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娘子贼相公》第24章


箭羽却骤然停歇,只听门外一声娇叱,一道森冷的剑芒闪电般穿门而入,喜来宝险之又险地避过当胸刺来的剑芒,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火红身影仗剑袭来时,他暗自叫苦不迭——持剑封住他退路的居然是他娘子!
此刻,卧龙院四周已亮起灯盏,上官庭轩领了一拨护院包围了整座院落,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可恶的小贼,入我府中行窃,陷害我爹爹,罪该万死,纳命来!”
武天骄恨红了眼,挫紧银牙,拼了浑身的力挥动剑芒,剑剑指人要害,欲置人于死地而后快!
喜来宝只顾躲闪,却不还手。
看到上官庭轩出现在院落门口时,他心中顿时恍然:上官庭轩既然在院子门外,那么方才潜入卧龙院的那道黑影必定只是一个“饵”,诱他入圈套的“饵”!
糟!此刻若是被抓,他岂不成了他人的替罪羔羊?
醒悟自己是中了他人精心设下的圈套时,形势依然万分危急!他把心一横,猝然闪身挤入一片霍霍挥舞的剑芒之中,夺了娘子手中利剑,瞅准一个空隙,浮光掠影般掠向墙头,欲脱身离开。
掌中兵刃被夺,武天骄惊怒之下,一掌拍向院中埋伏的机关暗纽,启动墙砖里的暗器齐射而出!做事向来冲动鲁莽的她此刻竟浑然不顾自身的安危,一心只想将这小贼擒下。
眼角余光瞄到院落里齐发的暗器铺天盖地愣是将他娘子也罩了进去,喜来宝心胆欲裂,本已掠上墙头的身形猝然停顿,他奋力反身一扑,毅然折返!
电光火石间,武天骄耳畔只听得一声闷哼,不知何故猝然凌空折返的“小贼”居然扑挡在她面前,以肉身作盾挡去了几支冷箭,点点血珠迸溅在她脸上,她突然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这个黑衣人露在蒙面黑巾外的一双晶莹通透的眸子,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刷成了一片空白。
一缕疾风旋过,她的面前已不见了黑衣人的踪影,她木然站在那里,手指微颤着抚上脸颊,溅在脸上的血珠滴落指尖,带着微热的温度灼烧至心口,心,莫名地发慌。
“……书呆?!”
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猝然转身奔向潜龟院。
狂也似的奔入院中,她猛力推开书房的门,房里头一片漆黑——相公果然不在房中!她踉跄着后退,退到房门外,跌坐在了地上,白着一张脸,失了魂般喃喃自语:“书呆,你又躲起来了?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你出来呀,出来呀……”
眼睛里好热,是流汗了吗?不怕的,有相公在呢,他会帮她擦汗的。
跌坐在地上的人儿缓缓站了起来,猝然疯也似的沿曲廊一通狂奔,大声叫唤“相公”,疯也似的四处寻找。
这一回,她手中没有挥着鞭子;这一回,她的呼唤夹了一丝哽咽。
一种凉凉的感觉漫上心头……
“表妹!”
上官庭轩终于追上了她,使劲拽着她的胳膊,强使她跌入他的怀中。
“我早就说过,这个表妹夫肯入赘侯门,图的不就是表妹家的权势家财吗?姑父要是不在了,府中所有财物就会落入他手中,第一个受益的人就是他!”他循循劝导,“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得想个法子……姑父是被人以谋朝篡位的罪名入狱受审的,衙门的人迟早会上门来抄家搜查罪证,咱们得早做打算!”
感觉怀中那具娇躯脱力般靠在了他身上,耳边听得低低的抽噎声,他脸上竟有一丝异样的表情,一手轻抚她的背,耳语似的诱哄:“咱们得尽快把府中的人悉数遣散,免得他们受到牵连;再依小兄之计,趁当今主子病重时假传一道圣旨,把侯爷从狱中救出来;而后咱们一家子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哭声渐止,怀中的人儿已然把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如同攀附着水面上唯一的一根浮木般紧紧攀绕在他的颈项,喃喃:“救我爹爹!”她不愿一下子失去太多。
“小兄自当尽力而为!你看,小兄已备好一卷假圣旨,表妹只需照小兄所言在上面写几行字,姑父便能转危为安!”
