唇边的笑意不觉加深。
见她如此回答。风玉堂自是把注意力转向!“谷傲辰。
“谷师傅,可真是如此?”
接收到风恋荷瞪视而来的警告目光,谷傲辰假装咳了下,才缓缓地道:“恋荷的琴学得……还算不错,我想只要再稍加练习,应当便能驾轻就熟、理得要领。”
风玉堂闻言大喜。“要真是如此那便太好了,想当初我还万分担忧呢!毕竟恋荷从小音感便奇差无比,一首《黄鹂鸟》也能哼成《奔丧曲》,无不让教过她的夫子纷纷大叹朽木不可雕也,这着实让我万分头疼,倘若她今日能成功习得出色好琴艺,那可真是谷师傅的功劳了。”
谷傲辰听得哈哈大笑,而风恋荷却难堪地涨红了脸,猛跺脚。
“爹,您非要在外人面前让女儿下不了台吗?”真是要怄死她了。
风玉堂却笑着辩驳:“谷师傅可不是外人,在爹眼中,他就等于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可不仅仅只是一名琴师而已!”
一番话说得意有所指、意味深远,谷傲辰敏锐地眯起跟,而单纯的风恋荷却仍听不出什么来。
“爹,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女儿啊!再者,是那些夫子太过严肃正经,开不得玩笑,我是故意把黄鹂鸟唱成那样的,为的也不过是博君一笑罢了,谁知他们却个个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哼!什么朽木不可雕?他们才是孺子不可教呢!”
这会儿,连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奴才丫环们也全都忍不住地笑成了一团。
一会儿后,风玉堂才止住笑,正色道:“行了,行了,爹辩不过你,姑且不论你音感究竟如何,当务之急,把琴学好才是最重要的,倘若日后你出嫁了,爹可不希望落人口实,说你只是靠爹做后盾,而空无半点才情,要真如此,只怕你嫁人夫家后,也必将招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
性情向来大而化之的风恋荷自是不会去理会那些。
“爹,您想得太多了吧!倘若真有人碎嘴到如此地步,我定要教他尝尝我的厉害,谅他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不过话说回来,此等无聊事根本毋须去理会,他们爱道人是非便由着他们去,反正我又不需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没有必要去在乎他们的想法。”
风玉堂却无奈地摇头大叹。
“你总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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