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情人》第14章


他微蹙着眉,一时分不清凛凛是在同情他还是在取笑他。
“不过,老天爷还是挺厚爱你的,帮你找回了她,这次你可别再把我嫂子给搞丢了,茫茫人海很难找的。”
“你嫂子,”要让江瀞听到这称谓,不晓得会不会一路杀下来?“她好梦正甜呢。”
“江瀞……江瀞起来了……”他试着摇醒蜷在贵妃椅上一睡便把回笼觉睡成了午觉的人。
爱极了她娇俏的睡脸,忍不住的低头蹭了蹭她。“你睡得够久喽,起来了,别再睡了,江瀞,江瀞。”
她终于半坐起身,扒开眼,惺忪的还搞不清何时何地,颈背传来的酸痛却叫醒了她。她一边捶着肩,一边张开大眼,这……她果然睡着了。
“睡饱了吗?”赫威风挨近她,接下她手边的工作,力道适中的按摩着。
啊!真是舒服。她微弯着腰,任他两手捏捏揉揉的游走在她的背项。
“你这张贵妃椅真是中看不中用。”她发着小小牢骚:“明明看起来很舒服,谁晓得一觉起来,骨头全都要散了。”
“那是因为你睡姿不良,又作息不正常,才会腰酸背痛。”他让她倚着他,小心翼翼的帮她拉开筋骨。“好不好你也去练练瑜珈什么的,让筋骨柔软点,身体也会跟着好一点,嗯?”
“不好,”她偏过小脸,撒赖的说:“我早上根本爬不起来。”
“不必非要早上啊,傍晚或晚上也行的。”赫威风在美国练了几年拳法及武术,知道练武这东西可以随时随地的。
“那更不行,我得上班。”
“你在疯狗多久了?”
“从毕业到现在。”他揉得好舒服,彷佛打通了她的什么二脉的,未褪的睡意逐渐袭上四肢。
“高中毕业吗?”他以为她会读大学的,毕竟她的成绩不差。
“嗯……”忽地,她想起什么。“说到毕业,你不是应了班上同学会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吗?结果——黄牛。”
“很失望吗?”
“当然,澎澎还哭得唏哩哗啦咧!”
“那你呢?”
“我……”别人的事说得义愤填膺,轮到自己就不知所云了。“我不记得我那天在干嘛了。”
她那天在干嘛?
她呀,一个人走到老师宿舍,不想上楼探探被狠心主人拋弃的小花园,奈何大门深锁,她只得杵在玄关处,想象着有人从门外骑脚踏车进来,大言不惭的说追她……唉!不想了,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想也是白想。
“我人在纽约。”不似在解释,倒像是喟叹。
“啥?”没头没尾的接了个什么话呀:“喔,我听说了。”
她才不是听说咧。其实赫威风曾在圣诞节寄卡片给她,内容没什么特别,就是祝她圣诞快乐及代他向全班问好之类的普通。她看了信封上的住址,哭了起来。是因为感动吗?错,是因为忿怒。
这死赫威风,大老远的寄这张卡片来,也不和她话家常,也不问她过得好不好?
就一句圣诞快乐,还把全班拖下水……怎么,以为这样就能和她划清身分的界线吗?
真是如此,她宁愿不要这种问候,这种疏离两人的无奈问候。所以她没有回信,至少她可以不用虚拟自己的心境,去面对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你听说的?”关于他的事,十有八九她总是“听”来的,就这么不在乎他吗?
而他对她的坚定,还能承受多少不在乎呢?人家说真爱无敌,看来此话有假吧!
“嗯。纽约怎样,好玩吧。”她有些酸溜溜的。
“人间炼狱。”
“哇,人间炼狱你都能待上十年,要是人间天堂,你岂不就不回来了?”
“没有一个地方是人间天堂,至少对我而言。”他望进她的黑眸,想一探她心灵深处。“除非有人肯替我盖。”
敢情纽约是他的伤心地不成,他是回来疗情疡的?难怪她再遇到他时,围绕在他身边的是股浓烈的沧桑及孤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在心底苦笑着,没道理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能占据他心房十来年,从头到尾都是她想太多了。
“叹气啊?”他听到她逸出一声微弱气息。
“没啊,只是睡得好累。几点了?哇!两点多啦,我该走了。”她蹦蹦地收着东西。“这些图可以让我带回去研究吗?”
