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妻》第16章


“那,你想我怎么做?”
他思付了片刻,“老二是个精明鬼,不会露出太大的破绽,现在最让我狐疑的是于香香,所以我才会让她住到府里来。”
“你怀疑她背叛你?不可能吧!”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不以为然,“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待她也算不薄,她该知道我的脾气,不应该编出什么有我骨肉这一类的谎话。”
“她不是真的有了你的孩子吗?”瑾荣再次诧异。
瑾元瞥向他,“你以为我会给她生下我儿子的机会吗?她又不是我妻子。”
瑾荣怔怔地看了他好半天,又问道:“那,这件事你和大嫂说过没有?”
“那个笨女人,和她说这个也没用。”他知道雁融是困在自己的死胡同里,出不来了。“更何况我还要握足确实的证据。对了,明日我在清音楼叫了几桌酒菜,要请南山将军,你要不要来?”
“在清音楼请客?”瑾荣好笑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南山那群人最近的行事也很古怪,我要去问问怎么回事。清音楼说话比较方便,好过外面的饭庄。”
说到饭庄,瑾荣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大嫂好像在外面盘了一间楼开饭庄,你知道吗?”
瑾元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那天正好从皇宫出来,路上看见一辆马车有点眼熟,想起来是你府里的,正好那马车停在广德楼门前,大嫂就从上面走下来,我见店里有个掌柜模样的人立刻跑出来迎接她,还点头哈腰叫她『夫人』,我心想,她要吃饭也不至于到外面来吃啊,就派人过去打听了一下。原来这广德楼刚刚转了东家,盘下这楼的新东家就是大嫂。”
瑾元剑眉堆蹙,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第7章
当要送往清音楼的三桌菜都准备好,雁融来到厨房查验,她问道:“每次送菜,都是什么人去?”
“店里派几个伙计,用食盒装上,然后提着送过去。”胡全回答。
她忽然笑盈盈地问胡全,“我能不能去送?”
“啊?夫人要亲自去送?”胡全很惊讶,“没那个必要吧?而且那里是……可不是夫人这么尊贵体面的人该去的地方,夫人去了,不就成了笑话?”
“那我打扮成一个送饭的伙计不就好了?”她想着法子,“我一直很好奇青楼里面是什么样,这回可以藉着送饭的机会溜进去看看。”
胡全对于她这古怪的念头真是哭笑不得。以前一直以为她是个持重规矩的富家少奶奶,怎么也有着顽皮小姑娘的脾气?
“夫人,这可……”他还想劝,雁融却摆摆手阻止他,“您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出什么事。倘若被人看穿了,我只要说我是广德楼掌柜的,他们又能把我怎样?”
她一番诡辩,让憨厚的胡全没了词儿,只好点头。
一会工夫,雁融已经换好一身青衣伙计打扮,站在胡全面前,笑问道:“怎么样?”
胡全尴尬苦笑,“您换了衣服,看上去还是像个女儿家,世上哪有这么俊俏的小后生的?又这么单薄的身子。”
雁融笑道:“那是你和我太熟了,才会一眼看穿,清音楼的人才不会正眼看我一眼。我放下菜就回来,至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那……您多加小心吧。”
胡全叫来几个最相熟的伙计帮忙送饭,交代说有个新伙计和他们一起去,让他们快去快回,路上不要多说话。
雁融以男装出现让那几个伙计觉得既奇怪又眼熟,只是胡全交代要快去快回,他们也来不及多想多问,每个人拿上几个食盒,匆匆出了广德楼。
惴惴不安地跟着一群人行走,雁融手中的食盒似乎格外沉重。
这是冒险的一招。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自作主张,荒唐的举动之下所隐藏的只是一颗关切的心——
皇上说瑾元有危险,而他却不自知。对于瑾元来说,最常去的地方除了王府就是清音楼,上次他带自己来这里时,似乎楼里出了什么状况,让他特别留意。
如果只是一座普通的青楼,他不至于在乎那里有没有闹贼。
她想到一则传闻,说是先帝本是将皇位传给瑾元,却被瑾阳篡改遗诏登基,而那份被篡改的遗诏,被瑾元后来盗得,藏在清音楼里。
如今,是有人要藉着这份遗诏对瑾元不利吗?
