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吴言》第120章


我这颗在紫雪政坛即将冉冉升起大放异彩的新星,突现如此败笔转瞬黯然失色。这可真是善游者溺,善骑者坠啊!人到什么份儿上就得说什么话,我原本会心平气和去个协副主席的岗位上赴任的——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怪不得别人!但让我最后都不能释怀的,倒不是我被人家合力一把掀翻,而是李小南对我的背叛!我老半天都想不明白李小南缘何荼毒我?最后从“利益”的角度一切入,从冯马当年联手“倒赵”的历史中一查找,立即窥知并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答案——所有的历史疑团其实答案都很简单——谁将是背后的受益者?若同时有若干受益者——那谁将是最大的受益者?一个玻管局的行业工会主席,当然远不及民政局的副局长,何况头上还有朱姬牛赵(有才)罗(一强)压着,何时才有出头之日!而现在李小南玩一个金蝉脱壳抽身便走,让自己的老公反过来压在了朱姬牛赵罗头上。且这只是明着一步,还有暗中一着呢——用不了多久,雷民政即可接杨远征出任副市长,傅四海秘书接雷民政出任紫东县委书记——而李小南老公此时就会如一个楔子一般揳入紫东县担任县长,李小南则会从民政局再杀回来担任玻管局长——一屁股就坐到朱姬牛赵罗那几个懵里懵懂的傻瓜头上去了——这个“三级跳”玩的怎么样?即使和当年的鱼在河比起来,也毫不逊色!这才是强中更有强中手,青出于蓝必将青于蓝!
也许你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傅四海能同意他们这样为所欲为吗?若傅四海不同意,不按会议桌下面那个随时可启动第一套第二套方案的应急装置,他们能够顺顺当当如愿以偿吗?这你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傅四海虽然和市长郑向洋不合,但却不会和一个省委秘书长郑向洋不合,他们开会时碰在一起还会像兄弟一般亲热地谈笑风生呢!就像官员总是走马灯般换来换去一样,利益也总是在不停地排列组合——而利益又极易结成那种“共同体”——比如欧盟、北约、非盟、独联体、多少国集团等等——都是在共同的利益下寻求新的分配原则。照此,雷民政哪一天都极有可能和傅四海突然结盟呢!
正像当年阎水拍局长所说:哪个大哪个小,哪个轻哪个重,傅四海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利益从来只是取大舍小,取重舍轻,而不会去顾及是张三李四还是王麻子鱼在河。况且我鱼在河是自己一头栽倒的,又不是别人将我推倒的。是自己栽倒还是别人推倒二者还是有区别的。像我这样如当年的范进一般,一头扎进泥塘里,跌散了头发,傅四海也爱莫能助。我像马谡那样失了街亭,傅四海不斩我首级已够手下留情的了——最多让我干两年个协副主席,再念旧情安排我步李小南后尘去民政局做那个副局长,再像她老公那样兼个“军转办”或“救灾办”主任,按正处级待遇。能有这样一个结局,已算我鱼在河好运连连了,我还再能奢求什么?
问题是有一天李小南若去做了紫东县县长,水落石出一般将玻管局长的位置再次空出来,我会不会重新被安排回玻管局——那样我就可以往死里踢那几个署名告我黑状的家伙了!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我已像阎水拍那样老的跑不动了——只能去找赵有才关起门来噼里啪啦摔打那几个早已被别人摔打烂且用胶布缠着的象棋棋子儿。
人生可真是得事事小心,步步留神呢,一步也失足不得——一失足即成千古恨,这是笃定的。让我鱼在河死不瞑目的,是李小南怎么就像刘翔跨栏那样势如破竹一步跨到了我的前头?即使玻管局朱姬牛冯富强小牛小马等都跑到我的前头我能接受,我也难以接受让这妇人跑我前头的事实,因为这对我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也怪我鱼在河走了眼,在玻管局这么多年,将每一个人分析得那么透彻,惟独没有看透这蹄子——我原以为她只是个多姑娘儿,至多是个花袭人——没曾想这蹄子却是一个王熙凤!
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历史默默无言,历史学家喋喋不休。套用这句话——胜利者默默无言——李小南现在就默默无言,失败者喋喋不休——鱼在河此时就像个多嘴多舌的婆娘一般喋喋不休——再喋喋不休下去,鱼在河都快被李小南这死妮子逼成个祥林嫂了——要么就是喝得醉醺醺像遭冰雹袭击后的庄稼一般伏卧在宁府门前那个不干不净乱骂的焦大——就差贾家主子差人过来塞几把马粪在嘴里了。
鱼在河,赶紧闭嘴!当心有人给你嘴里塞马粪!但即使像余宏进那样被阎水拍逼得在会上怀抱着双手紧抿起悲愤的嘴巴时,我仍
如牛望月手里捏着一沓被打回来的虚假差旅费票据或者潘金莲与李瓶儿争风吃醋时一般面呈不忿之色,并从牙缝间挤出最后一句话:原来人心比天空的星星更繁密、更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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