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当情妇》第4章


“里长有帮我们申请清寒证明,一个月有三千块国。”
“你有没有想过让儿子去学点东西?喜憨儿最近有个农场计划……”方净文不屈不挠地问道,她认为唯有找出问题并解决,婆婆的情况才不会每下愈况。
“他什么都不会啦!”老妇人摇头。
“他会帮你提水搬东西,就一定会替植物浇水。我帮你问问看,好不好?你儿子可以去种菜给你吃,这样不是也很赞吗?”
“谢谢你,你好心会有好报的。”老妇人露出微笑,整张脸容光焕发了起来。
“我要回去了,拜拜。”方净文跟她挥挥手,小跑步地回到面包店里。
她动作利落地将制作面包的大餐台又擦了一遍后,便戴上手套拿起塑料刷洗厨房的地板。
她打扫的样子如此利落,任谁也看不出来五年前,她还是个家里有菲佣、煮饭有厨子、从来没做过家事的千金大小姐。
五年前,她大学毕业后,原本要到日本学习制,爸爸在印度尼西亚经商失败,家里金山银山全拿去还债,一家四口只好回台湾租屋而居。
对此,方净文没抱怨过一句,因为她母亲的抱怨已经令全家陷入崩溃。她必须找工作,但却不想放弃她对面包的热忱,于是在面包店求到了一份学徒工作。
当学徒的过程并不好受,她凌晨四点起床,晚上八点下班,还要再去便利商店兼四小时的差以弥补学徒不高的薪水。但方净文熬了过来,这间店曾留法的面包师傅兼老板,终于肯在去年让她有担当一面、制作新款面包的机会。
不同于店内的欧式面包,她推出了日式酒种红豆及鸡蛋面包——她也因此得知在她心里深处,永远留了一个位置给那个爱吃甜面包的初恋情人。
如今媳妇熬成婆的方净文仍然卖力刷着地板,直到地板光可鉴人为止。
晚上九点,方净文换上干净衣服,离开面包店。
她从环保袋里拿出一个被客人不小心弄到地上的南瓜籽面包棍,快乐地咬了一口。每个面包都是辛苦做出来的,她舍不得扔掉。况且,她已经切去了与地面接触的面包表面,卫生无虞。
经过公园时,她举手和几名常客打招呼。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坐在木椅上神色憔悴的高瘦男人。
他抚着肚子,掏掏口袋,在发现里头空空如也后,他拿起一瓶水一饮而尽,接着又继续对着天上圆月发起呆来。
“你好。”方净文走到他面前。
“你要干么?”男人抬起防备眼神瞪着她。
方净文被他不善眼神吓到,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并拿出她明天要当早餐的黑麦面包,递到他手里。
“我是幸福面包铺的师傅,你愿意帮我们试吃一下新产品吗?”她说。
男子瞪了面包一眼,接下面包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好吃……”他说了一句话,连连点了好几次头。
方净文看着他那种把面包当成唯一美食的神态,脑中浮过一个盘桓了许久却始终没有遗忘的高大身影……
十七岁那年,当她看到邝野和江菁在一起时,她伤透了心,认为自己只是被玩弄的对象。一个星期后,学期结束,她还来不及找出时间再去质问邝野,她便已经被家人先送到了印度尼西亚。
而她与他之间曾拥有的一切,没人再提起,有时便连她也恍惚地觉得那像一场梦似的。
不知道邝野现在如何了?希望他远离黑道,拥有了成功……
“我们家的面包果然不是盖的吧。”方净文见男子吃完了东西,她急忙收拾心情,又撕了一半凯萨餐包给对方。“这个也不错吃喔!我们面包店在前面两个街口,早上七点营业到晚上七点,欢迎有空常光临。”
她朝男人挥挥手,转身继续吃着面包。她自由自在地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此时有一辆黑色奔驰在公园边停了下来。
而坐在后面的高壮男人正透过车窗,瞪着她的清雅背影。
会是她吗?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过了十年,却没有什么改变。
一样的及肩发型、一样的水亮瞳眸、一样的充满了温暖的清雅笑容、一样——
爱拿面包给别人吃。
邝野坐在车里,大掌紧握成拳,他以为他没有记住她很多,但他此时却很肯定刚才从他视线里离开的,确实是方净文。
他才回到台湾一个星期,还没让人去寻找她的近况,便又再度遇见了她,这是否表示他们有缘呢?