上官庭轩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金丝绣龙的绢本,缓缓展开……
第十章 爱不到要偷(1)
滴答、滴答……
滴水声清晰入耳,长安南郊一弯水湄,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探入凉凉的水中,掬起溪水,看手心一片波光泛动,一声怅然轻叹随风飘去,掬在手中的水从指缝间缓缓流逝,一滴一滴地落入漂在水面的一只金盆之中。
当盆中蓄水渐渐满上来时,水色猝变,盆内泛起金色波光,水花拨动,水盆之中竟浮游着九尾金色小龙,端的是奇妙之极!
“原来,九龙纹隐金盆已在你手中。”
喜来宝坐在岸边,披着一件长袍,微敞的衣襟内露出染血的绷带,倒影在水面的一张脸略显苍白。
一直陪他坐在溪边的不戒和尚心虚地低着头,喃喃:“是为师记性太差,这金盆本是输给了太丰酒家一个店伙计,为师却错记成了长安侯府。唉,人老了,不长记性了。”
“太丰酒家?当初,我若是去了那里,这辈子或许就见不到阿骄了。”见不到她,今夜,他就不会如此心烦了。
不去戳穿贼和尚那番自圆其说的善意谎言,他只是苦笑一声,烦闷地闭了闭眼。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贼小子,明日天一亮,你就随为师一道回扬州吧,只当自己不曾来过长安,不曾见过她,好歹落个逍遥自在。”不戒和尚捞回漂在水面的九龙纹隐金盆,擦干水渍,放入徒儿手中,“宝盆也到手了,你的一桩心事已了却,是该回去了。”
喜来宝看着手中宝盆,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反而叹了口气,“不,我还不想回去。”此刻让他牵肠挂肚的已不是区区一只宝盆了。
“你身上有伤,又昏迷了整整一日,体力尚未恢复,为师是放心不下啊!”和尚真的怕了,怕这孩子也学他母亲当年的性情,心里搁了一个人儿,就不顾一切地去做些傻事!“你在长安侯府住了这么些日子,江湖中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为师却听到一些风声,不久前,猎鹰山庄上上下下几百余口在一夜之间遭人下毒毙命,上官弘与其子未能幸免于难!而今,武侯府又来了个上官庭轩,这不是活见鬼了吗?为师猜不透其中玄机,只是隐隐有些预感——猎鹰山庄的灭门惨案或许会在武侯府重演!”
“什么?上官庭轩早已死了?!那么出现在武侯府的那个‘上官庭轩’又是什么人?”喜来宝暗自心惊,“不行,我得马上回去!”他霍地站了起来,眼前却一阵眩晕,绑在身上的绷带渗出大片血渍,他咬牙支撑着,迅速脱下外袍,重又换上夜行衣。
和尚大急,“你回去做什么?今日,刑部已派人封了武侯府的门,你那个娘子居然伪造圣旨,假传上谕,证据确凿,足以证实武家人早有谋反之心,官差已将她押入大牢等候发落……”话说了一半,看到徒儿脸色大变,他这才意识到自个说漏了嘴,慌忙上前拦路,却迟了一步,他只觉眼前一花,溪边已不见了徒儿的影子。
和尚心知不妙,“刑部大牢也敢闯?这小子是中了什么魔咒?”
果然不妙!
喜来宝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刑部大牢,竟找不到娘子身影,在大牢的一扇栅栏门外,却意外地看到身穿泅服的武天骄正被两名狱卒反剪双手、上了镣铐,强行拖至门外,推上一辆马车,狱卒深夜驱车押解囚犯离开刑部。
他们要把他的娘子带到哪里去?
喜来宝心中惊疑不定,一路尾随,发现这辆马车竟是冲着武侯府的方向驶去。
容不得迟疑,他提气轻身,浮光掠影般掠至马车上,坐在前方策马驱车的两名狱卒只觉一道疾风拂过,颈后穴位一麻,眼前一黑,人便“咕咚”栽下车去。
放倒了两名狱卒,喜来宝挽住缰绳,停车勒马,而后撩开车厢布帘,看到车内人儿安然无恙,他略松一口气,踏入车厢,一把抱住了她。
武天骄双手遭人反剪锁绑,车厢里又黑不隆咚的,冷不丁被人蹿进来搂住了身子,一番惊吓,她尖叫一声,张口狠狠一咬,唇齿间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对方却没有松手,反而使劲搂紧她,手指插入她的长发中轻轻抚摩,指尖撩带着一种酥酥麻麻的熟悉感觉透过肌肤挠到心口,她浑身一颤,在黑暗中用心感受对方的气息、体温,屏息数着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小心翼翼地颤声轻唤:“相公?”
迎向娘子惊疑中略含希冀的目光,喜来宝轻叹一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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