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海》第70章

得几乎变成黑色的暗红色液体泛着气泡，底层的水体已经变得粘稠，许多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沉降物铺在底下。泡的肿大发白的人体残肢随着水球的移动上下漂浮；　远远看去还真的很符合人类想象中的地狱血池的模样。
“老大，我只有一个问题。”柏伊斯皱着眉问：“你们是怎么又毅力把它保存那么久；　还带过来的？”
海若瞥了一眼柏伊斯：“毅力是锻炼出来的。”
南玙耸了耸肩；　视线往贝希摩斯身上一扫。大海怪用前肢拍拍水面：那是我辛辛苦苦推过来的！
人们惊恐地看着那个可怕的水球向他们移动。不仅是被天天被折腾的杰夫议员等人脸色发白，同在中央岛上的欧阳上将一方也开始慌了。
这是要做什么？用那个可怕的球砸下来吗？
能够自由行动的欧阳上将赶忙招呼军团成员：“都别愣着，赶紧上机甲撤离！”
剩下的俘虏们也挣扎着爬起来；　试图跑到远离海岸的地方，他们不顾身上的伤口；　展现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望。然而——并没有什么软用。
“嘿，说你们呢。”柏伊斯在岸边喊着：“干什么呢？跑什么跑，我让你们站着别动！”
站着，别动。柏伊斯不是随便喊喊，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人们惊恐的发现，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居然硬生生转了个方向，开始往回跑。
海岸边，柏伊斯尴尬地搓了搓手。转向看热闹的其他人鱼求助：“朋友们，是时候展示一下我们深刻的友谊了。”
“船翻了。”
“狗死了。”
“塑料花友谊。”
远古人鱼们微笑着给出回应。
海若似笑非笑地看着柏伊斯，小样儿，让你打扰我送定情信物。其他人鱼们抱紧了海若的大腿，用行动表示他们是海皇忠实的狗腿子。最后还是南玙看柏伊斯太可怜，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柏伊斯控制着一部分人已经回到了岸边，南玙控制着另一半也跑向了海岸。
柏伊斯颠了颠手里的大水球，目视了一下距离，做出了一个托举的动作。那个硕大的水球缓缓升到空中，只停留了大概半秒钟，丝毫心理建设的时间都不给，直接砸了下来。
响亮的“哗啦——”一声，恶臭伴随着倾泻而出的水流散发出来，人鱼们一头扎入了深海，去拯救自己可怜的鼻子。
滑腻，粘稠，甚至在海面上被太阳晒得带上一些温度的海水混合物当头淋下，浑身上下都被肮脏的水层包裹浸透，碎掉的肉屑挂在任何可能的地方，运气不好还会顺着领口滑进衣服里面。人的骨头、皮肉、脱落的眼球，断掉的手脚所有一切都无比清晰地映入人们的脑海。
闭上眼睛成了一种奢望。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这些腐烂的肢体亲密接触，有液体流进了眼眶，刺痛刺激着眼球，但他们却不能合上双眼。
水球砸下去，看起来只有一瞬间，但呆在水球地上的人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当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回到自己手中，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惊人的一致——呕吐。呕吐物的酸臭气味混合着本就已经非常刺鼻的腐尸味道，让恶心的程度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至少短时间内，中央岛是没人鱼想要靠近了。别说人鱼，人类也不想。欧阳上将和他的部下们对着中央岛瞪了半天，眼馋隔壁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的人工岛，但远古人鱼并不开放哪里，贸然降落怕是会引起对方反感。想了半天，欧阳上将只能带着人降落在了中央岛的另一边海岸，就是和一片狼藉的西海岸呈现最远距离的东海岸。
海底深处，远古人鱼们各自重重喘了几口，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安菲一边给自己顺着胸口，一边拿眼角去瞥南玙，看的南玙莫名其妙。
几条银尾互相交流着除了她们以外谁都看不懂的眼神，十几秒后，忒缇斯侧着头喊了一声：“皇。”
“嗯？”海若并不知道银尾们叫自己是要干嘛，脸上神情像是在说“有什么事情？没大事别影响我和主祭交流感情。”
忒缇斯眨了眨眼，道：“有个事情不知道怎么开口。”
海若挑眉：“关于什么？”
忒缇斯：“关于南玙。”
海若的表情立刻变了：“说。”
