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妻(上)》第14章


“该怎么做你自个想想,我怎知你除了肉体外,还能用什么偿还?”他轻侮地上下瞧著她。
她怒极攻心,握在手中自尽用的白绫,真想直接套在他的颈项上。
“我明白了,我会想出可以还债的法子,等还清债务,我就会离开,彻底摆脱你这冷血的家伙!”
他哼笑。“好啊,我就等这天。”
那天之后,她努力当上老总管的副手,再接替他成贝勒府的新总管,白日操持府务,夜里为他暖床,由每月的薪俸里一点一点揽银两,想著总有一天可以潇洒脱身去找阿玛,结果现在,却残忍的让她得知事实的真相,原来她的阿玛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那男人说三年前就知道阿玛的下落,难道他是为她去找人,帮她确认阿玛过得好不好,然后在得知阿玛的真实状况后,又不忍对她说,才让她继续作著美梦?
可以这样猜测吗?她锁著眉想。那男人是这样体贴好心的人吗?
长久以来,他对她态度就没好过,望著她的眼神,始终一如初见时那样的笃定,笃定得讨人厌……
“还下不了床吗?”
才想著,他竟然就不识相的出现了!
“再过一天我就能上工,不会耽误府务太久的。”她没好气的回道。
其实她已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想在床上多躺一天,避开他找麻烦,也让府里的人多轻松一日。
少了她,这男人的刁难也少了,她渐渐明白,这家伙为难的不是别人,一切都是因为她,他自始至终找麻烦的对象就只是她,旁人却是倒楣的代罪羔羊!
永璘端详著她苍白的脸庞,不高兴的抿唇。“你若下不了床,就是在邀请我上去了?”
“你别胡来,我正病著!”她大惊,赶忙抱紧棉被护身。这男人不会连病人也不放过吧?!
“病?我瞧你中气十足,这病大概也好得差下多了。”听见她的吼声,他这才露齿笑了。
看到这教人头皮发麻的笑靥,恭卉心惊的猛摇头。这男人几天没玩她,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今儿个定是来“讨债”的!思及此,她棉被拉得更紧,甚至拉到口鼻之上,只露出一双强力拒绝的大眼。
可永璘无视她杀人的目光,迳自脱了靴子,掀开棉被,上了床,一只手探上她的腰,她却气恼的扭动,就是不让他碰。
“别动,我只是想抱著你,并没兴趣对一个病撅撅的女人下手,万一做到一半你死在我怀中,那更麻烦。”他坏嘴的说。
闻言,恭卉气得真想撕了他的嘴,可身子却已听话的乖乖不动,任他环腰轻抱。
“其实你若想,可以去找嫣红或桂香她们,她们很希望能得到你关爱。”叹口气,她幽声提醒。
这些女人都是他新找来的玩物,照他的习性,他用女人用得很凶,用过就丢,当女人是消耗品,近几日他更是变本加厉,养了更多也丢得更凶,她以为他养了这么多女人,是对她生厌了,可事情却好像并非如此。
那些新来的女人他只养在深闺,已经好久不碰她们了,可他依旧对温存的兴致不减,只对她无赖强索,这让她在面对那些哀怨的女人时,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那你呢?你就不希望受到我的独宠?”他反问。
“我?”她愣了愣,直觉否定,那种事不是她该想的。“我不需要……”
“不需要?!”
被他抱著,脸颊就贴在他的胸膛,恭卉明显听见自他胸口传来的一声怦响。
“我……”
“你得知自个阿玛的真面目后,就毫无留恋,想一走了之了?”他稍微拉开两人距离,目光胶凝著她,黑眸中闪著难解的光点,像在生气,也仿佛透著慌。
“可……可以吗?”她小声问。她确实想走了,额娘过世,亲人无良,她已心灰意冷,只想找个地方清静度日,不想再多委屈自个烦闷忧伤,倘若他不再刁难,她愿意交出这些年工作的所得,全数给他,只盼他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当然不成!”永璘勃然大怒,脸色是空前的难看。
他倏地甩下她,跃下床,套上靴子,回身冷冷的看她一眼。
“要走,等你阿玛斩首后再说,说不定在这之前,你会欠我更多的债,多到你想走也走不了!”说完,便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恭卉愕在当场,不过……他还是不让她走,那……这回又为什么留她?
