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期未满》第14章


“说!”叶秋粗鲁揪起好姐妹领子。“你昨天背着我做了什么?”口气、神态,无一不像发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真拿她没办法。“别这样,很难看。”
“我不管。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杏眸转向柏烈旭,对方立刻颔首致歉。
“没关系,她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她没有瞒着好朋友的打算。“你不说,我也会告诉她。”
“那——”他想问她是否决定跟冯定邦重续前缘,但话到喉间却问不出口,楞楞看着与叶秋对话的梁雨萍。
感觉到特别的注视,梁雨萍转头,发现视线来自于这位学弟。
“怎么了?”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跟他——”想问的,最多就吐出三个字。
倒是叶秋很干脆,直截了当地问:
“跟他旧情复燃了?”
两双眼睛直直盯着她看,梁雨萍不由得失笑:“你们的样子像在审问犯人。一她又不是犯罪人。
“不要转移话题。”热心但经常过度的叶秋本性不改,执意得到答案。
“应该说是心寒。”她越过两人,领在前头走到校园一处长椅坐下,
心寒?柏烈旭与叶秋对看一眼,视线又回到她身上。
“他并没有和那位陈小姐分手,事实上,他连提都没有提。”
心急口快的叶秋等不及,追问:“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到他住所,她刚好在那里,用我寄还给他的钥匙进他家。”
是难堪,是苦涩,还是庆幸——总之,她笑了。
“臭男人!”真是太过份了!叶秋跳脚。“他脑袋装屎啊!跟另一个女人的感情还没断又回头找你,不要告诉我你决定效法王宝钏,等他解决后回来,说不定到时候他真变成薛平贵,一手搂着你,一手抱着番邦公主,享受齐人之福!”
“你的话真刺人。”梁雨萍笑叹:“放心,我只是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待了一下就回家了。”
说着,她突然搓了搓双臂,觉得冷。
站在一旁不发声的柏烈旭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上她肩膀。
他注意到了?询问的眼投向他,只见他朝自己点头微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讲求实际的叶秋接问道,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眼神交会的波动。
“我很感谢这个巧合,如果不是这样,也许我就会选择回到他身边吧……”
昨晚,坐在车里,她不断地问自己——
是不是真想挽回感情?是不是真的想原谅他这次的背叛?是不是能够当作没有这事发生过一样,再与他交往下去?
她问自己问了好多遍,迟迟下不了决定的心中除了盘旋一再的扪心自问外,还不停重复播放一个画面。
画面中的人不是驾驶座上的冯定邦,而是送她回家,被她丢在雨中的柏烈旭。
他处理感情的方法是果断,也带着某种程度的冷血;但却是她想要的。
犹豫不定的心思直到在冯定邦家门前,看见陈雅筑手里握着她还给他的钥匙,才真正作下决定。
她进屋,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彻底离开。
无法原谅的她,选择不回头。
冥想发楞的片刻,让发顶被人像小女孩似的轻拍行举拉回现实。
她抬头,看见一张俯视她的男孩笑脸。
“请你喝咖啡好吗?目前的我只付得起这个。”他说,语带深意的。
只是——听在梁雨萍耳里,纯粹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并未多想。
于是,她干脆地点了头。
六月开始,各大学相继举行毕业典礼,大学钓自由风气也传染了毕业典礼的出席率,固守传统乖巧出席的学生与家长为数不少,然选择避开诵经般冗长的师长演讲、来宾致词,而在典礼会室外与学弟妹聚会聊天、留影作纪念的毕业生更有甚之。
校园内围着规模大小不一的学士服族群,其中掺和身穿便服的与会者,谈笑间是祝福,也有不舍的离情,平常人影零散来去的绿荫小径——因为是连接校内外的唯一路径而被学子笑称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冤家路”——也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变得格外拥挤。
“毕业了……终于毕业了!”叶秋右手握拳,情绪激动得差点落下英“雌”泪。“被关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出狱了!”不枉她这些年来咬紧牙关和血吞、奉承阿谀马屁捧,只求教授心情好,科科给她六十分——总算是混毕业了。
啪!响亮一掌拍上她后脑勺。
“噢,谁打我?”
