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出阁》第11章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答应和我一起回虖夏,那么我就答应不让这场战事发生。”
他要她跟他一起回去虖夏,为什么?
那让她魂萦梦牵的故乡,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回去,只能在梦中想念的地方呵!
其实,不管这样要求的对象是不是他,她都很想毫不犹豫的说个好字,偏偏她的身份不容许她这么做。
“我不行。”要说出不字很难,可是她却不得不这么说。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是隶属于皇上的嫔妃,那些得到过圣宠的嫔妃们都不能任意归乡了,更别说是像她这种还不曾被临幸过,角色很尴尬的小小妃子。
而且如今更不比从前,以往皇上或许还会看在父王的面子上,多少包容她的骄矜妄为,可是现在皇上只怕恨不得抓住她的小辫子,好来个杀鸡儆猴吧!
“不答应就算了。”
慕天席对于她的回答没有意外,他知道她一定会抗拒,所以压根不以为意,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
可尽管他的脸色很平静、声调很平静,但她就是可以感觉得出他对她的拒绝其实很不悦。
“你真的觉得算了吗?”望着他瞧不出一丝心绪波动的脸色,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么那个可以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还愿意为虖夏的人民尽一份心力吗?
“既然你都不答应我的条件了,我又何必累死自己。”
两手一摊,他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此话一出,皇甫念柔原本的满心期待顿时破灭。
她很生气,然而也知道生气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又哪里会在乎她是不是生气呢?
“给我时间,让我想想好吗?”她语带恳求。
终于,为了大局,她还是屈服了。
“好。”慕天席也不为难她,爽快地应承。
既然已争取到缓冲的时间,在他面前觉得很局促的皇甫念柔一时半刻也不想多待,她想也没想地就跳下床榻,完全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许多的伤。
“啊……”
她的举止牵动了包裹好的伤口,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他见状二话不说的趋前拦腰将她抱起。
他这一点儿嫌也不避的做法,不但换来了老御医的瞠目结舌,也让皇甫念柔吓得魂都快飞了。
现在究竟是怎样啊?他是抱她抱上瘾了吗?
之前她与他有暧昧的事就已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了,她还因此被遣送到寺里为皇后礼佛祈福。
现在他又在御医的面前这样,他是不把她玩得小命休矣,绝不甘心是吗?
想到这里,她连忙挣扎。
“你再挣扎,就不用再考虑什么,我们连虖夏也不用回了。”
语气平常到不能再平常,平常到甚至完全不像是威胁,可却像是定身咒似的,吓得她不敢再动弹半分。
即使再不愿意,但她还是必须要承认,尽管觉得他不是那么的可靠,然而现在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可她只能完全拿他没辙地瞋他一眼,停止了自己的挣扎。
这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只消等到两国的危机一解除,她就不用再受制于他了……
闭上眼,她口里喃喃有词地不断说服着自己。
慕天席好笑地看着她这种不服气却有口难言的模样,一记浑厚的笑声还是忍不住从他的嘴里逸出。
那笑振动了他厚实的胸膛,也震动了被他抱在怀中的她。
多么似曾相识的笑声和感觉呵!
曾经她愿意放弃一切,只为永远聆听他那浑厚的笑声,偏偏她失望了。
曾经她愿意倾尽一切,只为永远让他再也无法恣意去笑。
她恨他,所以要他痛苦,就像她痛苦一般,可却也没有做到过。
而现在……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与他的纠缠是否真的没有结束的一天,那之前的爱啊恨的那笔胡涂帐,究竟又该怎么算计呢?
啊,她终于想到了……
原本充满疑惑的细致脸蛋上突地闪现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终于想出那个黑衣人是谁了。
初见时就觉得他很眼熟,但是那时身处在慌乱之中也没有来得及细想。
可是经过这两天不断地反复思索推敲,皇甫念柔终于可以确定那个人的身份。
天啊!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如果她没认错人的话,那事情真的很不对劲。
想到这里,她几乎连犹豫都不曾,笔直地往厢房门口冲去。
现在不用慕天席要求,她也必须想办法回虖夏一趟,隐约之间,她知道她父王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娘娘,你怎么了?”
瞧见皇甫念柔一脸神色慌张的想要冲出去,手上正端着茶水进门来的风云连忙将手中的茶盘放下,在主子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拦下她。
“风云,你快放手,我有要事要办!”
她一刻都不能等待,她必须争取时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皇甫念柔的神情急切,但风云却紧拉住她的皓腕,坚持不放手。
虽说名为主仆,然而终究是在那孤寂的皇宫后院唯一陪伴着她的人,皇甫念柔对于风云自有一份不一样的情感。
她当然不会像对待一般宫女下人一样的斥退她,于是她简单地说明,“记得那天我被一个黑衣人刺杀吗?”
风云点了点头,眸中流露不解。“那个黑衣人不是死了吗?”
“他的确是死在慕天席的剑下了,可是初见他时我就觉得他眼熟,方才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听见她的话,风云追问:“是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父王极为倚重的一个护卫。”
就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所以她才会很肯定她父王一定是出事了。
因为就算父王再气她丢了他的脸,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新郎的新嫁娘,也变成市井街道茶余饭后的笑谈,不过让她远嫁中原做为处罚也就够了。
而且即使他真的兴兵犯境,也不需要派人来刺杀她啊,终究他们还是至亲的父女。
所以这件事一定有鬼,父王既不可能无端兴兵,也不可能派护卫来杀她,那么是谁能兴兵,又是谁能让护卫来刺杀她呢?
她肯定虖夏王朝之中必定生变,她父王的安危此际成了她心头最大的疑惑。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要回去一趟才行!
“娘娘,你确定吗?”风云神情严肃地望着她问道。
风云一向是个内敛睿智的姑娘,她很快地也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我很确定。”她真的确定那个人以前是父王身边的护卫,她想起有一回他还曾奉派保护她去庙里上香。
“那……”风云沉吟了一会儿,不语地返身走入屋内,在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了一封信后踅了回来。
“这是什么?”伸手接过了信,皇甫念柔望着信封上头那陌生的字迹,疑惑地拢起两道翠柳眉问道。
“不知娘娘知不知道,朝廷里极被皇上倚重的右相关云扬。”
“知道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呢?
那右相向来足智多谋,每每朝廷里若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多都是他替皇上分忧解劳的。
虽然他们从没正式的打过照面,但是一心想要爬上后宫权力核心的她,是不可能连这号人物都没听过。
“这是我们要出宫入佛寺为皇后祈福之前,右相遣人送来的信柬。”风云简单地解释这封信的来历。
“他?!”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皇甫念柔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两个素来没有交集的人,他为什么要送信给她?
“既然是那时就送来的信,你又为什么到现在才交给我?”
“当时送信的人有交代,这封信只能在娘娘遇到不能解决之事时才能转交。”
这个理由更怪,皇甫念柔带着极大的疑惑拆开了信。
这定睛一瞧,主仆俩都不禁傻眼。
偌大的白纸上,只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字——赴汤蹈火,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关云扬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吗?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两人素未谋面,更别说有着什么样的交情了。
别说皇甫念柔不解,就连向来聪明伶俐的风云望着这封没头没脑的信也摸不着半点儿头绪。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突然间皇甫念柔什么都没说地就脚跟儿一旋,转过身走人。
“娘娘,你要去哪?”
“关府。”既然想不透这是什么意思,依她的性子,那干脆就别想了,直接去问还比较快一些。
再说,以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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