她想著、思考著,无解,心头却隐隐渗出一丝丝、一点点的欣喜,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她也欢喜他留她,内心深处的她,其实也不想走……
贝勒爷寝房里传来摔碎花瓶、翻倒桌椅的声音,乒乒乓乓,听得房外的德兴暗自讶异。
酷爱整洁的贝勒爷很少这么大肆毁坏自个的房间,除了上回,也就是四年前,小总管的额娘过世,他前去阻止小总管寻短回来后,也曾发了一顿脾气,将房里的东西摔得稀烂。
可这之后,从未再发生这种事,直到今儿个,小总管受她阿玛欺骗,大受打击的大病一场,贝勒爷探望回来,竟又发了如此大的火气,莫非是小总管说了或做了什么惹怒了他?
房内持续传来家具被破坏的声音,德兴心惊胆跳著,此刻的主子一定暴怒不已,房里的一切也铁定面目全非……
良久后,永璘走出了房门,神情就跟往常一样。“一个时辰内收拾好,别惊动太多人。”他声音温温的,不带任何肝火,但德兴就是可以感觉到情况不妙。
落下这句话后,永璘就消失在房门口,往池苑凉亭走去。德兴暗忖著主子这句“别惊动太多人”,指的应当就是恭卉小总管吧。
贝勒爷房内的东西件件是精品,全是他爱极的玩意,每回府里人进房收拾时,可都是提著脑袋在做事,就怕磨损了主子的宝贝们一丁点,若是真不小心出事,小总管得知后,那人必遭严厉的惩处。
而这回虽是贝勒爷自个搞的破坏,她定也会追问,若问起,这……主子是怕解释还是怕尴尬啊……
永璘站在水榭池边,秋日里吹过一阵阵冷风,将四周植物树木刮得沙沙作响,抖落满地黄叶。
他淡觑一记天空,有些阴。
他性情偏冷,这天候向来最合他胃口,可今儿个吹著秋风,心情却始终没有变好。
那女人说要离去,说要离去呢!哼!
从来都是他要女人滚,何来女人迫不及待要离开他的?!
这五年来,他以整她为乐,而且是想尽办法的不让她好过,他做到了,也感到畅快,可这女人却打著不让他继续畅快的主意,真是不知好歹!
枉费他花了心思,在暗处为她做许多事,就怕真相让她悲切,怕眼泪染上她的眼,怕一切莫名其妙的事!
可他为什么要帮她?他并不是好心肠的人,却一再做出反常的事来,这不大对劲,也不符合他当初弄她进府玩弄的目的,他在转变,变得优柔寡断,变得莫名其妙!
素来自信傲人的脸庞突然沉下,黝黑深邃的眼眸跟著低垂,他深思著自个的转变,想著该要怎样才能斩断这“不正常”的心思行为……
这日,葛尔沁再次来到贝勒府,可这次不只他,除了常客欲亲王之子多泽、景王府的豪其以及普郡王家的普贤,就连瑞亲王也上门了。
这几个人都是永璘特别邀请的对象,贵客临门,府中当然忙碌。
一早得到消息后,身为总管的恭卉便绞尽脑汁想著要厨房出什么样的菜,还有窗台得再要人清洗一次,花厅的彩绘摆饰也要重新擦拭,还是要人换过新的摆饰算了?
她全心想著怎样才能不丢王子的面子,还能教客人满意,最后大眼一眯。
“你,去将去年收进仓库的梓木精雕椅洗净后搬出来,将厅上的梨木椅搬走;还有,小庆子,去厨房将前几日万岁爷赏的东洋南枣端出来;翠香,花瓶里的花卉都凋了,换新;那个谁,待会要厨房的管事来见我,我要与他讨论菜单。”只要那刁钻的男人满意,其他的人比他好取悦上一百倍,所以她真正要搞定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举世无双的麻烦精、挑剔鬼!
吩咐好所有的事,她低首瞧瞧自个工作时穿的素衣绿袍。抽个空也得换套衣服了,那家伙若看见她身上沾了灰尘,今儿个晚肯定有她好受的,少不了一顿“皮肉痛”。
“呃……小总管。”有名小太监走到她身边,朝她低声唤。
“什么事?”她头也没抬,想著待会该穿哪套衣裳好。这回那男人还费事的要人专程回来通报,表示这是个挺重要的宴会,不能出错……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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