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有宰辅》第49章


另一种是悲伤,比川流不息的江河还汹涌,近乎要将他溺毙,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
回答柏水的是姜修的质问,“你知道!”
“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哭!”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姜修几乎是揪着柏水胸前衣襟在对他低吼,嗓子里就像是摩了沙子,十分嘶哑。
姜修闭了闭眼,柏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此时沉默下去,这就等于告诉姜修,他知道。
“说!”
“因为你的父亲,姬楦。”柏水道。
姜修姓姜,但柏水说姬楦是他的父亲。
“我不是姜修,我是谁?”
“北荒姬家,姬岚。”
柏水在说时,目光一错不错看着姜修,看他面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在担心他,姜修知道,所以通过他的反应来决定自己的话说多少,留多少。
记忆没有像破开堤坝的洪水一样汹涌而来,他所知道的只有这两个陌生的名字。
他手勾住柏水脖子,头靠在柏水肩头。
他们是在东芜浔城一家客栈,这里是他们的房间,透过半开的窗缝,就可以看见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淮山王周城和城守带兵出城,在百姓里激起不小的浪花,大胆的甚至跟着威风凛凛兵甲齐整的士兵,见证也好增加谈资也罢,要一同去捉住连续杀人的女魔头。
他像是过客,看别人的故事,略微冷静后,不想哭也不想笑,只有沉甸甸的悲哀,无处发泄。
连一点力气都没了,在激烈的情绪碰撞后。
他放松身体靠在柏水怀中。
感觉到他的放松,柏水明显松口气,放在他腰间的手还在一下一下顺着,在安抚他。
在柏水刚一放松,他问出一个让柏水的手陡然僵在他腰间的问题。
“你是谁?”
第54章 五十四
“回答我。”
他在笑,不过冷了眉眼。
从他对柏水的态度,和柏水对他的照顾来看,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亲密到只有一种解释。
“我是楚霁,你叫我哥哥。”柏水道。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兄长,你在照顾需要关照的小辈。”这话说得姜修想笑,“那还真不好意思,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缺一个哥。”
他在逼姜修,他看见柏水微微皱起英挺的眉头,薄唇抿出冷厉的弧度。
不久,柏水舒口气,道:“一定要我叫你夫君,才可以吗。”
“夫君。”
这话是姜修说的,伸手给柏水揉了揉眉心,让他放松些。
柏水拿下姜修给他按揉眉头的手,唇在柏水指尖碰了碰,然后一把将姜修的手别到身后,顺势揽在姜修腰间,一俯身,就吻了下去。
柏水的俊脸在姜修面前放大,细看也白玉无瑕,啧啧,人俊美无俦,身材也好。
猛然一阵燥热从小腹处冲了上来,虽然姜修很想把柏水扑倒,但跟前的情况显然不合适。
心在胸腔里砰砰跳动,蹭着姜修脸颊结束这一吻的时候,柏水还低头咬开姜修衣领,在姜修和锁骨处啃了两口,最后意犹未尽的收嘴。
柏水给姜修理了衣襟,压下某种躁热,带姜修出城后御剑而行,跟上淮山王周城的人马。
浔城附近便是淮山,淮山起伏绵延,稳稳坐落在附近几座城池一侧,之上草木繁盛,妖兽众多。
淮山王领着大队人马到了淮山外围,不一会儿就有探子给周城汇报,大队人马就有目的地走走停停,至午时坐下修整。
之后的路姜修和柏水没有再坠在淮山王周城这群人之后,柏水御剑飞行带他,两人速度很快,剑风在周围呼啸约一个时辰,一座山野间的庭院阁楼出现在重山叠水之间。
环境清幽,衬地那小阁楼越如同世外一处静地。
淮山王周城在捉乔璇歌和席寅踪迹,或者说周城背后有什么人帮他在捉乔璇歌和席寅所在,那姜修和柏水也派了暗卫在淮山一带寻找乔璇歌和席寅。
据汇报的暗卫说,乔璇歌在发现他后出手试探,一连几天这些个暗卫都被乔家这位大姐试探一遍,然后就在众暗卫苦哈哈以为自己又要被打一掌踢两脚的时候,乔璇歌再遇他们时,引他们到了这处山水间的庭院阁楼。
