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东宫(下)》第25章


脚步有些不稳,她赶紧拉着封南往一旁的大床坐去。
两人双双跌进床铺,黄梨江伸手抚了抚封南美唇,犹豫再犹豫,最后终于壮起胆子,低头吻下——
“江公子,早知道你这么饥渴,我就不带你来云水乡了。”
一双大手捉住她衣领,从后头将她提起后,不知何时闻讯赶至的真夜,恼怒地瞪了封南一眼,随即将心爱女子拦腰拖进自己怀里。
黄梨江挣开他怀抱。“放手,我付了钱。”
真夜挑眉,眼带询问。
封南已经从床铺上坐起,正理着被扯乱的衣襟。“是啊,叶公子,江公子已付十金,我欠她一个吻。”
居然真付钱吻男人?!真夜火冒三丈地看着黄梨江,道:“你好糊涂,这种吃亏的事也做!”
“哪有吃亏。”她不同意。付十金吻天朝当世名妓,哪里吃亏了?真夜能做的事,她也能!
“反正,不准你吻他!”真想亲吻男人的话,眼前就有免费现成的,他却没见她这么主动过。气死!
“好不讲理,封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难道就准你吻?”说着,推开真夜,又要回身索吻。
真夜赶紧再把她捉回怀里,双臂牢牢锁着她,丝毫不在意两个男子抱在一起,教别人看了,感觉多奇怪。
“够了,你一定是喝醉了,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的人,没事大白天跑来喝酒做什么?你快给我离开这里,回家去!”
“才不要,我现在要跟封南在一起。”
“不准!”讲不听,他索性拦腰半拖半抱,将心爱小梨子拖往门外走。“封南,下回你再让江公子单独入你闺房,小心我会生气。”
黄梨江闻言,火气更大。“就你可以来找封南,我却不行?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是啊,叶公子,虽然封南很感谢你厚爱,但云水乡不属于任何王公贵族所有,任何人只要有本事,都可以进来。”封南别有所指地说。
“封南,你别为难我。”真夜没心思与封南交锋,他担心他的小梨子。知道她离开宫廷后,没回东宫,反而跑到云水乡来,他就知道出了事。幸好她还知道先回家去换过衣服再来。
“总之,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们两个不准再私下见面。”说着,他大手拉着黄梨江,便往外走。两人一路拉拉扯扯,看起来像有仇。
沿途有些云水乡的姑娘们好奇地看着他们。
真夜打开扇子,遮住黄梨江脸孔,直接往后院放置马车的地方走。
他万万没想到,此情此景,不消时便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一场云水乡头牌姑娘争夺记于焉展开。
叶真、江梨与封南之间的情事,扑朔迷离,两男相争一女基本上没算说错,但一般人皆以为名妓封南是被两个男子争夺的对象,殊不知江梨才是这场情感风暴的核心哪!
龙英身穿布衣,驾着一辆民间仕绅搭乘的普通马车等在后院。
一进马车,黄梨江便遭人蛮横吻住。
真夜用力吮红她的唇,尝到她嘴里的醇酒滋味。
难怪她会醉,从这酒的气味看来,是陈年的老花雕吧!封南拿这种酒给她喝,是存着什么心?才稍稍放开她唇瓣,她喘息喊道:“不可以!我说过你不可以再这么做——”
他将身上装有百金的锦袋塞进她手里,两条有力的手臂将她搂抱在身上。
“价百金,吻十次。”
被亲吻第三次时,她躲开。“你、你到底当我是男是女?”
他咬住她耳朵。“那不重要。你是男是女,对我而言不重要。小梨子,我——”
她猛然转过身吻住他。一边吻,一边不住掉泪。为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的自己忍不住地无声哭泣。对极了,她心烦这事。她是他东宫属官,偏又忍不住喜欢他,性别上的界线连她自己都混淆分不清。
真夜温柔地吻去她脸上泪水。“小梨子,不要哭。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母后召你进宫,跟你说了什么话?”
“……一年之内,我得帮你找个太子妃。”
“啊,那有什么困难的,我已经有人选了。”他笑笑,想安慰她。
误以为他是指王氏女,黄梨江哑声道:“我已经回了皇后娘娘,不建议你娶王氏女。”于公于私,她都不建议。
真夜大掌捧着她脑袋,像是老早知道她会如此建议,他微笑。“不是王氏女。”
“什么……”她惊讶的呼声消失在他温暖的唇舌间。
不是王氏女,那么又是谁?
