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光年的距离有多远》第21章


……
伤害?
她真的有帮意去伤害过别人吗?也许阿杰是受到了打击,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那么伤心、愤怒,真正感觉受到伤害的,反而却是自己呢?
虽然阿杰砸了她的摄像机,还说了那么多伤她心的话,可是,她不恨他,一点也不恨。
她能够理解他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那种挫败、伤心和愤怒。
那么,到底是谁错了呢?
小茵一次次地反问着自己。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如果真的错了,那么,她错在认识了他;错在让他加入DV社;更错在喜欢上了他……
可是……
可是,喜欢上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细雨斜斜地打在窗玻璃上,窗外的梧桐在风雨夜色中摇摆,飘下片片树叶。
即使穿上了厚厚的套头毛衣,她还是觉得冷。
好冷。
把脚蜷起来,让自己在椅子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都已经12月份了,也许,冬天已经来了吧。
抑或,她生命中的冬天,也已经开始了吧。
“喵”的一声,满月跳到了她的膝头——冬天,每到晚上,小茵就会让满月进入自己小而温暖的房间,远离漫漫寒夜。
一阵抓挠后,满月终于安静了下来,抬起头,碧绿的大眼睛严肃地审视着小茵脸上的泪痕。
“喵?”它疑惑地轻声叫着,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从来都是阳光般明朗的女孩身上,竟然也会笼罩上如此浓浓的悲伤。
小茵把自己的脸埋进了黑猫温暖柔软的皮毛中。
满月。
因为满月,她第一次闯入了影园,也是长大后第一次和阿杰面对面。
“不过就是一些大鱼大肉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住在这里附近,我怎么好意思叫邻居来赔钱呢?”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说过这番话后,他不但没有为难她,还放走了闯下大祸的满月。
那是一个有着灿烂星光,有着动听音乐的夜晚,而戴着面具的他释放出的温暖宽容的魅力与绅士般的翩翩风采,盖过了一切美好的事物。
接着在青藤学院的网球场边。
“我是不会去自首的!你把这些‘犯罪证据’送去院长室吧!”
他一脸坏笑地说着这番话。
明明知道她冤枉他了,明明知道自己受了委屈,他却毫不在意。他的调皮,他的坏,使她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别人。
还有那个暴雨的夜晚,等在女子学院门口的他的痴心;郊游的那天,他的愤怒;还有……
还有,十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还是小男孩的他的善良与自信,即使是偶然的一次相遇,随口的一个承诺,他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那两颗星星之间的距离有一光年那么远……准确地说,相当于光以每秒30万公里的速度行进一年的距离。”
隔了那么久,她终于得到了从六岁起就开始等待的答案,可是,告诉她这个答案的人,她是否再也,再也得不到了?
还有她的梦想——拍摄电影,留住画面,记录下他和她之间的所有故事,是否,这个梦想也再也,再也实现不了了?
“喵!”满月不满地叫了一声,从她身上跳到桌上,抖了抖浑身的毛,居然洒出了一片水珠。
看看满月恼怒的绿眼睛,再看看桌面上那点点的水珠,在这一整天里,小茵第一次笑了。
笑容的背后,却是更深的无奈与失落。
说好不哭的,可是,她的眼泪却几乎让满月洗了一次澡;
说好不再去想的,可是,脑海中,她和阿杰在一起的画面已经播放了N遍了。
说好振作起精神的,可是,看看镜子中的那个女孩!她还是那个快乐、勇敢、有一些些固执的射手座的小茵吗?
小茵仔细地研究着书桌上那面镜子中的自己:哭红了眼睛,咬肿了的嘴唇,苍白的面颊,沮丧的神情。在她的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
失败。
可以痛苦,可以伤心,可以失落,可以无奈,但是,小茵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失败!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以失败!
闭上了眼睛,深深深呼吸。
接着,睁开眼,看向镜子中那依然固执和勇敢的眼神。
——就算得不到阿杰,就算她最爱的人永远不爱她,她也不能,绝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
可恶!
