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绑你的心》第14章


“噢……”原来她醉了,怪不得会吐。
吐完之后,封江花神智稍微清醒,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包括那张不怎么开心……不对!是很不开心的傲气脸庞。
俊脸铁青,他一语不发直瞪着她。
喔哦,看来她最好识相点赶快离开这里才是……
虽然脑子清醒了,但身体的动作和反应神经还没完全恢复,封江花东摇西晃挣扎着要从他身上爬下。
孰料,申层元大手一捞,像抓着小鸡般提着她的领口。
“呃……快没气了……”被勒紧领口,封江花像溺水的人,细长的四肢在空中做出划水摆荡的姿势,奋力的向上游呀游。
大步大步迈进屋内,两条有力的长腿下了楼梯,热门熟路的拐弯,不一会儿便来到目的地——浴室。他把她扔进超大的浴缸里。接着扭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热水直奔而下。
“噢、噢,好烫!”习惯冰冷的身体突然接触到热水,小鸡转眼间变成小跳虾,在偌大的浴缸里逃窜。
“把衣服脱下来。”说这话的男人,手脚快速的扒着自己的衣服,然后直接扔进垃圾桶。
这件满是她呕吐物的衣服,就算洗干净了他也不想穿。
“脱衣服!”封江花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但镜片上的雾气盖住了她的视线,当然也遮住她的惊讶。
为什么要脱衣服?听出她话里的惊疑,申屠元骄傲的俊脸漾着不屑,“别把你那身恶心的食物残渣留在浴缸里。”喔,原来是这样……脑袋还慢半拍的封江花这才想起自己吐了的事实,在浴缸里好不容易站直了身,纤细的小手摸上胸前的扣子,正想要解开,猛地想到——“啊你呢?”他要站在这里看她宽衣清理吗?你说呢?没有说出口的嘲讽眼神射向她,他那一身“杰作”难道不是出自她“口”,她要清理,他就不用?心虚的低下头,封江花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哎哟,反正他都脱了衣服,到外面去多等一下会怎样?“你先洗。”知道他不会轻易的离开,封江花纤细的肩头一耸,动作一反刚才的不稳,迅速确实的从他身边闪过,夺门而出。
锐利的猫眼盯着被甩上的门板,视线向下滑落在那婉蜒而出的红线。
为什么线的另一端牵着的是她?头一次,申屠元对这个问题起了兴趣。
她说,桌上的红线只有一条,没得选择她就拿了。他原以为真是他俩有缘分,她才会万中选一地挑上他,偏偏她说了是“没得选”;但就结果来说,他们还是被红线绑在一起。
月老的婚书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人世问的缘分,情爱这些本来就是无依循根据,会遇到怎样的人,和怎样的人在一起,基本上他是觉得缘分到了,有缘人自然就会出现。
换个角度想,他和她这种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也能因这条红线给牵在一块,不也是种另类的缘分吗?缘分这种东西本来就没个准则……啊,是了,曾爷爷曾经这么跟他说过,他也赞同这句话。
突然念头一转。
如果每个人的手上真的有条红线的话,他这条硬是被曾爷爷系上的红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满脑子解不开疑问的申屠元花了比平常更久的时间,才从浴室里出来。而封江花因为红线拉得不够长,身上又穿着有秽物的衣服,干脆坐在浴室门口等他,等着等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醉红的睡脸吸引着他的目光。
徐徐蹲下身,他倾身慢慢靠近她,吻上那张还没漱过口的小嘴。
果不其然,还有呕吐后的腥味和酒味。
轻轻的贴上,再轻轻的离开,他有片刻怔愣。
如猫儿爱干净的他,居然能忽视她身上的脏东西,吻了她?唇边的酒气和酸味让申层元立刻下了个决定——回浴室里刷牙。
将和着泡沫的漱口水吐掉,镜子反射出的俊脸有丝阴郁。
好吧,选在这时候吻她是他的错,下次他会挑个好一点的时间点……下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吗?心里的疑问反射在镜面上那男人的脸上。
嗯,是抹带笑的神情。
看来,不只会有下次,还会有下下次、下下下次和更多的下下下下次……
第6章(1)
宿醉的痛,要亲身经历才会知道。
