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百合》第13章

“你能怪我吗？是你的母亲从小就把我教成这样的！”
“那你也不能怪我，因为我的母亲也是从小就这么教我的。”
严琦的话一出口，黎雪柔的视线不禁与他无言地交流，好像他们现在才真正第一次看清楚对方。
“你想告诉我什么？”她凝望他的瞳眸深处。
“从小我就不会爱人、体谅人。不只不爱你，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好感，只喜欢利益算计和玩弄别人。等我长大，知道我的母亲是疯子后，我的心变得更冷硬。她让我看清人在爱恨之中的丑态，我就发誓我这辈子，绝不像她那样掉人感情的漩涡。”
“你要我体谅你、进而原谅你的种种恶劣吗？”
“我只想让你知道，若是以前我伤害了你，那也是因为我不懂得如何去爱。”
“现在你就懂了吗？”黎雪柔出口讽刺。
“最低限度，我已经知道我爱你。”
“你爱我的什么？我故意要吸引你的那些复仇面具？你以为那是真正的黎雪柔吗？我告诉你，真正的我一样是没自信、没个性、超级自作多情、在感情世界里玩不起也输不起！”她对严琦痛快地坦白以告。
那才是真实的她啊！
“无论哪一个你，只要是你，我都要。”
“严琦，你不觉得你在自说自话吗？我永远记得你告诉过我：你不曾想过要来找我！你可知道，你打碎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自信心、也打碎了我对你的最后一丝希望。”
“我猜现在我对你道歉，也于事无补。”他替她揣摩回答。
“没错。”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假装我们彼此是刚刚认识的严琦和黎雪柔……”他既然爱上了她，就不想错过他们相爱的可能。
她别开头。“你对我的伤害已经太深太深。”
“没得商量？不考虑看看？”
黎雪柔坚定的点头。纵然心中掠过失落的刺痛，然而她过去从他那儿得来的伤痛，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摆平的？
“你是在逼我，逼我要将你追得无处可逃。”严琦的温和立刻消失。
“放了我吧！我们注定只能是两条平行线。”
“是吗？我却觉得你口是心非。”他开始步步进逼她的心理防线。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如果你真的像你表面上看来的那样，对我完全无动于衷，你又何必找我报复？
我认为，你来找我报复只是个借口，而事实是你根本还爱恋着我、没办法忘记我，才以报复为由回到了我身边。“
黎雪柔被他的话大大地震惊了！她惊恐万分地望着他，因为他亲口说出，她自己也在怀疑自己的复仇动机。
“你胡说！”她眼中闪烁泪水叫道。
“我有没有胡说，我们俩都心知肚明。你爱我的事，不是一天、不是一年，你已经爱了我十几年，你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将你对我的爱全部连根拔除。”
“在你的无血无泪下，它已经所剩无几。”
“我还记得，你老是说，你最爱最爱严哥哥了。”他故意挑起她的往日情怀。
“住口！恶心！”黎雪柔拼命掩住耳朵。
“更恶心的还有。你每次都张开你红润的小嘴，对我轻喊：吻我！严哥哥，吻我！”
“不！我已经通通不记得了！”她说着就想起身逃走。
严琦轻易将她抓回紧紧拥入怀，靠近她的耳旁魔魅低语：“你还爱着我是吧？
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你说你只是在演戏，我却觉得你演的角色，才是真正的你！那个想要取代我所有其他情妇的你！“
“别说了！我求你！”他狠酷地一语中的，已让她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除非你再说爱我，否则我会逼到你承认为止。”他的眼中有着无情的猎杀光芒。
“严琦，你太可笑了！是你亲手毁了我的爱，你现在逼我算什么？”
“我会让你说出来。”他势在必得地盯住黎雪柔。
被严琦关在他们的公寓好几天，黎雪柔已经失去了时间感，她生活的意义也只剩下应付他层出不穷的逼问。
有时他很阴险、有时他很残虐，但是他从不曾真正伤害过她。
她想过他的自我表白，还有他对她的深刻剖析，她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很可怕的男人，能透视别人藏在潜意识的秘密，而她也因此佩服他。
其实在严琦说了周爱薇对他的教育方式后，她已有些了心软，甚至对他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然而她为何不肯轻易对他说爱？也许是她还在报复他，为了一个她一直不想说的理由……
然而当她发现她的避孕药通通不见时，她的冷静真的崩溃了！