姜修和柏水在庭院门前站定。
姜修有一种直觉,小院周围布下了结界,外人没有允许会触发结界。
凭借精准的直觉,姜修只屈指在门上叩了叩,手还未碰到门,一圈水波似的涟漪荡漾开来,三张朱砂画就的黄纸符咒在水波中浮现,随即又隐没下去。
他有些手痒,感觉自己抬抬手将能在不让小院中乔璇歌和席寅知晓的情况下破掉这个结界。
长云帝君姜修,修为比不得乔璇歌,更比不得席寅,也没修过符咒之术,他还真不知道底气从哪来,但柏水却是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手重新贴在这层结界之上。
缓缓消散的水一样的镜面再度浮现开来,一同隐在水波下出现的是那三张咒纸。
“试一试。”柏水道。
“怎么试?”姜修道。
“凭感觉。”
“。。。。。。”
姜修闭了闭眼,下意识搓了搓指尖后两指一并,一张黑金咒贴刷地出现在他两指间。
结界和姜修两指间的黑金咒贴一触碰,三张咒纸就烧掉半边。
指间的黑金咒贴再一平扫,咒纸整张燃烧,留下的那团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小楼雅致,秀气,在山水中并不突兀。
突兀的是在结界破开后的嘶吼声,伴随男人低吼的是铁链被拽的框框响的声音,阁楼倒是稳稳地没跟着颤三颤。
在流水和风过重这声嘶吼十分震耳,周围的林雀扑棱棱翅膀就飞走了。
也只一瞬,柏水手一抬,龟甲状的结界再度覆盖庭院阁楼,青金色的光泽在和残存的咒术结界相互融合在一起,两种光芒相继隐没下去。
“姜修,你来了。”顿了一下,乔璇歌道,“还有柏水。”
乔璇歌手肘撑在折下阁楼的木质楼梯上,破开结界时她就在,姜修心里猛地一沉,乔璇歌好看的眉眼是沉静,但宛若幽潭的眸光沉地过分。
谁也蒙不了谁,没看见人姜修也知道被铁链锁住的男人是席寅。
三人也没客套寒暄,乔璇歌直接将姜修和柏水领到了以八根铁链束缚席寅的房间。
这是阁楼二楼;里面在八个方向分立着八根柱子,厚重的铁链一圈一圈缠绕在上,另一端则是两两锁住席寅手腕脚踝,昔日的风光不在,有的只是狰狞和凶残。乔璇歌几步走到他面前,席寅眼中没有往日的脉脉温情,赤红色的兽瞳透着嗜血和凶狠。
在乔璇歌要伸手抚上席寅侧脸时,席寅挥了那双带着锋锐指尖的爪子,就要拍在乔璇歌脸上。
姜修足下步伐一换,抢在席寅之前扭住他的手腕,连同在手腕上厚重的锁扣。
席寅体表有一层泛着白光的鳞片,滑却锋利,在挣脱挥舞间在姜修手上留下一条条细微的伤口。
姜修只是皱皱眉,对席寅道:“那是你妻子,发疯也有个限度。”
他在此时席寅眼中,也许只是活的有气的食物,说的什么话也听不懂,但姜修还是说了出来,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想把这样的席寅暴打一顿。
一把甩开席寅手腕,姜修退后几步,那边柏水从桑海戒中取了装药的瓷瓶,将药粉再姜修手掌上铺了薄薄一层,渗血的细小伤口很快止血,灼烧的疼散去,丝丝清凉透过掌心传来。
“在西山时,席寅不在你身边,去了无尘宫英灵殿,拿了个宝贝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说的对吗。”虽是问句,但姜修语气没多大起伏。
乔璇歌点头,“你还记得和我在茶楼看见的章尧称作他妻子的女子吗,她就有一双兽瞳,如此下去,也许席寅。。。。。。”
她没说下去,但姜修明了其中意思,闭了闭眼,那八根立在屋中的主子想内倾斜,给在屋内的人一种压力,更有压力的是席寅挣扎的嘶吼。
“让我靠一会儿。”乔璇歌道。
她扳过姜修的身体,让他背对她,一手抓在姜修胳膊,额头磕在姜修肩膀和后背那片。
“我们大婚后离开京城,就是因为席寅变得狂躁,而且这种扎手的鳞片开始出现在他皮肤上。”
“在淮山这些日子,席寅趁着自己清醒时刻下这八根柱子。。。。。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期间我回了一趟乔家,请家中长辈出手,可惜祖父看后叹息一声,说他也没有办法。”
“我能怎么办?我。。。。。。已经准备求到无尘宫主和章尧面前。”
沉甸甸的无力压在乔璇歌肩头。
“你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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