“好。你不先吃点东西吗?”叫她起床,是怕她饿过头。
“不用了,我通常都三、四点才进食。”她顺口说明她的生理时钟。
他接住她忙碌的手。“亏你今天还能站着和我说话。”
“不站着,难道还躺着。”她没好气的回他。知道他又不苟同她的生活作息,但又如何?他从来没问她过得好不好,不是吗?
不理会她的挑衅,他把她往椅子一塞。
“赫威风,你想干嘛?”她看他卷着图,有股不祥预兆。
“没干嘛,只是怕万一哪天你挂了,工作室上哪儿收钱。为了保险起见,这些图还是留在这儿,想看图,先填饱肚子再来吧。”
“你这小人,别以为我真非要你们的图不可。”
“请自便。”他转头去弄吃的了。“喔,顺便告诉你,如果你想下山,出了门往右转,直走七、八公里吧,就可以看到公车站牌了。”他一心只想喂饱她,却忘了她可是出了名又倔又冲的火车头。直到他端来一碗面,发现她早已不在位子时,才又气又心疼的追了出去。
“江瀞,电话。”江漓朝正大口吃面的人喊。
“你去帮我接,问看看是谁。”
自从江漓接到她又气又急的电话,把她从某座山间接回到家后,她一直都是这么生气,而多年姐弟,江漓非常清楚他只有一招才能躲过她的低气压,那就是唯命是从。
“喂……喔,你等一下。”江漓摀着语筒。“他说他姓赫。”
“跟他说江瀞挂了,问他是不是称心如意。”
“呃……”如果江漓没记错,这个姓赫的,应该是她的高中老师吧……他能用这种口气跟老师说话吗?“赫先生,我姐她正在吃饭,您要不要待会再打?”
“江漓!”她的怒气就这么透过一条线的传到赫威风的耳里。
“喔,你是江先生吧,请问你姐什么时候回到家的。”
“十分钟前吧,她出去办事,要我去载她回来。”
难怪他绕了两圈,找不到她人。
“她回家就好。”隐约听到她又在喊江漓多话之类的,怕累及无辜的道了声有空再聊,便急急收了线。
见江漓挂电话,她的无名火又起。好你个赫威风,以为一通电话就能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吗?敢拿设计图来要胁她,哼!她就不信找不到比“凛”更棒的设计师,等着吧!赫威风。
这一等,竟是一个礼拜。
低气压过境,入夜之后总带来些水气。滴滴答答的凭添几分初秋的诗意。但疯狗的员工可不这么认为。
“江姐今天还是一样吗?”有人比个拉长脸的动作。
“比昨天更恐怖。”几个年资深的警告着菜鸟:“最好别出差错,免得遭殃。”
没有人知道江姐是怎么了,这几天她一来上班,不会笑也不会跟大家打招呼,“碰”的一声,就甩上办公室的门,也没见她出来巡门市,也没见她出来吃东西喝水(大家都知道江姐不曾在办公至吃东西,怕引来蟑螂、蚂蚁的,影响餐厅卫生),就这样一直到打烊,有一次甚至打烊了,她还在。
“她常这样吗?”不知死活的菜鸟问。
“没有,江姐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骂一骂、吼一吼,大家知道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那她这次干嘛不也骂不骂、吼一吼?”
“她可能很生气吧,气到不想骂、也不想吼,不是有一句话叫……叫什么哀莫大于心死吗?”
“她心死了?”
“我哪知,反正大家小心点就是啦。”
喁喁细语之中,有个人朝吧枱走来。
“请问,江瀞在吗?”
所有麻雀像听到枪鸣声,一哄而散。
“您找我们执行长有事?”散不掉的吧枱人员,只好接客。
“嗯,她在吗?我姓赫。”
“请稍等一下。”吧枱人员按了内线分机。“江……江姐,外面有位赫小姐要找你。”
两国交战,不杀来者,她兜起一肚子气的走出办公室。
“江姐,你的茶。”必恭必敬的端放在桌上,胆小的美眉一溜烟闪人。
赫凛凛看着好笑。“他们都这么叫你?”
“嗯。”
“可是你看起来跟他们一般大耶。”她不忘提醒她保养得宜的年轻。
“为了工作方便,得把自己叫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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