当晚严琦上了床后，毫不例外地先出手剥下黎雪柔的睡衣，打算先爱她一回再说。
她冷冷地质问：“我的避孕药为什么不见了？”
“因为你已经不必吃那种东西。”
“严琦，你在打算什么？”
“我们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是夫妻。现在我想要你的孩子，这很正常。”在她固执得不肯撤下心防接受他后，他也只好采取这种非常手段。
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黎雪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说你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有什么不对？我不想把我们的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对抗上。雪柔，你认命吧。”
脸颊浮现红印的他，依然坚持己见。
严琦的唇和手在她身上爱怜地游移，然而她却陷入了茫然失神。她喃喃地说：“你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还敢大言不惭说爱我！”
他捏住她柔美的下颚，让自己和她对视。“我就是不懂爱，我从来没骗过你。
但是在这世界上，我最想要的人只有你，我再也受不了你的若即若离、我也不要跟你分开，有了孩子后，我们会更像一家人。“
黎雪柔凄楚一笑。“我们的孩子早就死了！”
“死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严琦，你还记得我离家出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打过电话给你吗？”
“我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他的表情凝重。
“那一天我发着高烧，还被你母亲拿刀追杀。当我夺门而出时，我根本是彻底的无依无靠。我打了电话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帮帮我，至少带我去看病，可是你那时候还在跟别的女人玩，还挂我的电话。”
已然泪如雨下的黎雪柔，深呼吸好几口后才继续往下说：“好几天后的早晨，当我在医院醒来，我才知道我已经流产了。”
严琦当场愣住、无言以对，冷凝的俊脸上写满震惊、心疼和失落。
“他是我们的宝宝，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我只知道残忍的爸爸和愚蠢的妈妈联手扼杀了他。严琦，你可不可以把他找回来还给我？”她哭泣不止。
“对不起……”他忏悔低语，深切体认自己到底铸成了什么样的大错。
“你还要我生小孩吗？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无法原谅自己，当然也无法原谅你。
你要我如何和你继续生活下去、为你生宝宝？你告诉我！“
严琦抱住了她因痛哭而颤抖的身子，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那时候我好难过，几乎难过得想死了算了！是莉雯姐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也是因为有意要报复你，才让我重拾求生的欲望。你说的对！我承认隐藏在复仇面具下的黎雪柔，还是无可救药地爱着你，但是我不会允许自己再爱你了。”
“不！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严琦，我说出这些话，能得到你这样的回应，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因为同样的这些话，若是由以前的我来说，你连听都不会想听的，真是天差地别不是吗？
世事就是如此可笑！“黎雪柔抹去了泪，平静说出心中的想法。
“我们还可以再有另一个宝宝。”严琦极力想挽回她。
“不！我没自信守在你身边。虽然你说爱我，我还是怕哪天我人老珠黄时，你一样会转身离去，那时候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已经快说破嘴，你为何还是不相信我的诚意？”
严琦焦躁大吼。“很简单，你不懂得爱，你自己也承认，不是吗？这样的男人要爱我，我不用考虑考虑吗？我的心被你伤过太多次，我没有冒险的勇气了。”
“就算你还爱我，也是一样？”
“没错！我不想再犯愚蠢的错误了。我只是个平凡人。我想以后我会学着去欣赏比较平凡的男人，跟他共组家庭，过过安稳的日子。”
“我可以为你而变平凡。”
“不！那样的你就不像严琦了！”她哀伤笑笑，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