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佳人》第23章


“今晚,我们要在这栋愿子里的小教堂举行婚礼。”
“你已经……安排好了?”
“我很久以前就计划好了。”他微笑着说。“只要通知教区牧师一声,我就可以如愿以偿地娶你做我的妻子了。”
她快乐地伏在他的怀里,他轻轻吻着她的头发,然后又捧起她的脸,热烈地亲吻她的唇。
她的卧室设在楼上,可以俯瞰湖面;一位年老的管家和一个大眼睛、红面颊的女孩正在替她打开行李。
“主人说由我来照顾您,夫人,希望我能令您满意。”
管家说。
“我相信你一定会的。”格拉蒂亚回答。
她用玫瑰油沐浴,然后慎重地挑选出她在婚礼中要穿的衣服。
那是一件式样间单的白纱礼服,下摆和颈部还镶了一圈银边。
她正在考虑头上该戴什么,管家就捧着一个莲花冠和面纱走进来了。
“面纱?”她问。
“从曲文那家族住在这里开始,每一位新娘都要戴这幅面纱的。”
格拉蒂亚惊讶地望着那个由花蕊编成的莲花冠,管家解释说:“这是主人的温室里栽培出来的,夫人。自从回家以后,他就在温室里栽培了很多珍贵的花卉,尤其是莲花,我就知道他是有什么特别用意的。”
格拉蒂亚戴上花冠和面纱,走下楼去。
贾土德正在楼下等她,他牵着她的手,深深地注视她。
他们之间无需言语来解说,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心灵早已合而为一了。
他带她穿过长长的酒廓,走进小教堂。教室的一切都非常古旧,夕阳透过壁上的彩色玻璃为室内织出一幅统纷的画面。
格拉蒂亚发现教堂里缀满了莲花,满室清香扑鼻;她知道贾土德安排这些莲花的用意,于是紧紧地挽住她的手臂,心里默祷他能永远认为她象莲花一样纯洁。
为他们主持婚礼的牧师,很诚挚地宣读婚姻誓约,然后在他们下跪的时候,庄严地为他们祝福。
贾土德爵士吻了她的额头。
“我的妻子。”他温柔地说着,然后就拉着她走进一间大餐厅。
牧师和仆人举杯向他们祝贺,接著贾土德为她一一介绍仆人,他们都非常为贾土德高兴。
“他过去一直很寂寞,现在有夫人在他身边,一切都不同了!”
格拉蒂亚开怀地笑着,长久以来的压力负荷从她心底消失了。
牧师离去以后,格拉蒂亚脱下面纱花冠,和贾土德到一间俯瞰湖景的小屋子里进晚餐。
那是一间很精巧的八角形小屋,有雕着圣徒像的壁龛,桌上放着世代相传的银器,四周还摆满了莲花冠。
他们互相举杯,想着上次在树林里喝香槟的情景。
然后他们走进客厅,并肩观赏落日。湖面上闪烁着粼粼波光,水仙花依旧金色灿然。
眼前的美景使格拉蒂亚深吸了一口气,她轻声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吧。”贾土德说。
他似乎了解她的要求,于是自动移开了一点,让她独自站在窗前。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缓缓地轻声诉说过去那次买卖式的婚姻。
“我父亲是个赌徒,”她说。“他只对赌博有兴趣,自从我母亲亲去世以后,他更是整天坐在赌桌上不下来。在他赢的时候,他就拼命花钱,拼命买一些很昂贵的礼物给我,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我用不着或不想要的。如果输了,他就把仆人辞退,把马卖掉,将银器送进当铺,我甚至连上课的课本都没有。”
她停了一眸子,然后声音更小了:“有一天,他带了一个男人回家来——就是罗伊斯顿爵士。”
她还记得,当时她隔着栏杆窥探,望着父亲穿过大厅,她在心里暗暗猜测另外那个人是谁。
那时还差三个星期她就满十七岁了,她父亲曾经答应送她一匹马做生日礼物,而她刚好看上一匹良种马,价钱也不贵,卖马的人还把马牵到她家来,准备让她父亲看。
她等了一阵,决定下楼去。打开客厅门的时候,她听见父亲粗暴地说:“没有办法,大人,你总不能从石头里榨血出来吧!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只有这么多!”
