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白马来》第5章


“是有几成的把握,不过一切要看你大哥自己的造化。”
“那大哥的毒若是解了,他的神智也会恢复吗?”
“那是当然的。我昨日替他诊过了,他神智不清便是源自于那三种剧毒,一旦毒解了,他自然能康复。”
“那就好,有乐乐姐在,我想大哥一定能很快康复的,我在这里先谢过乐乐姐了。”说着,寒静躬身一福。
俞乐乐连忙扶起她,“小静,你别这样,我是个大夫,救人是应该的。”
寒星门当晚就把俞乐乐需用的一切物品备齐了。
俞乐乐来到作为医庐用的房间,检视他们所备的物品是否有误,不久,全都检查一遍后,她不禁暗暗赞叹。这寒星门不愧财大势大,居然能在短短一天内,就把她交办的物品全部备妥,无一差漏。
这晚,她便开始试毒了。要解毒,首先必须先了解毒性,她取出夺魂,亲自用舌头品尝那药性,她要知道这夺魂是用什么样的毒物炼制而成。
绝命以前她便曾试过,所以知道是由何物炼成,但这罕见的夺魂和三更断肠便不知了,所以必须一一试过。
所幸姑姑打小就用各种灵丹妙药让她服食,所以她能抵抗毒性,只要数量不多,便不致有碍。
她闭起眼,仔细分辨舌尖上的毒药成份。
“嗯,有砒霜、附子、大漠毒蝎、赤练蛇还有铅石。”辨出后,她拿起搁在一旁的茶漱口,洗去嘴里的毒物,然后提笔在纸笺上一一记下。
准备再拿三更断肠时,门板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迅雷,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了,快跟我走。”看见她,找了她一天的寒锋脸色倏然一亮,笑咧了嘴。
俞乐乐错愕地瞪住他。她不是交代过了,她在医庐的事绝不能让这疯子知道,为什么他能找到这里来?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她蹙眉问。
“嘘,不能说。”他神秘兮兮地伸指朝唇上一比,接着走过去拽住她的手,就要带她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天黑黑了,该去睡觉了,明早我们再去骑马,这次你不准再撒泼了,明天一定要变马给我骑。”
“我才不要跟你去睡觉,你放手。”她气怒地扳开他扣在她腕间的手。他弄疼了她受伤的手腕。
歪头瞥见她拧皱眉心的痛苦模样,他眼里露出疑惑厂“迅雷,你怎么了?”
俞乐乐抬起被他一握,又渗出血迹的手腕,再也忍不住咆哮地忿忿指控,“看到没有?这就是早上被你弄伤的,你还想要怎样?没整死我,你不甘愿是不是?我跟你又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呀,说呀!”
看着她手腕包扎的白布上透出的腥红血渍,他眼瞳缩了缩,再望见她咄咄逼人的神态,他竟有些心虚地往后退开一步,摇着手说:“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是谁?今天早上明明就是你绑着我的手腕,硬拖着我走,才弄伤的。”见他竟一脸无辜地睁眼说瞎话,她一把火从胸口烧了上来,也顾不得眼前这人根本是神智不清了。
听见她气怒的指责,寒锋缩了缩肩,小声回道:“是迅雷不乖,逃跑不让我骑,我才绑你的。”
这两天来的委屈全都袭上心头,让俞乐乐爆发了,吼道:“你才可恶,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我明明好好一个人,你硬是要我变成马让你骑,你自己爱当马自己去当,凭什么也要我当马?”
