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小妾》第6章


她笑道:“我不想去别的地方睡,就算这里平时没什么下人走动,我也不想在某天上街时,听到有人说我这个刚进门的小妾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随你!”反正腰酸背痛的人是她。
她不以为意道:“其实我早习惯了,这十七年来我在椅子睡的时间比在床上睡的时间还要多。”
“你想唤起我的恻隐之心?”
“没有,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能适应环境,而且是个有心人。”
“你做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白费的。”
她微微扬起下颚,不屈的道:“你拭目以待。”
她的顽固令他不悦。“我要的只是简单平淡的生活,不想也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制造人生高潮。”
凌厉的黑眸妄想逼她退却,但他不知道她也身经百战,虽然不是在烽火漫天的战场上,但颠沛流离的生活已将她训练得百折不挠。
“我会尽可能的成为你要的那种女人。”她坚定的语气里有着无形的承诺。
他黑眸一凛,对上她那双毫不退缩的眼眸,看着她不驯的再次抬高下颚,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感觉。
好,他就拭目以待。
第3章(1)
由于阎府上下都被交代不得让外界知道阎奕已先回来的消息,免得前来巴结奉承的贺客让他无法休息,所有阎奕自己也未曾踏出大门半步。
不过这并不代表没有大礼送来。
这天,一箱又一箱的珠宝、香料、象牙送进阎府,这些全是异族进贡给皇室的,但在皇上的指示下,以“新婚贺礼”名义送达。
阎家一家老小在接旨谢恩后,秦依依才从公公口中得知,其实皇帝回赠给异族的绫罗绸缎都是阎家所出产,阎家的“云缎坊”就如官办作坊。
“我可以去看看吗?”她从小就对布匹染坊有着莫名的喜好。
“把你的丈夫伺候好比较重要,他人都走了,你注意到没?”柳月冷冷的一句话就将她脸上期待的笑容给打掉。
“是。”她尴尬的连忙离开。
阎东京皱眉看向妻子,但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回房,一如她这几日的疏离。
阎奕早已返回凌松阁,这桩婚事让他跟母亲的关系降至冰点,父亲居中也感为难,秦依依则成了被刻意忽略的第三人。
也因此府内仆佣们私下嘴碎,说将军不喜欢她,连夫人也看她不顺眼,甚至传出她比较像丫头不像妾的流言。
秦依依的确有韧性,她认为自己既然嫁人了,阎府就是她一生的归属,何况那个人本来就是她想共度一生的对象,她会努力让他接纳她。
这天一如往常,她提着热水从厨房要走到寝房,却看到阎东京就站在房门口。
“呃,爹。”她连忙将水桶放下,朝他行礼。
阎东京绷着脸,注意到她手上的厚茧,正巧阎奕也从书房回来。
“爹,有事?”他不解的看着脸色不悦的父亲。
秦依依一见他点头,提起水桶要进房,好让他们父子谈谈,但——
阎东京制止了她,“你到弈儿面前,张开手给他看。”
她一听就猜到,他必定是听到她像丫头的流言,张口想解释,“其实我以前就——”
阎东京一记冷峻的眼光扫来,她话就说不下去,乖乖的走到阎奕面前,缓缓的摊开手。
阎奕黑眸瞬间闪过一道惊愕,他不知道她一双小小的手掌上竟然有这么多厚茧,霎时他觉得有些不舍。
“她不是下人。”阎东京也走到儿子面前。
原来如此,他懂了,是苦肉计太辛苦,她演不下去了吗?刚才被勾起的恻隐之心顿时一片冰冷,他嘲弄的黑眸看向她,“终于忍不住诉苦,求我爹替你出头了吗?”