安臣杰咒骂着自己。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一个星期以来,每天晚上回到家,穿过花园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向影园和碟园交界的那圈栏杆看去。
虽然明明知道不会再有什么人等在那儿,可每次看到那里除了玫瑰、夜来香花丛和几棵高大的香樟树外,空无一人时,他还是会感到有一点点的——只是一点点而已——失望。
他痛恨自己这种失落、沮丧、后悔的感觉。
是的,他后悔了。
只要一闭上眼,小茵哭着捡起地上撒落的片片碎片的那一幕,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苍白的脸色,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受伤的眼神。
那天,也许他是太过分了。
就算再生气,就算再火大,他也不该砸了小茵的摄像机。他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弄到这台数码摄像机的;他也知道,她是如何地珍爱它;他更知道,在那小小的PC120E上,寄托着小茵全部的梦想。
可是,他居然亲手毁了她的梦想。
“阿杰!怎么又回来得那么晚?”
前来开门的管家老李疼爱地抱怨着。
看着小主人长大的他,对阿杰那张青藤学院的课程表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今天下午,三点钟以后阿杰就没课了,就算再打两个小时的网球,也赶得及回家吃晚饭。可是,现在已经将近十点了,他才刚刚回来……
“我有些事。”
冷冷地甩了一句,阿杰径直朝楼梯走去。
老李一愣,连门都忘了关。
阿杰是怎么了?平常,这孩子是最开朗,也最没有心事的,不是跟这个开玩笑,就是对那个来个小小的恶习作剧。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像现在这个样子,连着好几天都沉着脸,就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
安臣杰三步并两步地跨上楼梯——现在,他只想到自己的房间去,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小杰。”
他停下了脚步,无奈地向楼梯口看去。
“妈!”
史文倩仪态万千地站在那儿,即使马上就要睡觉了,她也依然保持着神清气爽的模样,仿佛随时都在准备接待客人。
“你上哪儿去了?不回来吃饭也应该打个电话跟我们说一声啊!”
“我无能为力君瑞家了。”阿杰随便找了个理由——总不见得告诉老妈自己就在自家的花园里喝了两小时的西北风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影园和蝶园相交的那道栏杆边,他停住了脚步。虽然再往前走就是温暖明亮的大屋了,可他却发现自己宁愿呆在这儿,欣赏夜色中的花园,闻着樟树清香。
可是,直到他被夜风吹得浑身冰凉,被香樟树的味道熏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喷嚏后,他才发现,自己在这儿徘徊了两个小时的真正目的——居然是期待着能再次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嗨,阿杰!”
正是这个发现,让他怒气冲天。气那个老是从栏杆上摔下来的小混蛋,更气自己这个居然还会在那里等她的大傻瓜!
“君瑞?”史文倩重复着,随即放心了,“你没忘了代你爸爸和我向樊叔叔问好吧?”
阿杰的朋友里,史文倩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任雪儿和樊君瑞。除了为人温和懂事、知书达礼外,他们不是系出豪门,就是名家之后。君瑞的爸爸是出了名的大律师,十多年前,曾经为安氏集团出了不少力,因而成为了安越峰的莫逆之交。
“嗯。”安臣杰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先上楼了。”
直到他转过身去,踏上了通住三楼的楼梯,史文倩才闲闲地扔下了一句。
“对了,”她不经意似的道,“那个姓卓的小姑娘打过电话给你。”
姓卓?
他猛然停下了脚步。
史文倩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我问她有什么事吗?她没说就挂了。”
小茵?她给他打电话?
“哼,对我连个问好都没有,没家教的野丫头,也不知道范心虞是怎么教她的……”
“丁零零——”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史文倩不屑一顾的话语。
母子俩都一愣,随即,安臣杰迅速转身向楼梯上自己的卧室冲去。
“你告诉那个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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