“你太夸张了啦。”真服了她,别人是离情依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却活像被关在监狱好多年终于重获自由。
“拜托,”瞪了手帕交一记白眼,叶秋向来不把毕业典礼看得那么感伤。“为了那张文凭,我们当了多少年的肥羊、缴了多少冤枉钱?苍天不仁,以学生为刍狗,刍狗生涯原是梦,荷包失血为文凭——喂!你不去跟你经济系的学长姐哈啦打屁,跑来这干嘛?”看见对手痞子男柏烈旭,矛头立刻转向。
梁雨萍循声回头,迎面接下扑鼻的香水百合。
“恭喜你毕业。”
“谢谢。”双手抱花,笑逐颜开的俏脸显得神采奕奕。
“喂,老兄,我呢?”两手抱了不少学弟妹送上的花束,叶秋还是很贪心。“你很大小眼哦!”
“我以为秋学姐不会稀罕我送的花,所以就把钱省下来了。”
“我咧——啕,你很有胆嘛,厚她薄我,想死啊你!”
“冤枉啊,我是——”
“叶——秋——学——姐——啊——”
一阵磅礡的叫喊由远至近向他们三人杀来,连停下来让人看清楚长相的时间都不给,又气势磅礡地架着叶秋离开。
“等一下!哇咧——”这票蝗虫学弟妹要死了啊!她还没斗完哩!“姓柏的——谁推我!等我回来再跟你算——不要拉了,我在走了!我一定会找你算帐啊啊……”
声渐消,人渐渺,两人目送被强架离开的叶秋,被那光景逗笑。
校园一隅,梁雨萍顶着大太阳,俯看临近的外双溪,在欢笑声朗朗的环境下,情绪反倒变得有点复杂,不知该为毕业而开心,还是为即将到来的另一阶段的人生忧虑。
她不像按部就班受教育没有中断的大学生,五专毕业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她,对于进入社会无法抱持乐观得近乎天真的想法。
初夏的暑热带着困闷,所幸,脚下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还有类似望梅止渴的功效,带走些许躁意,微风顺着水流方向吹来,撩起她耳边短发,绿叶的香混着泥味,还有一点点来于溪水的沼气,她深深地吸了口。
脚步声起,提醒她有人接近。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毕业了。”
来人为她挡去斜照的日阳,送上冰凉的饮料。“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准备今年的国家考试,那是我目前最大的难关。”想到即将面对的律师考试、司法官考试,梁雨萍只觉未来一片浑沌。“榜上有名就能衣锦还乡,名落孙山就只能乌江自刎,无颜见江东父老。”
“没那么夸张。”安慰的语句有着禁不住的笑意。“你一定可以顺利过关。”肯定的鼓励总来得直接。
他对她可真有信心。“谢谢你。”
听出话里别具深意,柏烈旭收回赏景的目光。
“谢谢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
“我什么都没做。”赶紧撇清。“我从不认为自己曾经为你做了什么,是你帮自己走过来的。”
“就当是这样吧。”她也极有默契地不再说。
“为了庆祝你毕业,我请你吃饭。”
眉头打结。“麦当劳?”
“不,这回换吉野家,”得意地从口袋翻出两张纸。“朋友给的折价券,不用白不用。”
“还真有诚意啊。”口气微讽,但更多的是眼眸吐露的深深笑意。
“别这样,我只不过是个穷学生,目前只能这样。”
目前?梁雨萍终于注意到最近聊天时,经常会从他口中跑出来的语词。“你常说『目前只能这样』这句话,是打算做什么了吗?”
经她一问,柏烈旭才发现自己的语病,苦笑:“没有什么,如果不满意,那最多——吃完饭再到『独身主义』喝杯咖啡、吃个下午茶,好吗?”
“今天是我毕业,应该我请你。”
“我坚持请你。”
认识一段时间,了解他说到做到的脾性,梁雨萍不反对地点头:“先谢啦。”
“那就这么说定——”
“啕!学弟,总算找到你了。原来你跟女朋友躲在这里谈情说爱,不嫌热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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