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绳纪事四簿》第24章


桥已经到船头,这算是直了还是沉了?
温润的嘴唇还在她耳畔摩挲,然后慢慢变烫变滚水似的热。她的身体僵住,仍然不习惯别人的碰触,而且是这侵略式的碰触。
“别紧张。”他察觉,低声耳语。
耳畔摩挲的烫热,慢慢侵袭进胸口。他的手伸进她的胸衣里头,探索抚摸。她不敢低头去看自己的暴露。他赤裸的、结实的胸膛紧贴著她的。微暗中,她身体的私密性先被那轻抚的手一一探触过;而后,被他印下一寸寸的唇热。
她几乎要尖声叫起来。侵袭愈来愈深。他的手甚至探进她最隐微里头。
“阿潘,你……”他发现她身体的处女性时,因为没预料而显得惊讶,甚至不可置信,最后转成惊叹。
她没说话。不愿说什么。
“阿潘……”他低声喊她的名字,耳语的,像丝缠绕的。
侵袭更深,更到最隐微里头。
至此,她完完全全的暴露。狂风浪雨,一波一波将她淹没。暴风骤雨狂袭下,终于灭了顶。
她呻吟起来。发出自己一辈子也不曾且无法想像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难耐似,既痛苦又需求。
侵袭久久不歇,她的呻吟也长长不停。不想吟叫的,但控制不住,身体不再由她的意志主宰,而完全被那灭顶的风浪操弄。
爱是如此用做的,欲望是如此交合的。但这浪雨中,什么也不是。暗冥的夜中,只是浪浪雨雨的纠葛交缠。
“小游。”确定游利华回来了,等了半小时,徐爱潘才去敲她的房门。
门打开,游利华双手交又在胸前,倚著门边,一脸没表情。
“做什么?”口气冷淡。她与徐爱潘在冷战中,前些天徐爱潘整夜没回家,她也不闻不问。
“我想搬出去住。我已经找好房子了,一直想跟你说,但没机会。”徐爱潘低声说明解释。
游利华盯著她,目光犀利地要将她钉牢。声音由牙缝蹦出,说:“你跟李云许搞上了?”故意要她难堪。
徐爱潘默默点头。
游利华又说:“房子是他帮你准备的?”
再点头。
“还有呢?他还给了你什么,将你包养起来?你有没有跟他要多一点,把自己的身价抬高一些?大作家跟那种三流的小模特儿毕竟不一样,你该不是傻傻地把自己廉价卖掉吧?”热讽兼冷嘲,每一句都带刺。
“你能不能别这样子说话,小游。”明白她是气忿她蠢,飞蛾扑火,还是有点无奈。
“不然要怎么说?难道放鞭炮恭喜你徐爱潘荣任别人的情妇?”仍然讽刺,但游利华态度软一点。毕竟相交那么多年,她只是气她为什么就是劝不开。
“你只要不要理我就好了。”
“那你就别跟李云许牵扯不清!”
徐爱潘避开,说:“下礼拜我就会搬出去。我会付下个月的房租,你可以慢慢找人。”
“这么迫不及待就要搬出去!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李云许上床了?”
游利华的态度已近于质问。徐爱潘沉默不语。沉默就是默认。
“阿潘,你!”游利华气急败坏起来。“你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引明知道李云许是有妇之夫,还巴巴贴上去──跟他搞起来!你到底图他什么?!”
她也不知道。
“你醒一醒好不好?以你的条件哪里没得找男朋友,干么去跟李云许搅和,让人包养,破坏别人的家庭?!”
游利华真的想不透。
“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徐爱潘自己也想不透。
“说好了可以反悔!”
箭都射出去了,怎么回头?
见她不说话,游利华气得大吼说:“你根本是自甘堕落!”碰一声,用力把门甩上。
房门几乎碰到徐爱潘的鼻头。
一直到她搬走,游利华都不肯再跟她说半句话。
近午的时候,胡英英出门准备到店里,发现她隔邻有个女子正从背袋取出钥匙开门,看那身影竟是徐爱潘时,不由得一怔。
“阿潘?!”她叫起来,跑过去。
“啊?英英。”果然是徐爱潘。
“你真的搬来跟我当邻居了?”看著她手上的钥匙,胡英英开心不疑地嚷叫起来。“什么时候?可恶!居然不跟我说一声!”
