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倾心》第11章


出外访友时不慎落水,已经昏迷数日,直到这时才转醒。
梦中的姚舜平依然是那样的温文儒雅、白净斯文,如仙的翩翩气度让人很难不去相信他的话,更何况那当下她什么也不记得,没理由不信他,可他,却因为她这小丫鬟表现出的听话温驯而微露讶色。
虽然她因为撞伤脑袋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她很快就发现到——他真是一个善良又好心的主人!
在她仍未痊愈的时候,他这个做主人的,竟愿意为了一个丫鬟多作停留,让她可以待在他朋友家养伤直至好转,这份宽容已是难得。
直到她复原,可以回到工作岗位后,对于她种种生疏笨拙的表现,所展现出的全面包容更是让她大开眼界,感动得无以复加。
梦中的她,不明白自己身为一个丫鬟,怎会笨手笨脚成那样……
早上,端个洗脸水,一面盆的水不是这儿溢了一些,就是那边洒了一滩,最后剩没半盆,但也只能勉强凑合着用。
而紧接下来拧个面巾拧不干是一回事,对着晨起的主人,她迟迟不知从何开始擦面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困难不只如此。
修容她不会,束发她不行,就连要吃饭了,布菜这件事她也不知从何做起。
甚至,就算什么都没做,她光是好好地站在一旁都快要站不住了。
没半天的光景,她的两条腿已酸软得不像是自己的,让她好生怀疑,她过去是怎么做好贴身丫鬟这工作?
她自我怀疑,就这么咬牙忍耐,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糗了。
天色晚了要点灯,这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可她却是对着打火石这玩意儿发呆。
她甚至不确定这东西该怎么拿才是正确,又怎可能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玩意儿成功地点着火?
复工的第一天,她挫折得直想哭。
而她那好客气、好斯文、好风度翩翩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挫败,不但包容她一整天的笨手笨脚,甚至是帮倒忙,还在这时极为好心地安慰她,说她毕竟是撞伤了头脑,把所有的事给忘得精光,一些工作上的事感到生疏、做不上手都是自然的事。
他说他能理解,劝她暂且宽心、不用太自责……
多么宽容、多么慈悲的一个人啊!
梦中身为丫鬟的她,对这主子的感激之情有如滔滔的江水,连绵不绝,当下发愤,她一定要尽快恢复状态,再度成为主子贴心伶俐的好丫鬟。
如此,她每天每天都那么样努力地朝这目标前进,但结果却很奇怪……
陪主子下棋比梳头简单,谈诗论史更犹如小菜一碟,远比修面这件事还要轻而易举。
甚至,看着琴谱拨弄那些古琴的丝弦,帮主子伴乐合曲,都比点灯这件事让她来得得心应手,让她很难不去怀疑,当初撞伤脑子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她一个丫鬟怎可能做得来这些千金小姐也不见得会做的事?
她自己都那么样的困惑,所以她很能理解,为什么高高在上,犹如天神一般存在的主子,常常会用一种若有所思的古怪表情看着她,有时甚至还会看着她看到失神——
“你当真撞伤了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仙人般的主子总时不时就问她这句。
也难怪他会这样问,因为他一定想,这不是撞伤脑,其实是被借尸还魂吧?
她合理推测,因为连她自己都这样想过。
借尸还魂……这想法很不切实际,可她还真的暗自怀疑过,也许自己不是撞伤了脑袋,而是换了一副琴棋书画样样精的才女灵魂在这具身体里边,要不,她怎可能做那些高难度的事却犹如小菜一碟般的简单?