她走了进去,看见父亲站在壁炉旁的地毯上,正对中一位老绅士。她为了怕失去买马的机会,于是插嘴说:“爸爸,我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来打搅您。不过您答应要送我一匹马做生日礼物的,观在有个卖马的人带马来给您看了。”
她的父亲没有答话,那位绅土却问:“这是谁?”
她的父亲似乎很不自在地回答:“是我的女儿格拉蒂亚,大人。”
“你不是说你已经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列在清单上了吗?”
格拉蒂亚当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后来才知道她的父亲在赌桌上输了好几千镑给罗伊斯顿伯爵,但是又还不出钱来。
看到格拉蒂亚以后,罗伊斯顿伯爵就决定要娶地;他不但答应抵销赌债,而且还在婚姻财产契约上列了一笔很可观的款项给格拉蒂亚。
“你真是个幸运的女孩,格拉蒂亚!”她的父亲一再对她说:“可是他太老了,爸爸!他也许够慷慨、够大方,但是他太老了!”
“这有什么关系?”父亲问她。“你以为那些年轻小伙子能给你这么多东西吗?你马上要富有啦,孩子。你会成为社交界的名人。”
他又说:“我一直认为你会嫁个好丈夫,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罗伊斯顿伯爵是成尔斯王子的好朋友,他常常到卡尔顿宫去走动的。”
“可是,爸爸……”
他根本不肯听她的争辩。因为大家都说她很幸运,而罗伊斯顿伯爵又准备为她办嫁妆,所以她也开始觉得结婚蛮刺激的。
结婚礼物、罗伊斯顿伯爵送她的首饰、朋友的祝贺和盛大的婚礼,使她忘记了婚姻真正的意义,也忘了等她和她的丈夫独处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罗伊斯顿伯爵迫不及待的要娶她做太太,因此结婚的日期订得非常仓卒,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独处过。
原先的计划是他们俩在乡间结婚,然后到柏莱顿度蜜月;在蜜月期间,格拉蒂亚要被介绍给社交名流和王子的好友认识。 婚礼是在赫丁顿州的罗伊斯顿府邸举行的,因为格拉蒂亚的家太小,而伯爵的宾客太多,容纳不下,她的父亲为了省下这笔开销,自然是满口答应。
她乘著敞篷马车到教堂去,沿途受到群众的欢呼祝贺。
罗伊斯顿伯爵的亲戚和三百位朋友在府邸里参加婚宴,互以香槟庆贺。
直到格拉蒂亚和她的新郎出发到柏莱顿度蜜月的时候,她才开始恐慌起来。
罗伊斯顿伯爵心情十分愉决,而且有点酒醉了。
他紧搂着他年轻的妻子,反覆地说她非常漂亮。
“你会是我动人的小妻子,亲爱的。我要让那些小伙子嫉妒你幸运的丈夫——我,我会因此而感激你的!”他不断地亲她的面颊。
她突然感觉非常恶心,这个肥胖的人竟和她那么亲近。
幸好一路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只顾着睡觉。他们在晚餐时间到达柏莱顿;换衣服的时候,格拉蒂亚听到他在邻室走动的声音,她忽然想起中间有一扇暗门,他随时可以到她这儿来。
她不禁颤抖着,下楼进晚餐的时候,她非常小心地看着他,对他所讲的笑话根本就没法笑出来。他喝了很多酒,兴致也很高;她对着满桌精美的菜肴却是食不下咽,她觉得好冷。她颤抖地回到卧室,发现自己一生中从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只有十六岁,又没有了母亲,所以根本不了解婚姻是怎么回事,但是当罗伊斯顿伯爵走进她的卧室时,她却知道他要吻她、爱抚她,还要睡在她的床上,她惊叫着,奋力地抵抗。
她穿着睡衣站在壁炉前,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向她走过来。他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丝织的袍子,脸色泛红,胃部的肥肉看得一清二楚;他脸上那种奇特的神情,几乎使她的心脏停止跳动。
他走了过来,伸手去抚摸她;她惊悸地后退,嘴里大叫:“不要!不要!”
“你很害臊,对不对?”他逗着她。“这是人之常情。
亲爱的,让我来教你,你会发现那是很有意思的,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
她仍然不断地后退,这使他更加兴奋,于是他也不断地进逼。
“你要我来追你是不是,嗯?”他说。“好吧,反正我还年轻,可以陪你跑个够;不过亲爱的,你要弄清楚,我是不到手绝不罢休的!”
她退到屋角,他差一点提到了她,但是她终于又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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