“我昨天才搬过来,都还没安顿好。”
“昨天?可恶,昨天就搬来了,还不过来找我,学‘秘雕’不吭一声啊!要是我今天没撞见你,你什么时候才要告诉我?”胡英英一堆不满,边埋怨边尾随徐爱潘走进去。
“我本来打算等会就去找你。”
“哼,你就只是嘴巴会说。”目光巡视一圈,胡英英说:“布置得还不错,你自己弄的?还是房东原来的装潢──对了”她凑过去,坐到徐爱潘身边。“你什么时候和房东联络的?我都不知道。”
徐爱潘起身到厨房,边说:“要不要喝水?我可没咖啡。”
胡英英跟过去。“小器鬼!我什么都不要。”没追问,但想起什么似,说:“阿潘,你不是说这房租太贵你付不起,怎么又搬来了?”
疑窦太多,徐爱潘闷葫芦似又什么都不说。
“我搬来跟你作伴不好啊?”徐爱潘只是笑,自己拿了一瓶只剩一半的富维克就著瓶口喝起来。
“当然好。可你一天到晚老喊穷,突然这么大手笔,我怀疑你干了什么勾当。”
“我抢了银行。”
“我还盗了银楼呢!正经一点。”死阿潘,连对她都这么见外,一个屁也不肯放。
徐爱潘把富维克丢回冰箱,忽然挽住胡英英的手臂说:“走,到你店里去。”
“干么?你要付钱吗?”胡英英睨她。
“不,你请客。”
“又要占我便宜了。小姐,我开店是要本钱的。”徐爱潘不说,胡英英知道再追问也没用。她就像她家以前那口灶,不好起火,不管什么事情都闷在肚子里烧。
奇怪,她怎么会变这样?以前的阿潘像麻雀一样。都是遇见沈冬青之后!都是她搬家以后!都是──唉!太多的都是。
“吝啬鬼,我付钱行了吧?”
“消费本来就该付钱,只有你,老是吃霸王饭。”
徐爱潘迳往门口走。胡英英追上去,边埋怨:“小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逃难啊!”就知道她心虚。
说真的,这实在不是有智力的二十七岁半的成年人该有的对话。
“我说英英,”徐爱潘扶著门,似是感叹。“跟你说话时,我老有种回归童稚的感觉。”
“怎么?帮你找回纯真洁净的过去是不是?”
“当然不是。是智力倒退。”
“你敢说!”胡英英伸手作势掐她脖子。
但能说笑的也只有这些这时刻。
终究,成年人毕竟有成年人对话的方式。
尽管徐爱潘像闷葫芦,但遇到李云许后,胡英英就推敲了解,什么都明白。
那天晚上,她没打招呼就去敲徐爱潘的门,李云许正巧在里头。
“英英?”看见胡英英,徐爱潘没推托,让她进去,回身对李云许说:“这是胡英英,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就住在隔壁,英英──这位是李云许。”
对她对他简单,几乎等于零的介绍,李云许没有丝毫不快,含笑伸手说:“胡小姐,你好。没想到那么巧,你就住在隔邻,还是阿潘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微撇脸瞥了徐爱潘一眼,似乎说她怎么什么都没告诉他。
“你好,李先生。”胡英英握手回个礼。“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啊!”她掏出名片。“我开了一家小店,阿潘常赖在那里,有空多来惠顾。”注意他手上的戒指,回看了徐爱潘一眼。
“我会的。”李云许笑著将名片放进上衣口袋里。“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名片。”
“没关系。反正阿潘在这里,你跑不掉。”胡英英开句玩笑。反正不管对任何人,她都有本事自来熟。
李云许微微一笑。那笑从容,有魅力的。
“那么,你们好姐妹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必须先离开。”转身亲一下徐爱翻,让胡英英看清楚他和徐爱潘之间的关系。
然后才对胡英英点下头,开门出去。
“看起来相当不错。”门合上,胡英英才用品头论足的口气说道。
“李云许从事文艺工作,是一家杂志社的老板。”徐爱潘语调平铺直叙,也不像是解释。
“搞文艺的,难怪气质不错。不过,你也有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吧?”
徐爱潘瞄她一眼,自顾说:“这间公寓是他安排的,所有一切也是他准备的。不过,他不住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胡英英点点头。叹口气。说:“我只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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