邝野眼也不眨地看着方净文消失在转角,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坐在原地。
“邝先生?”司机叫了他一声。
“干么?”邝野墨眉狠狠打了几个结,一脸打扰者应以杖毙的严厉表情。
司机被他的表情吓得沉默了几秒钟,一会儿后才呐呐地小声说道:“夫人要我提醒你,晚上家里请客,要早点回家。我……可以开车了吗?”
邝野突然转身找开车门,下车走向那个刚才拿了方净文面包的流浪汉。他塞给流浪汉一千元,转身再度回到车上。
邝野命令司机把车开到前面两个街口,经过一间用白枫木招牌写着'幸福'的面包坊。
一分钟后,奔驰车再度驶离,而邝野闭上眼睛,脑子里尽是她的清秀容颜。
他不该想她、不该这么激动。毕竟他原本想派人寻找她的动机,也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而已。他更没必要挂心一个十年没见的小女人,毕竟以他现在的财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只是那些女人认得的邝野,都是身价近百亿的药厂少东,而不是十九岁时那个一无所有的粗野家伙。
不许想!邝野诅咒了一声,强迫自己只许想公事。他应该要伤脑筋的事情是,药厂新款气喘药物实验明明没问题,为什么偏偏就是过不了美国FDA那一关……
邝野回头看向面包店的方向,猛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诅咒。
见鬼的!他现在什么也没法子想!
方净文一家人租的房子离面包店不远,通常她吃完面包之后,也差不多到家了。
“我回来了。”她推开家门后,一如往常地说道。
因为没人响应,所以她一边扶着鞋柜脱鞋,一边抬头看向客厅。
“哥今天怎么提早回来了?”她问。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屋内安静得像恐怖布里鬼魅即将现身的极度安静。
方净文换上拖鞋,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方净文表情凝重地走到他们面前。
“你今天有没有看新闻?”陈贵花问着女儿。
“只看了一点点,好像美国有一家大银行倒闭,国内购买了这家银行发行的连动债的人全都血本无归……”方净文看着爸爸惨白的脸色,脑子空白了一秒。
爸爸公司破产之后,他在两年前领到的保险费一百多万,是他们家现在最后拥有的一笔养老本。
“爸,你拿了保险的钱买了那家银行的连动债吗?”方净文问道。
“那一百万原本是放在银行定存,理财专员说那个是十五年保本,绝对不会赔。现在都没了……”方建国一想到钱居然不翼而飞了,一双手开始发抖。
“爸,谁想得到那么大的银行会倒……”方净文拉住爸爸的手,安慰地问道:“你问过那个理专员了吗?现在一块钱都领不到了吗?”
方建国只是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我努力一点,晚上再去兼个差,你的养老不用靠那一百万。”方净文这样说道。
方建国捏了下女儿的手,目光飘向妻子。
“啊……那个你哥哥还有事要说……”陈贵花指指儿子,眼睛不敢与女儿对视。
“怎么了?”方净文脸一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哥哥从小被重男轻女的妈妈宠坏,从来不肯吃苦。现在美其名是在当信用卡专员,赚来的少数薪水却全都进了股市,整天妄想要一夕发大财。
“前阵子股市低迷,我想说可以靠股票赚一点钱。所以,我跟妈就把原本要买房子的头期款都领出来去玩股票……”
“我好不容易存了三十万,你们怎么可以不经我允许就领走我的钱?还有,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做股票?”这一次,方净文急得连柔细嗓门都扯大了。“妈,你怎么可以把我存在你那里的钱领去给哥!”
“我以为很快就可以翻本,你哥也是为了我们家着想。”陈贵花小声地说道。
方净文深吸了口气后,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坚强。
“算了,钱再赚就有,但我不会再把我的储蓄放到妈妈那里了。”她看着家人,一发现现场气氛仍然很差,且没人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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