“唔……”难过难过,头又重又痛,快爆开啦!像只小虾米扭动着娇躯蜷缩在床上,抱着头:封江花发出不小的呻吟。
把她挖出被窝,申屠元递了杯水给她。
封江花被迫坐起身,小脸皱得跟个老头一样,脸色比平常还要苍白,一双眼紧闭着无法忍受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手中的杯子抖呀抖的,随时可能掉落。
“拿好。”淡漠的声音当头劈下,那忍不住晃动的杯子握紧了好一会儿,又开始颤抖。
不能怪她,现在她整个人浑身不对劲,随时都想瘫回床上装死,拿不稳一杯水是正常的。
厚掌包覆住捧着水杯的手,他伸出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脸颊。
“要装死之前先喝点水。”说出来的话很没同情心,但语气异常的轻柔。
“唔嗯!”只是抱头痛吟的她没有仔细听。
闭着眼死不张开,那张略显苍白的嘴找了好半天,才找着杯沿就口。清凉的水瞬间滑入檀口中,丝丝凉意渗入心脾,头重脚轻的感觉稍稍减缓。
一杯水就这么全进了她的口中,红润的舌舔了舔唇边的水珠,朦胧的眼睛终于睁开。
“谢谢。”语气懒懒的,封江花话声刚落,人又咚的一声倒回床上,发呆。
申屠元没说什么,取走水杯离开房间,步伐轻得像只猫,一点足音都没有。
窗外的蓝天倒映在黑色的瞳孔里,两边的天空部同样深邃,吸引人的目光:但比较起来,还是她眼中的那片蔚蓝吸引他。
她对着蓝天发呆好一会儿,伫立在门边的申屠元也注视了她好半响,没有打扰她。
末了,他重新回到床沿。
“元?”当手被一股坚定不失温柔的力量执起,封江花才懒洋洋地抬起眸子,睐了他一眼,顺势望向他身旁的绘图用具。
“你喜欢什么?”喜欢什么?“你是指什么?”面对他没来由的问题,她只好反问。
“随便。”结果他给了个更不清不楚的回答。
明亮的眼儿转了一圈,封江花的视线被窗外飞过的鸟儿给吸引过去,“鸟呀……”听见她说的话,申屠元执起画笔开始在她纤细手上动笔,旁边是洗下干净五颜六色的调色盘,上面只有简单的色彩三原色。
他在画画。
注意力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牵着走,封江花慢吞吞地爬坐起来,靠近他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笔一笔勾勒出图形。
“水彩哪来的?”猫眸觑了个空,瞄她,“在客厅的桌子下找到的。”发现水彩盒盖上写了名字,她慢半拍的想起水彩的主人是谁,“是查德的呀……”
“查德?”又是个男人的名字。孤傲扬起的眉头攒紧,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只要从她口中听见男人的名字,他的心情便会受到影响。
负面影响。
“我大哥、大嫂的儿子。”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里,封江花奇异的听出了他的不悦,开口解释。
眉心瞬间松开,他继续专注笔下的画作。
“你很会画画?”慢慢成形的鸟身在她右手上,封江花越看越感兴趣,“好像是刺青。”
“这一洗就掉了。”水彩颜料是不可能达到刺青的效果。
冰凉的笔毛触感很是舒服,画笔以流畅熟练的动作来回在她的手和调色盘之间,明明只有三个颜色,但在他纯熟的调配不,冒出许许多多不同的颜色,然后绘上那只鸟。
“我知道,但是很像,不是吗?”没多久时间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儿翱翔在她手臂上,只差一点就可以完工。
完全忘了前不久还痛得起下来的脑袋,此刻封江花满心期待的是那只即将完成的鸟儿,鹅蛋脸上出现孩子气的笑容,傻傻的,视线却从未离开。
·“我不会画画,但是很喜欢看人画。纽约的公园里有很多人像素描或是以画画为副业的街头画家,我有时会去晃晃看看他们的画,如果你有兴趣,下次我们一起去。”灿烂的笑靥散发光亮,笔直地射向他。
“嗯。”他不自觉地应允。
那抹笑对封江花而言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她很快垂下螓首,趣味盎然的视线跟着画笔移动。
“哇!你画得好棒,有职业水准喔!”鸟儿还没画好,她已经乐得抚掌轻呼。
职业水准?“只是随便画画。”申屠元的声音有些不自在,手上的动作也跟看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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