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丈夫》第20章


天气逐渐暖和,春天的脚步才刚刚远离,眼看著唧唧蝉呜即将响起,繁花落尽的大地,很快就被满眼的新绿取代,热闹的四季,没有一季缺席。
杨舒澐赖在骆效鹏替她钉在阳台上的藤制摇篮椅里,倦懒地打瞌睡。最近她好爱睡,大概是天气太暖和的缘故吧。
“小懒虫,怎么又在睡了?”
骆效鹏工作完了回到卧房,发现下午才睡过午觉的杨舒澐,竟然又窝在摇篮椅里呼呼大睡,受不了地摇摇头。
“我就是好困嘛。”杨舒澐也好想起身热烈欢迎他,但是她浑身懒洋洋地,根本不想动。
“你以前不会这样呀,是不是生病了?”骆效鹏担忧地看著她。这里实在有点偏僻,最怕急病。
“没有啊。我胃口很好,吃得很多,除了爱睡之外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唔,说到吃,她又肚子饿了。
“多留意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赶快告诉我。要知道,你的身体可是要孕育孩子的。”要是身体不好又碰巧怀上孩子,岂不是更吃力?
然而骆效鹏的话,却让杨舒澐误会了。
她垂下眼眸,定定地凝视地面,好一会儿才酸苦地一笑,半负气地说:“我知道。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小心照顾我的身体,绝不会轻忽,让‘你"的孩子有半点损伤。”
“我不是——”骆效鹏真恨自己日拙,天知道,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关心的是她。
他正想解释,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低咒了声,还是不耐地接起电话。
“哪位?”
“请问是骆效鹏先生吗?”电话里传来陌生而威严的声音,让骆效鹏敏锐地察觉不对劲,立即收起不耐,专注聆听。
“我是。”骆效鹏严肃的语气引起杨舒澐注意,让她立即遗忘了怒气。
“请问你认识邓美琴女士吗?”
“我认识。她……怎么了吗?”他直觉是不好的事,瞄了杨舒澐一眼,迅速转身背对她,压低嗓音。
杨舒澐则狐疑地在后头打量著,心想他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你是她的女婿吧?我们追查她的资料,发现她女儿杨舒澐在去年和你公证结婚。是这样的,她不幸死亡,我们特地来通知你们。”
“死了?!”骆效鹏大为震惊。“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惊嚷,杨舒澐也跟著紧张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让她心里直发毛,但又拼命告诉自己不可能,不要胡思乱想。
“应该是赌金纠纷吧。凶嫌已经抓到,但我们还是想请家属前来认尸。”
“怎么会这样……”即使不是自己的母亲,骆效鹏也难以置信,足足愣了好一会才连忙问清地点,然后怔仲地挂上电话。
“怎么了?是谁过世了吗?”他一转身,一直绷著神经关注聆听的杨舒澐立即追问。
骆效鹏同情地看著她,如果可以,他真的很不想告诉她这个坏消息。但是他知道今日不说、明日不说,总有一天还是得说。
但是他怕她一时承受不住,所以先安慰道:“舒澐,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太激动,还是身体要紧……”
“到底是谁过世了?”杨舒澐尖锐大喊,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安慰。
“是……你的母亲。舒澐,你妈过世了。她因为赌金纠纷被人打死,警方要我们去认尸——”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杨舒澐捂著双耳,失控大叫。
“舒澐,你冷静一点!”骆效鹏用力按住她,怕她伤害到自己。
“放开我……”前一刻,杨舒澐还激烈挣扎著,下一秒,她突然双眼一闭,瘫倒在地——
“舒澐!”
第九章
杨舒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骆效鹏坐在她身旁,正用一种惊喜又忧虑的神情望著她。
“舒澐?你还好吧?”见到她醒来,骆效鹏立即欣喜的跃起,专注地打量她每个细微表情。
“我在哪里?”这里好像是医院?
“是市区的医院。你昏倒了,记得吗?”
