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叶情深》第8章


散漫,是她给人的第一感觉。
他人是否如此感觉,叶晨沙不知,但至少,他是如此。每每看着她,总是那么懒懒的,极少修炼,除了喜爱翻看楼中的藏书,与凡衣的护卫下下棋,便是趴在草地上晒太阳,或与谷中的青草麻雀树木自说自话,反正只听到她一人……不,一妖的声音,其他的妖精灵怪他是一个也见不着,也听不到。
将她囿于草谷,她也不过在最初的日子里缠着他问了问,他不理,她也就此作罢,眨着好奇的大眼径自欣赏草谷风景,完全是随遇而安的神情。她从不主动找他要什么,除了不让他陪着出谷。
唉,盯着她困惑的脸,叶晨沙有些无奈。
“你的意思……”听着他的话,浅叶俏皮侧着头,皱眉道,“你是故意让我一人出来,故意这么慢的?”
“不是慢,有无响陪着你。”掬起发辫放在鼻间轻嗅,他看了眼火堆另一边的四人。
“无响好没趣。”她毫不犹豫的指斥引来另一边低声交谈的两人注意,夏无响本就青黑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额上青筋暴起,直逼百年松树根。
“呵!”听她微带负气的抱怨,他笑了笑,问,“这一路上,你可有喜爱的东西?”只见她一路走着,对好奇之物不过拿起观赏,鲜少买下。
“有,那两个孩子。”纤指点点庄舟身边不吭一声的两人,浅叶扬眉。
顺着她飘动的衣袖,他看向二子。两人发丝带黄,分别扎着一根冲天辫,浓眉大眼中含着些许的害怕和不驯,见他望着他们,两人冲庄舟说了句什么,便同时望向他。上下打量后,他动了动唇,正要开口,突见庄舟蹲下身,一把抓向两人的腰带,开始脱衣。
“你干吗脱我的裤子?”一子眼中升起防备。
叶晨沙勾了勾唇,并不阻止,亦好奇他的师爷到底想干什么。
在二子的尖叫中,就听庄舟低声念着:“哪有男孩子叫什么花的?一个温不花花,一个木离花,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男是女。乖乖地别动,让叔叔看一眼,这可关系到叔叔日后如何用最适当的方式调教你们。乖——”
被人强行脱去裤子,会有人乖吗?答案当然是不能。于是,另一子见兄弟被欺,顾不得自己裤带的安危系于一线,捉住庄舟的手边拍边叫:“色鬼,放开我哥哥!”
“小鬼,别吵,我只想知道你们是男是女?”
“我是男的!”尖声叫着,快被拉下裤子的木离花急红了眼。
“好了,让我看看就知……”庄舟嘴里应道,手中动作并未停下。
“带回谷!”二子的尖叫惹来叶晨沙的阴鸷,突兀开口,他打断三人的拉扯。
听他开口,庄舟如被人施了定身法,随即放开紧捏裤带的手飞快转身,皱了皱眉疑惑道:“五少,你说带回谷……”
“嗯。”不管庄舟是否明白他应的是什么,叶晨沙的注意在嗯过一声后,又回到浅叶身上,“这一路上可有喜爱的景致?”
有会如何,没有又会如何?她以眼神询问。
“草谷地处陕西境内,没什么湖光江水的清幽景色,山林草原你天天能见着,想是腻了。如果……如果你愿意让我陪着,咱们往南方游山玩水一番,可好?”
他,可是在请求?请求让他陪伴?
浅叶凝着眉,迎着火光看向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神情,瞳子因火焰跳跃闪出金色,两缕发丝飘垂于鬓角,随着他的呼吸轻晃。
他很漂亮呀!眨动眼帘,任他拉起小手轻吻,她无心去想为何他刚才的语气带有一丝希冀,放软身子靠在他怀中,点头,“好。”
第4章(1)
“为什么让无响回谷?”喝着龙兴碧罗春,浅叶看了眼支颌斜坐的叶晨沙,眼光随即转向茶楼四周。
昨晚靠在他怀中睡着,第二天睁开眼已经在龙兴镇的客栈里了。庄舟和那两兄弟不知何时尽释前嫌,两个小家伙跟在庄舟身后打转,眼中熠熠生辉,好像狗儿见到上等的骨头一样。夏无响的黑脸却消失无影,问过庄舟,才知昨夜就已回谷。
“无响这次想以浅小姐威胁五少,只怕他未料到,浅小姐可反制于他。而且,谷中还有大笔买卖等着完成,他留下何用。”庄舟摇头解释。
是在夸她吗?她只不过在夏无响打扰时施了小小的定身咒,让他动弹不得,若夏无响狠下心来真要伤她,她不敢保证能安然无恙。对上庄舟淡笑的眼,浅叶放下瓷杯,咬住唇边突然出现的梨,回送梨人一个谢意的笑。
木家兄弟坐在庄舟身侧,一声不吭得令人奇怪。他们在夏无响面前的话可多了,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缘何到了叶晨沙面前就如闷葫芦般?打量完茶楼的客人、小二、掌柜和楼梯后,浅叶已吃下五六块梨果,正想着够了,就听叶晨沙冷冷哼了声,对庄舟道:“为什么茶楼里有这么多人?”