她满心困惑,问题堆得有如山一般的高,却没人能解答她任何一个疑问,而很多事,就在她不清不楚,很不明不白中发生……
好比某次小酌后,那谪仙般的主子在月色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河岸畔轻吻了她,她恍恍惚惚,在他宝石般黝黑得晶晶亮的乌瞳中看见了自己。
那个吻,来得那么突然,让她一时以为自己醉酒产生了幻觉……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她依稀仿佛听见他低喃了这么一句,接着见她没有抗拒,又是一个吻、两个吻……数不清的第几个吻之后,瘫软如泥的她犹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何事,便让他抱回了河岸小屋,开启了一夜的恩泽。
梦中的那一夜,她没有任何抗拒。
并不只是因为她的身分是贴身丫鬟,也并不是因为她以为那是分内的工作,而是更多更多,是一种想为他做点什么,想为他燃烧殆尽、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激昂,让她即使一度疼痛得想咬人,也努力地忍了下来,打心底完完全全地接受那一夜发生的所有事。
身为一个丫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酒后绮丽的梦,但没几日,她视以为天的主子却拉着她的手,以天地为鉴、以日月为证的宣布了她是他的妻。
从小丫鬟成了他的妻,甚至到了后来还成为他孩子的母亲,当中的变化没一个是她所预期,却又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
她跟他,就在那美景如画的河岸边,过着相知相守的小日子,如此平淡,却如此幸福。
较之现实,梦中那样闲云野鹤不问人间事的悠闲生活,真有如一场美梦……
第5章(2)
幽幽转醒,一室的药香当中,牧倾心有好片刻回不了神,不知今夕是何夕……
“你醒了?”
“我看看,我看看……”
面对姚舜平的关心,放下医书赶到榻前要为她把脉的孙大夫,牧倾心一脸愣愣,有些回不了神。
这画面……感觉还真眼熟啊……
“孙大夫,她没事吧?”见她不言不语,姚舜平直觉看向正在把脉的老大夫。
孙大夫沉吟片刻,依脉象说道:“虽然动了胎气,但脉象已稳定下来,应无大碍才是。”
牧倾心忍不住,先是看了看姚舜平,又看了看孙大夫,目光移回前者,但最后又忍不住绕回老大夫身上……
真的!
这画面好眼熟……
“牧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为了确认情况,老大夫进行必要的问诊。
基于怀孕的人会变笨的原理,再加上大梦初醒的不真实感,牧倾心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我好像……作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提出疑问的是姚舜平。
沉默,牧倾心不语,狐疑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方才梦境的影响,这时再看姚舜平,总觉得……有些些的不太一样……
“现在想不太起来了。”虚弱的一笑,已然回过神的她一语带过,想起昏睡前的混乱,有些心急,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问:“孩子?我的孩子没事吧?”
当姚舜平抱着她直抵孙大夫临时医馆时,正好遇上要跟着福福出门救人的孙大夫,场面一度混乱是可想而知,而在探过她脉象后,孙大夫一脸忧色地说她动了胎气,需要赶紧安胎静养。
一听动了胎气,本就容易多思多虑的她因为想像得越多,而无法不惊怖惶恐,但也因为那样,她的心神紊乱对腹中的孩子更忌讳,是以老人家说了声抱歉,她只看见他拿起了银针,接着就失去了知觉,直到这时才转醒,也不知情况如何。
“没事了。”恍若没看见那一闪即逝的若有所思,姚舜平温声安抚道:“这儿是孙大夫的临时医所,你睡着的时候他帮你扎了针,稳住了胎儿,只是暂时不能移动,所以让你在这儿待了一夜。”
“情势所迫,由于牧姑娘情绪不稳,对胎儿影响极大,不得已得迫牧姑娘昏睡,还请海涵。”老大夫告罪。
“孙大夫千万别这么说,劳烦您老帮倾心留住孩子,倾心极为感激……”倏地没了声音,因为牧倾心感觉身侧有团软物动了动。
原先没注意到,直到这会儿,牧倾心才发现身侧贴着的那团暖烘烘的温度,不是出于被枕,而是一团活物。
“娘……”锦被中冒出一颗大头,一脸困样的小习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一看见她,牧倾心神色不自觉柔软了几分
梦中……她有一个孩子,只比眼下的小娃儿再小几分,但那模样,就是这小小、小小的糖人儿,一模一样……
“弟弟,之儿保护娘,保护弟弟。”因为爹亲的交代,小娃娃不敢贸然扑倒心爱的娘亲,只能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好轻好轻地摸摸娘亲的肚子。
见那贴心的小模样,牧倾心的一颗心简直要当场融化。
从一开始,对这小小的人儿,她理智上知道不必要也不应该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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