寒锋似是被她的怒气给吓住,头垂得低低的,宛如做错事的孩童,小小力地拉拉她的衣袖,好声好气地说:“迅雷不要生气,我不骑你了,明天我让你骑好了,乖,不要生气了。”
闻言,她怒极反笑,“我才不要骑你,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很痛吗?”他再小心翼翼地伸手,轻抚她渗着血迹的手腕,抬起的眼充满担忧。
看见他这单纯无邪的表情,俞乐乐怒气登时消去一大半。她笑自己跟这样一个神智不清的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帮你吹吹。”说着,他张开嘴,一小口一小口地朝她受伤的手腕吹着气,彷佛那样做就能把她的伤、她的痛全都给吹跑似的。
看着这样的他,仅剩的最后一丝怒气也消散了。俞乐乐心忖,这个人虽然神智不清了,却还知道要心疼她,冲着这点,她一定会把他的解药给配制出来。
“好了,不痛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她温声说。
“迅雷也去。”他睁着一双灼亮的星目睇着她。
“我不累,你先回去。”她捺着性子哄他。
“不行,我要跟迅雷一起睡。”他很坚持。
见他还纠缠不休,俞乐乐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怒气又冒了上来,她板起脸孔说:“你再不回去,我又要生气了哦。”
他看看她,然后低头想了想,这才说:“那你要快点回来睡哦。”
“我知道,等你睡着,我就回去。”她才不回去哩,谁要跟他睡在一起,人家她可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姑娘呢。
他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她,这才在她的催促下离开。
他那充满眷恋的眼神几乎让俞乐乐以为自己看错了,她不懂这个人为什么会对她露出那样的眼神?
第2章(2)
睡在医庐的俞乐乐一大早便被人给摇醒,惺忪地张开眼,便迎上一对熠亮生辉的眸子。
“迅雷走,我变马给你骑。”寒锋兴匆匆的嗓音天真地说着。
“我不要骑马,你自己去玩,别来吵我。”她推开他,在软榻上翻了个身。她她昨晚忙到天快亮才入睡,还没睡饱。
“不行,我昨天说要变马让你骑,你快起来。”他硬把她拖起来,驮上自己的背,然后一脸笑地跑出去,又跳又蹦的,仿佛真当自己是一匹马。
娘呀,能不能叫这疯子饶了我?
俞乐乐垮着没睡饱的脸,无语问苍天。
耳边听见他学着马儿在喷气呜叫,她抹了下脸,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趴在他背上,瞅见他绽着朗笑的侧颜,她怔了怔,任何有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此刻很快乐,很单纯很单纯地快乐着。
她记得以前的他,就像师叔一样,是个冷漠的人,在清心谷时,她很少看见他笑,他总是冷着张脸,那双霜冽的眼盯着人看时,像两把冰刀似的,不过,在十二岁以前,她并不怕他,还常亲近他。
可是十二岁以后,她便渐渐不敢再亲近他了。
因为那一年,她亲眼看见他狠戾地一口气杀光十几个人,不管那些人怎么哀声求饶,他就是不放过他们,持着剑的手残忍地朝他们挥下,不久,地上便躺了一地的死尸。
那阵子,她吓得天天作恶梦,从此再也不敢亲近他了,因为每次看见他,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血腥的一幕。
他行事这样狠辣,也难怪江湖中人会替他起个玉面修罗这样的外号,玉面指的是他俊美的长相,修罗指的是他残戾冷酷的行径。
只是,她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让他看不顺眼,一次把她推落湖里要溺死她,一次差点害她身首分家。
想起以前的事,再看看眼前朗笑着的四师兄,这样的他,像个稚子般天真无邪,让俞乐乐一时移不开眼神。
也许,让他一直维持这样也不错。她想,须臾又摇摇螓首。不行,若是不帮他解毒的话,他活不过两个月的。
她想了想,出声问:“欵,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因为我变马让迅雷骑呀,怎么样,我有没有跑得很快?”他回头问,一脸笑呵呵的。
“嗯。”她敷衍地应了声,心思有些五味杂陈。跟以前的那个四师兄比起来,说实在的,她比较喜欢眼前这个人,虽然他有些癫狂又神智不清,还把她当成马,不过他毫无心机的笑容,很好看,让人看了很舒服,连她都想笑了。
“我还可以再跑得更快哦。”他得意地说,脚下一使力,跑得像风一样快。“快不快、快不快?”他兴奋地问她。
“好快。可以了,不要再跑了。”她被迎面吹来的萧瑟秋风刮疼了嫩颊。
他足足又奔跑了一阵才停下来,脸色发白地放下她后,他呕出一口黑血,接着双手按在胸口上,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着。
“怎么了,毒性又发作了吗?一定是你刚才妄动内力的缘故。”她赶紧趋前扣住他的脉搏,细诊了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瓶药,倒了一颗解毒丹塞进他嘴里。
“吞进去,坐下来,我助你化开药性。”她扶他盘腿坐好,自己坐在他背后,手抵住他背心,把体内的真气渡给他。
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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