茶楼本就供行人休息解渴之用,人多了掌柜才高兴呀,他们不也是上茶楼解渴休息的吗,他的问话好奇怪?浅叶眯起眼,不太理解,也无心多问。
扫视茶楼,庄舟唇边挂着笑,低声道:“五少,左边角落处那位灰衣公子,属下曾见过一面,江湖上人称‘厌武书生’施大,为人阴晴难定不辨正邪。他邻桌的三人倒是面生,此三人呼吸沉缓,应算得上高手,其他茶客不过是些走卒贩夫。”
尽职为主子解释着,庄舟脸上并无骇意。高手又如何,若是没有敌意,两方相安无事,若是故意找碴,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这种事他可是路熟径通的行家里手。
“艳舞书生?”奇怪的称号引来浅叶凝眸,“你是说那个灰衣的长发男人跳起舞来很……美艳?”怎么看也不像,长得虽然秀气,却称不上美艳,脸下还有一圈青髭呢,比不得叶晨沙漂亮。
“不是跳舞美艳。”咳出口中的茶,庄舟忍俊不禁,就连叶晨沙亦拉出越来越大的笑弧,“他自言极厌武功,与人交手只是一味躲避,偏偏无人能伤他,故江湖人送他一个‘厌武书生’的称号。”
“他姓施名大吗?”很没气势的名字。
“不,他应该有名,但自他出现以来,只道自己姓施,家中排行老大,为了叫得方便,人多称他施大。”
浅叶听着庄舟解释,眼角不受控制瞟向被称为施大的男子,适巧对上他梭巡的目光,却见他先是一呆,然后眉目突皱,视线越过她看向身后。
他在看……叶晨沙啊!侧首看向身边的男人,浅叶视线重回他脸上,小手慢慢盖在他唇上,轻轻打着圈,一寸一寸移到左颊,再一寸寸移到右颊,明眸中闪着满意。比起施大颌下的一圈青髭,还是他的脸上光滑,不但看着舒服,摸着也舒服。
“浅浅?”她突兀的举动并未惹他不快,只是奇怪她为何想亲近他。
“叶晨沙,不许留胡子!”虽说他总是将脸上弄得干净光滑,今日见了其他男人脸上的胡碴,她实在很怕有一天他也会如此。
趁着小手在脸上轻抚,他咬着如飞燕跃水的纤白细指,含笑点头,顾不得他人好奇探研的眼光。
她第一次主动向他要求,他怎会不答应?至于施大盯着他不放的眼,邻桌三人袖中暗暗紧握的拳,楼中客人自以为低声的窃窃私语,实在很不值得在乎。
正当茶楼中一片嗡嗡声,空中乍然划过一道细微的声响,等人们听到一声“咔啦”,就见到一只竹筷钉在白袍男子桌前,只差半寸便可刺穿他搁在桌上的手。
原本抚摸男子的美姑娘顿了顿,拔起竹筷打量起来。紧接着,一道缁色人影从角落飞跃而起,手中的大刀夹着呼呼气流,砍向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笑拥美姑娘,面对飞来的大刀一动不动,活像飞来的不过是只苍蝇。就在众人惊呼悬于口边之际,大刀似乎被人凌空捏住,硬生生拐了方向,“当”的一声砍在茶楼木柱子上,拿刀的人连带着被甩撞上木柱,在地上滚了五圈。
“可恶!”滚完五圈的缁衣青年狼狈抓起,抚着发麻的右臂低咒。他正是施大邻桌三人中的一人。
“阿心住手。”略显年长的缁衣男子叫住爬起欲再冲的青年,掏出银钞放在桌上,慢慢站起转身,走向叶晨沙,“白衣冠面,玉带青草,请问阁下可是浅叶杀手之主叶晨沙?”
原本带笑的脸淡下,叶晨沙仍在笑,却不达眼里,“找叶某何事?”言下之意已然承认自己正是杀手之主。
“十年前,奉化城梁燕山庄八十五条人命,可是阁下所取?”缁衣男子年约二十,腰间悬着纹龙青玉剑,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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