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梦》第11章


萨满真神,这是您对掬梦的惩罚吗?惩罚我不能严守清律,对男子动了情的惩罚吗?告诉我啊!请您告诉我。她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己,泪水像是决了堤一般地宣泄。
“圣女。”密撒多在身后唤住她。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吗?不可能吧!
掬梦忙擦干泪水,仍久久不敢转身,“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力求声音的平稳,可惜显然的失败了。
“属下接到圣者的飞鸽传书,他要我及时送圣女回宫。”
“他不是已经不勉强我了吗?”约莫一个多月前密撒多才说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我不回去,回去黛丝会有危险。”
“圣女……”密撒多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布森今天一大清早就离开中原了。”
“他早该回去的。”她根本无意和黛丝争圣女之位,他要她的命太没道理了。
看来她只怕还不知道布森先回去的原因。“他回去的原因是因为赫兰黛丝已经死了。”他沉着声音说。
掬梦瞪大了眼睛回过身,“你……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赫兰黛丝死了。”
掬梦倒抽了口冷空气,“不!不会的,姐姐她……怎么会死?”她向往圣女之位自己不都拱手让她了吗?“为什么她……会死?”至今掬梦仍不相信。
“她非童女之身,却要强练天水之舞而死。圣者早知道这件事,也曾告诫过她,可她仍执迷不悟。”顿了一下他说:“圣者对于赫兰黛丝死的事情瞒得紧,他对外宣称圣女为求更进一步境界而闭关,出关时要上圣坛为萨满教徒祈福。圣女,在元月出关之前我必须把你送回圣女宫,若没有你的出现,只怕会引起教徒恐慌。”
回圣女宫吗?掬梦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垂着泪低头不语。
“圣女。”
“我跟你回去。”
“圣女……你……”她答应得太爽快,反而让密撒多怔住了。
“今天晚上一更天你到这里来等我,我和你一块回圣女宫。”
确定掬梦是真心想和他回去,密撒多转忧为喜,他喜形于色的说:“是!那么属下这就先告退。”
掬梦在密撒多额上一吻,他感觉到一滴液体落在他额上。
“圣女,请节哀!”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挤出笑容,“我没事,你先离开吧!”
她的心情密撒多不会懂的,他只知道她为赫兰黛丝的死而心伤,却不知她在除了姐妹之情外的男女情感上也是千疮百孔。
回圣女宫去吧!那里的一切能够让她忘了在南清王府的一切。
相信她能忘的!只要……只要王爷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真的能忘的!
萱雪寒早朝一结束就回萱王府带着娇妻欲往南清王府去替掬梦看病。
昨夜里他答应柴敏要带医术精湛的妻子前去为可能中了边疆奇毒的掬梦看病。
夫妇俩一马一轿的来到南清王府,还没差人传达就看见侍卫打开了中门。
怪啦!柴敏要出门,抑或有啥皇族大官要前来拜访?萱雪寒正如此想的时候,柴敏行色匆匆的提袍往外走。
发生了什么事吗?
“柴兄……”萱雪寒还没说出完整的话,柴敏即抢先的说——
“萱兄,有啥事待我回来再说。”然后他看了眼萱雪寒身后的汗血宝马,“你的雪踪可否借我一用。”接着也不等萱雪寒回答就身手俐落地翻身上马,一踢马腹扬尘而去。
“王……王爷!”南清王府的总管看柴敏飞身上马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直嚷着,苍天啊!柴王爷是文官,根本不懂御马之术,谁啊!谁来救王爷。忽地他想到身后站的不就是沙场名将萱王爷吗?“萱王爷,求求您救救咱们家王爷吧!他是文官上不得马的!”
萱雪寒一挑眉,心想,上不得马?这总管眼睛老眼昏花了吗?他难道没看到方才他家主子上马的姿势可是御马好手才敢做的不踩马蹬翻身上马的动作哩!“放心吧!他那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就算自己想把柴敏追回来,也没马可骑。
好个曾自喻文官上不得马的柴敏!幸好他早向自己招了习武的事,否则自己一定藉机给他“吐槽”吐到死。
瞧!这一回一有急事他还是得露出狐狸尾巴。只是有什么事会叫一向八风吹不动的“冷面王爷”形象几乎不保?