南玙看看海若，看看忒缇斯，伸手指着自己：“我？”似乎想不明白他到底摊上了什么事情。
“唉。”桃瑞丝重重叹了口气，表演的成分很高，演技相当浮夸。“说起来，和这次我们抓到的俘虏有点关系。我们在那个叫杰夫的人类脑子里找到了一点东西。”
南玙和海若对视了一眼，前者表情还算平静，眼神里透露出一些好奇，后者就干脆危险地眯起了眼。
“我就直说了吧。”安菲看着海若道：“有个人类觊觎南玙的美貌，想要把他抓回去养起来。”
“哈？”“呵。”两声不同语调的短音分别来自主祭和海皇。
南玙被气笑了：“抓我？他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
海若则冷笑着捏碎了手边一株可怜的珊瑚：“胆子很大，就是脑子不好使。”
第68章　直播
愤怒的海皇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冷静下来了；　远古人鱼们都机智地游到了遥远的小角落里争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南玙倒是没生多久的气；　不过那个想要抓他的人类肯定是不能留着的。他的视线略向中央岛，联邦的人类到底要多久才能处理好内部的事情？暗自吐槽了一下联邦的统治稳定性和办事效率，南玙开始计划怎么向联邦要求专用飞行器，他准备冲到对面老家教他重新做人。
海若兀自散发了几分钟超低气压，然后；　他发现自己主祭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他眨了眨眼，凑到了南玙身边，见南玙眯着眼认真思考着什么；　他便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一边看一边想；　他家大祭司真好看。
好像从两人相遇的第一眼，他就是这样觉得；　艳丽精致的仿若真正的海妖，即使觉醒成人鱼后人们的容貌多多少少都发生了一些改变，也鲜少有那么漂亮的；　就好像不是真人一般。不可否认，他喜欢这样的大美人；　谁要是说他不看外表；　海若一定弃之以鼻，然后在说上一句：“虚伪。”他从不否认自己的喜好，没事就喜欢看看自家漂亮强悍的大祭司。
可是看着看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单纯的对外表的欣赏就变了味。是因为对方的忠诚吗？无论何时都能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海若摇了摇头；　否定了自己。他不缺这样的下属，在身为人类的时候，就是这样，背叛者只是少数，他有大把信得过的手下；成了人鱼后更是如此，人鱼的血统基因决定了他们无法反抗海皇。
那究竟是怎么栽进去的呢？海若不知道。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的心房已经被一尾名为南玙的白色人鱼所占据。
南玙回过神来就看见海若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伸出一只手，在海若面前晃了晃。水流的波动还没传出多少，他的手已经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
“走，我们去看看祭坛的进度，顺便看一眼俘虏，那些人类这次就别想随随便便就把他们领回去了。”
海若在打什么主意，南玙不知道。但从他说话时上扬的语调中能推测出这次联邦怕是要交代大半个国库才能罢休了
海啸过后浑浊的海水在远古人鱼们的操纵下已经重新变得透彻起来，泥沙沉降到海底，中浅层的海水湛蓝清透，在天空晴好的时候，抬头还能看到阳光折射成粼粼波光，犹如细碎的钻石洒落海洋。
猫在角落里聊着天的远古人鱼们看到黑白的两条人鱼游向了人工岛，纷纷游了上来，安菲冲在最前面，喊着要给两条人鱼介绍一下这几天的工程成果。
这里不得不表扬一下现代联邦的基建新科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是真的。监工的远古人鱼们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把神殿的主体给起出来。
从远处看去，人工岛上已经立起了一座钢筋铁骨的建筑框架，它很高，站在建筑跟前哪怕是仰起头都没法看到顶部，而人鱼们所在的位置恰好唯一抬头就能看到整个建筑。
主殿前的12根立柱也已经浇筑完成，高耸的立柱已经可以看出贴上黄金和宝石后的瑰丽景象。
大型的基建设备正在运作，有人类的身影在岛上忙碌，另一边的海岸边则聚集着远古人鱼们特别圈出来的俘虏——现代人鱼。
安菲先带着南玙和海若看了一圈工程进度，她一手拉着南玙，嘴里叨念着这里该贴什么样的贴花，那里该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