算来算去,为了遗诏而想杀瑾元的人应该只有当今的皇帝才对,只要遗诏多存在这世上一日,就说明他的登基是见不得光的。可是,每次看到瑾阳那温文如朝阳的笑容,听到他和自己提及瑾元时的口吻,她又实在无法相信他会有意杀瑾元。
再说,他已经是皇帝了,若想杀瑾元,随便安个罪名就可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故弄玄虚,还把她嫁给瑾元,又古里古怪地说什么只有她可以救瑾元。
她也无法将这些疑虑拿去问瑾元,因为她知道瑾元一直对她有怀疑。那么,就只有自己寻找答案了——这就是她去清音楼的目的。
跟着伙计们走入楼中,楼里自然有人出来接应,“饭菜送来了?直接端上桌吧。客人们都到齐了,别让王爷等急了。”
“王爷?”她手一抖,脱口问道:“哪个王爷?”
清音楼的人随口回答,“还能有哪个王爷,不就是承德王爷!”
瑾元?原来这三桌菜是他要的。真是糟糕,她的步伐一下子凝滞,不敢再往里面的花厅走。
她却被清音楼的人推了一把,“快走啊。扭扭捏捏的,怎么像个小姑娘?回头饭菜都凉了,惹得王爷骂你。”
雁融踉跄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低着头跟着人群走进去。她忖度着反正屋里人多,她不过是个上菜的小伙计,应该不会有人注意。
屋内,果然是瑾元坐在主席,他一脚蹬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手举着一杯酒,还是那样恣意地笑着,眉梢眼底带着一抹微醺的醉意,风流俊逸得足可以迷倒在场所有的女人。
只奇怪的是,大部份客人身边都有一个陪酒的女子,只有他身旁空荡荡,哦,是了,因为于香香不在的缘故吧?
雁融走到桌边,将食盒中食物拿出来摆好,耳畔听着他们的闲聊。
“王爷何必这么客气呢?其实只要王爷说句话,我们能为王爷办的事情一定不会有二话。”其中一个男子喝得酒酣耳热,凑到瑾元身边,笑嘻嘻地说着,“只是除了一件事,我们不能做。”
“哪件事?”瑾元捧着酒杯,不动声色地问。
“造反。”
那人的声音本来不大,但是场中却陡然安静下来。雁融感觉到所有人都霍然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等瑾元怎么回答。
瑾元浅笑着拨开那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挑眉问道:“你以为我今天请你们来吃饭,是为了谋反吗?”
“难道不是?”对方的口气却像是在挑衅。
瑾元继续保持微笑,“我若是想造反,就凭你们几个,还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桌上忽然有人碰翻了酒杯,还有几个人霍然站起,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雁融被身边的一个壮汉推开,轻呼一声摔倒在地上。
瑾元淡淡地瞥了眼场上的形势,笑问道:“怎么了?我请你们来喝酒找乐子的,干么一个个摆出凶神恶煞似的脸来?看看,还伤及无辜。那位小兄弟,没摔疼了你吧?”
雁融急忙站起来,低着脸摇摇头。
那个撞倒他的大汉却忽然叫了起来,“哟,这小伙子俊得像水葱似的,比大姑娘还好看。”
她心中暗叫不妙,急忙想抽身逃跑,却被那人紧紧抓住手腕,啧啧赞叹。
“这手腕也细嫩,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柔若无骨了。过来,陪爷喝杯酒。”
雁融心中惊慌,表面还要强作镇定地说:“这位爷,在下只是送饭菜的,不是这楼里的人,不陪酒。”
“不陪?”那大汉立刻翻了脸,将手中的酒杯往她脸上一泼,喝道:“爷给你脸你都不要?”
雁融眼睛里被酒水洒进,一时间睁不开,挣扎着想躲到一旁,倏然间被人扶住肩膀,那低沉得有些陌生的冷峻声音震得她心头颤栗——
“这位小兄弟既然已经说了不是清音楼的人,你又何必为难他呢?”
是瑾元!
她真不想让他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注意到她,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装扮,瞒得过别人,也不可能瞒得过他,毕竟,他们是有着肌肤之亲的夫妻,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还是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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