她大眼一瞪,“你误会——”
“无所谓!”他冷冷的打算她的话,“我早就清楚你为什么嫁进来,也能理解你扮小媳妇扮太久很累,只能找我父亲来结束这场戏。”
“弈儿,你误会她了,她什么也没跟我说。”阎东京忍不住说公道话。“可是爹会听,会看,你娘当初瞒着你将依依娶进门是不尊重你,但依依做错什么,让你非得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这桩婚事既像闹剧又委屈了一个好姑娘,偏偏妻子的心里像藏了什么秘密,只要一质问她,她便要他别管,他也是很无奈。
秦依依在心中叹气。就算公公替她澄清,但阎羿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里仍不见半丝对她的信任,她觉得很受伤。
“说话啊,还是你至今仍不接受她的身份?”阎东京再逼问。
“她是我的妾,我知道。”阎羿的表情跟口气一样的冷。
“她像一个妾吗?”阎东京火大的再反问。
秦依依很想立刻离开去舔舐伤口,但一对上阎羿那双令人泛起寒意的严峻双眸,她却动弹不得,只能麻木的僵立原地。
“我不知道一个妾应该是什么样子!爹,请你将心比心,你清楚我坚持不娶妻纳妾的原因,为什么没有适时的制止娘,任由她在我的生命中硬插进一个女人?为什么?”他气得七窍生烟,大步越过两人入房里。
四周一片凝滞的乌云笼罩,秦依依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阎东京叹息一声,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对弈儿,你会辛苦些,但人心都是肉做的。”
他对她很是心疼,儿子的不满来自于遭到最亲近人的出卖,也因此连带怀疑起依依嫁进来的居心,况且他本来就一直无意成家,在儿子眼中,妻妾是麻烦,更是一道枷锁,长年在外征战的他不想有家累的心态他不是不了解,但依依何其无辜?
秦依依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原本凉了半截的心瞬间有了温度,知道自己并不孤单,有人把她的努力看在眼里,为她心疼。
她连忙拭泪,“爹,就算辛苦我也甘之如饴,因为他是我要伴度一生的良人。”
他点头一笑,“你有这样的想法爹很高兴,不过爹提醒你,别把自己弄得像下人。”见她想解释,他摇头阻止她,“你若真想做,就去照顾他的爱马吧。”
“爹指的是跟将军出生入死,他最爱的坐骑战驹?”
“没错,那匹马在弈儿心中可比我们都更亲,他每天早上都亲自去照顾它。”
“他亲自去?”她一愣,见公公点头,她更惊讶,也很困惑,“天刚亮吗?不然我已经很早起了,可每回见他他都仍在床上睡啊?”
“是吗?”他也有些讶异,但继而一想,儿子又刻意睡回笼觉,是不希望她到马厩去吧。
秦依依本来就聪颖,念头一转也明白了。一个严谨自制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睡到日上三竿,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不想让她侵入另一个属于他的私人禁区而已。
见她神情一黯,阎东京相信她也猜出个中缘由了,真是个聪敏的孩子啊。
“弈儿觉得战驹比人更为敏锐,会判断好、坏人,你若是这让它喜欢你,相对的,弈儿也会对你改观的。”他鼓励的道。
她笑逐颜开,“谢谢爹。”
对!她不该这么快就沮丧放弃的,何况,她还有个这么好的公公支持她啊。
知子莫若父,秦依依思考再三,决定遵从公公的话,不再做下人的事,使得他视她为婢女,忘了自己是她的妾。
所以提热水的工作,她交代给丹红了,晚膳则由丹紫帮忙,她学着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这是她唯一知道小妾该做的的事。
于是这一晚,在书房的阎羿便没有宵夜可吃了。
烛火下,他提着毛笔,听着外面的打更声,脑海想的却是秦依依那双长茧的小手,他反复思索父亲的话,以及这几日来她的行为举止。
真是他误会她了吗?她不是那种利欲熏心、贪图富贵的女子?
夜色更沉,四更天了!
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抿着嘴,放下笔,吹熄烛台,踏着小桥月光回到寝房,没想到里面黑漆漆的。
过去,秦依依总是等着他回房,伺候他上床,所以屋内一向灯火通明,没想到如今已却一片黑暗。
她不会出事了吧?
他急着推门走进去,迅速点燃桌上烛台,室内顿时一亮,也让他清楚地看到秦依依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气得牙痒痒。这可恶的家伙!竟害他担心……
想到这,他脸色大变。担心?不,不可能!他突然对自己生起气来,大步的走到床沿坐下,径自脱下鞋子、衣服后躺上床。
他忍不住侧身望向在柔和烛光下那张粉嫩的熟睡脸庞。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顽强的人性,像夹缝中求生存的小花,不畏风霜依然傲然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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