“柴王爷为啥事走得这般匆忙?”萱雪寒十分好奇。
对于他的问话,总管一脸也不是很明白的表情,“也不知怎么了,他方才走一趟‘菡萏园’就这样。”总管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秀秀,“到底怎么回事?”
“掬梦……留书出走了。”她在心中幽幽的一叹,心想,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绿儿同自己说的话了,否则她在留书中怎会提到愿柴王爷和六王爷家郡主百年好合的祝语?
希望王爷能顺利找回掬梦,否则万一他追究起掬梦如何会知道他和六王爷家郡主的事,只怕绿儿有苦头吃了。
掬梦?那不是柴敏那圣女情人的名字!唔……也怪不得他追得那么急忙了。萱雪寒一脸了然的表情。
加把劲啊!希望我的雪踪能不负所望地替你追回情人。
雪踪的速度的确是无与伦比的,不消半天的时间它已追了百里远……萨满圣地圣女宫,掬梦竟又要回那个地方?那意味着什么?她又要回去当她的圣女了吗?不!他不许。柴敏任由强风吹乱了束冠,几乎散了发他仍继续催促马力追赶。
一连追了一日有余,他才在偏远的一个小城打探到一个有可能是掬梦的女子的行踪。
客栈的老板听了柴敏的描述之后告诉他,“一个时辰前是有个十分貌美,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打从这儿离开。不过那姑娘不是独行,而是跟着一个模样粗犷、脸上轮廓深刻的外邦人走在一起。”
“外邦人?”柴敏略微地皱眉。
第六章
秋月正好,抄着羊肠小路的捷径走,的确缩短了走官道的距离。
密撒多安排的行程十分紧凑,照这种情形看来明天就可出国界了,再隔个二十日不到的时间一定可以抵达圣女宫。
今晚欣赏着中原月色只怕是最后一回。莫名地掬梦心里头涌上一股感伤,小时候姐姐总是会陪着她看月亮,然后猜测着萨满真神的家可能就在那儿;长大后来到了中原,王爷教会她许多名诗人咏月的话。
她离开的若干年后,他会不会有朝一日独赏月色时会忆起她,而有“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的感慨?抑或他身边的佳人使得他根本无暇想到他曾和她在枫林别馆赏月的事呢?
“圣女,这么晚了还没歇着吗?”密撒多拿了件披风往她身上披。
“我不困。”掬梦的眼睛仍没有离开月亮。
“早些休息吧,咱们明天天未亮时还得赶路呢!”不知为什么,密撒多觉得圣女这一路回圣女宫的途中一直有些怪,哪儿怪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同就是了。
在离开她房间之前,他突然说:“圣女,晚上睡之前记得把门窗闩上,我觉得这客栈的掌柜看你的眼神有些怪。”那眼神并没有啥邪念,可是坐在掬梦身边时,他可感受到掌柜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她身上。
出门在外,一切还是小心一些好。
“我知道了。”
密撒多离开之后,掬梦立即将门上了闩。
密撒多所说的那掌柜的她也注意到了,他的确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还是小心些。
又在窗口赏了下月色,她才拉上窗子上了闩准备上床就寝。正要入睡之际,她隐约听到隔壁有人交谈。这么晚了密撒多还在跟谁说话?那轻如耳语的声音又在她耳朵吵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声音安静下来后,有人来叩她的门。
“谁啊?”
“圣女,是我。”
密撒多?可声音有些不像,只是在这里除了他认得她是圣女,且会用北地话叫她圣女的也只有他了。于是掬梦不疑有他的打开门,门一打开,一把利刃向她急快速的砍了过来,掬梦虽躲得快,终究没完全幸免于难,在急忙闪避中仍被削中了左肩,霎时间血流如注。
“你……”掬梦惊魂甫定,这才看清来者,“布森?!”她瞪大眼睛低呼了出来。“你……你不是已经回圣女宫了吗?”
布森冷森嗜血的一笑,脸上略有狂态,“你问了密撒多方才问我同样的话。不过,现在他再也开不了口了,而你,也即将有同样的命运。”说着他挥刀一扫……
原来当布森得到赫兰黛丝死的消息时,他伤心欲绝。偏激如他,认为今天赫兰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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