她圆睁的大眼里透露着明显的困惑。
那眼神,使真夜叹了口气,看来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他将迎娶汴梁女。
伸手敲了敲车前隔板,他喊:“龙英,不回东宫,带我们去河市。”
回过头,发现她表情略傻,真夜不禁噙起嘴角笑道:“虽然我的小梨子很聪明,可看你为情所困的模样,真教我一颗男人心满足得不得了!”
倒抽一口气,黄梨江瞪着心爱男子道:“……不是还没吻完?少在那贫嘴,要吻就快过来!”不要让她一颗心老悬在半空中,一辈子着不了地。
“简单明快。我就爱你这样。”真夜笑着,慢条斯理地吻上她的心。
河上春冰方融,沙鸥翔集,河畔道路车轮辘辘之声,不绝于耳。
盛京城南运河上,行于河中的商船,或顺着阮江自北而来,或顺着运河自南方汇集于此,在大半个冰封的雪季之后,缓缓地启动天朝的经济命脉。
真夜牵着黄梨江手步下马车时,她单手侧扇,遮住自己异常红嫩的唇,却遮不住扇面上方那双染上春色的眼眸。听见真夜交代龙英道:“你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去,晚一点我们会回头来找。”
龙英离开后,真夜才回过头来,站在运河畔看着他侧扇的女公子。
“好些没有?”他指的是她的酒醉。暗忖着得将她酒量训练得好一点,不然一喝就醉,怎么在朝廷里立足。
黄梨江眼底已无酒意,她隔着扇子道:“你欠我二十金。”说罢,转头就往运河旁的渡船头走去。要去河市的话,得先租一条船。
真夜怔了一下。“二十金?”他明明只吻了她十次啊,应该没算错吧。赶紧追上她脚步。
“你多吻了两次。”害她跟着放肆起来,完全忘了身为少傅,应该要庄重。
真夜忍不住轻笑,与她并肩行走。
“别忘了有两次是你自己过来吻我的哊,那不能算在内吧。倘若要算,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二十金?”一吻抵一吻,正好抵销。
“呿。”黄梨江抬起眼看了眼真夜同样被她吮得发红的嘴,又察觉周围有人不住往他们瞧来,顺手抽出他腰间玉扇道:“侧扇!不准让人看见你的脸。还有,不准讨价还价。”
真夜猛地顿住脚步,以扇掩嘴偷笑起来,他的小梨子吃醋发火的模样真娇俏,有幸见到她这表情的人都不会误认为她是男子。
在她羞恼瞪视下,他赶紧侧扇快走。
第19章(2)
在渡口租船时,黄梨江忍不住嘀咕:“搞什么,我一个月薪俸才十金,随便卖个吻居然就赚了快一年的薪俸,这叫我们这些十年寒窗的人情何以堪哪。科举功名竟不如举体自货赚得快。”
真夜闻言,差一点让嘴里顺手买来的小点心呛住,连忙吞下嘴里食物,清了清喉咙:“怎么,这么愤世嫉俗啊。倘若你打算举体自货,记得先告诉我,我全数买下。”他赶紧毛遂自荐,就怕被人捷足先登。
她又瞪他。“我自己发神经,你跟我一起发神经做什么!”
她就是气恼自己居然这么想当这男人的女人。以前的雄心壮志都飞到天外去,一心只想短视地独占他。
真夜体贴地微笑。“就算你要跳下这河水去,我也会跟着一起跳的。”喜欢被她拥有,有什么错?
黄梨江红了眼,一个箭步到护栏边,似想真的跳下去试验他。真夜也没拦。
黄梨江冷静下来,回身道:“春水方融,河水还冻得很,傻瓜才会跳下去。”
真夜仅是微微一笑。“江公子永远是这么理智。”
明知道,她正在危险边缘,随时都会爆发。他疑惑那颗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块到底有多么沉重,竟让她频频几欲失控。但她不肯说,他只好耐心当她身边的锚,让她随时能稳定下来。
租下一条乌篷小船,真夜拉着黄梨江一起上了小船,忽地又道:“你别低下头看河水,容易晕船。看看我吧,我这张俊脸,保管你百看不厌。”
黄梨江果然抬起头凝视着他的脸。
两人并肩坐在小船舱里,目光缠绵,随小舟荡入春江。
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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