她想起来了,但是她也想起母亲死了,泪水克制不住地汹涌淌流。
骆效鹏看见她的泪,心中抽紧。“在你昏迷的时候,医生替你检查过,他说你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这时候你更要好好保重,不要太过伤心。”
“我怀孕了?”她捂著腹部,悲喜交集。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命运?让她同时得知母亲的死讯,与另一个新生命即将诞生的消息?
杨舒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痛哭,茫然注视著前方的白色墙壁,许久之后,才缓缓转头看向骆效鹏。“我妈现在在哪里?”
骆效鹏迟疑了下,答道:“殡仪馆。”
“我想去看她。”她坚定地要求。
“可是你的身体——”
“我不要紧的。我保证不会再激动,我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她忍住鼻酸,哽咽地拜托。
“……好吧。”骆效鹏终究不忍拒绝她的央求,答应让她去见杨母最后一面。
他替她办好出院手续,和警方连络过之后,带著她来到殡仪馆。
杨舒澐面色苍白地踏进殡仪馆大门,想到母亲就冰冷地躺在里面,她的胃部绞扭成一团,不断地想反胃,而且双腿发软,几乎跨不出步伐。
她忽然又不想进去了,她不想看见那冰冷的事实。
但她不能不进去,她咬牙忍住那阵阵的作呕感,努力迈开脚步,一步步向前。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脆弱,骆效鹏坚持搀扶著她,让她可以把大部分的重量倚靠在他身上。他小心扶著她,在殡仪馆人员的引导下穿过几条长廊,来到冰柜前。
已经有两位警察在那里等著,骆效鹏简略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他们便让馆方人员把遗体从冰柜里拉出来,让杨舒澐亲自确认。
“你看看是不是你母亲。”两位警察要她过去认尸。
杨舒澐喉头紧缩,眼看“妈妈”就在眼前,她却迟疑著不敢靠近。
万一是妈……真的是妈,怎么办?
这时,忽然手心有道温暖的力量按著她,她抬起头,看到骆效鹏怜惜的双眸。
“我陪你一起过去。”
“嗯。”刹那间,喉咙那股让她想呕吐的紧缩感不见了,她的心情平缓许多,轻轻点头,紧抓著他的手一步步往前。
“怎么样?是不是你母亲?”两位员警中的一位问道。
杨舒澐啜泣一声,捂住嘴,竭力想忍住不哭,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是的,是她母亲没错。”骆效鹏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替她转达意思。
“那么,我们就把遗体移交给你们,请你们在这里签名。”一名员警将文件资料递上前,让杨舒澐在上头签名。
办好移交手续后,另一名员警拿出一个透明夹链袋,里头装著一张相片。“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手里紧握著这张照片,所以一并交给你们了。”
杨舒澐颤抖著手,接过那个透明夹链袋,泪湿的双眼注视著那张模糊难以辨识的照片。
虽然泛黄陈旧、扭曲又浸过水,但她还是认得出照片中的女孩是自己……
“妈!”她强忍的悲伤终于溃堤,再也无法伪装坚强。“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原谅你出卖我了。等我生下孩子,还要让你来看看他。可是你为什么不等一等?为什么自己就走了呢?你总是这样,做任何事都只随自己高兴,从来不考虑别人!你想过我吗?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吗——”
“舒澐!”骆效鹏心疼地抱住她,扶著她急忙往外走。
无论如何,还是暂时先让她离开这个容易受刺激的地方再说。
杨舒澐在骆效鹏的协助下,将母亲火化安置在灵骨塔内,完成了简单的葬礼。
葬礼过后,她说自己累了,一回家就立刻躲回房间蒙头就睡,错过了午餐,就连晚餐也不肯下楼吃。
一种抑止不住的哀伤击倒了她,让她自哀自怨又自暴自弃。
妈妈死了,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丈夫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她的,她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舒澐,吃点东西好吗?”骆效鹏走进房间里,拈亮床头的台灯,将一盘食物放在床头柜上。
“我不想吃。”棉被里,传来带著浓重鼻音的沙哑嗓音。
“不吃怎么行呢?你已经两餐没吃东西了。”他怕她饿坏肚子。
“就算两天不吃,我也无所谓。”她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反正她在世上没有任何亲人,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根本不会有人在乎她……
“没有胃口还是要强迫自己吃,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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