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夫君》第11章


“指腹为婚?”
“不是,但也是洛家世代交好的对象。明明嫁过去,不会吃亏的。”洛祥胖脸笑得很勉强。“终归是自己的女儿,老汉替她挑的,绝对是门好亲事。”
凤怀沙苦笑,这事儿到底也是无望了。
拖着一身疲倦的凤怀沙,在马车里打个小盹。
近半个月没回凤府,大多都是在各大铺子里过夜,年初时的生意总是特别的繁忙。尤其是最近他打算在洛阳开间分铺,拓展凤府经营香料的商脉。
洛阳和都城长安同样繁华,无论是吃食还是各种用品,皆相当讲究。再者,陆路以长安为中心,水路则以洛阳为主控,只要凤家在洛阳此地成功开拓,那么要做天下第一香行也就不是太难的事。
只要凤家掌握了水陆两条通航,顺利将引进中原的香料,藉着两地运输便利而运行,一展商机也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这阵子,他就是特别在忙这些事,好籍着忙碌而遗忘那些放在心里,会隐隐作疼的痛楚。
本是神采俊逸的脸庞染上淡淡的哀愁,从前他是意气风发的,眼里跋扈的神态是张狂不羁的。但如今,却已经很少在那双墨黑的瞳眼中,看见过往的风采。
人,总是会变的,是她教会他内敛,硬生生地强迫他转变。
“少爷,您今晚总算是旨回凤府了。”瞧凤怀沙最近发了狂似的在拓展凤府的生意,春生不知该喜该愁。
本来呢,凤府一年后才会到洛阳开分铺,可这计画突地被拉到今年年初,大伙是措手不及,却也照实的听从凤怀沙的发落。
凤怀沙的眼光,向来是高瞻远瞩,不单是凤老爷培养得好,更重要的是凤怀沙自己性格高傲,凡事都要做到最好、最完善,就算真是艰辛劳苦,他也必定达成。比起京城许多富家公子爷们,凤怀沙除了脾性净得骄贵气息之外,其余务实且力求精进的耐性,倒是无几人可以做到与他相当的坚持。
凤府的富裕,可能有几分是仗祖上的庇荫,但主要靠的还是主子脚踏实地的辛劳。但是春生更加明白,凤怀沙的躁进其实是为了一个女人。尽管他委实觉得主子可怜,却也无法真正帮上什么。
所以,他只好―春生掀了车帘,很快就会回到凤府,有些事儿他暗中调查了几天,觉得还是硬着头皮讲一讲,免得自己后悔,纵使将来受到责罚,总强过做个闷葫芦好。
“少爷,小的有件事要对您说,说了以后您别怪春生鸡婆,小的原意都是为了少爷好,到时要责罚,就请您高抬贵手。”
“什么事?”闭着眼小寐片刻,凤怀沙话声疲累。
“那个……就是明明姑娘的事儿……”
春生话没说完,凤怀沙便睁开眼,目光有些发狠。“怎样?”
哎,他家主子到底是喜欢人家姑娘,还是不喜欢?这模样连他自己看了都退避三舍。春生摸摸鼻子又继续道“关于明明姑娘与人有婚约的事儿,大伙都已经清楚了。小的知道少爷心急,所以就擅自作主查了一下与洛家有婚约的对象,眼下是不清楚,不过意外得知,最近露明酒楼似手在外头欠下一笔数目不小的款子。”
听到这里,凤怀沙觉得自己背脊发凉,莫名的怒火逐渐高涨。“你是说……”“小的希望这件事和明明姑娘有婚约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凤怀沙一掌拍上身旁的小几,气得浑身颤抖。“那个洛样!他真的做出卖女抵债这种缺德事了?”
“少爷,您别这么气!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确定,说不定明明姑娘早就在这笔欠款出现前就和人论及婚约了。”
他倾身对春生说道:“最好真是如此,不然我不会饶过洛祥的!非拆了露明酒楼不可!”
凤怀沙一把掀开帘子,朝马夫喊道:“快赶回府里。”
“少爷,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如果错的话,让洛老板怪罪该怎么办?”如此唐突会惹人不快的,春生可是怕得要死。
“我宁可此刻错,也不愿往后步步错!”倘若假设成真,那洛明明的余生不就等同卖给人家了?
“您瞧,为何明明姑娘抵死也不说?”
“我不知道!”她那女人,就是一个倔脾气。“她在想什么,我哪里会清楚?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怎么会明白她的心思?”
“就是洛老板是她亲爹,明明姑娘才不敢说的,少爷难道不曾想过?”
“是洛祥对她无情在先,她瞻前顾后,哪称得上是什么有情有义的做法?她就要把自己卖掉了,她晓不晓得?”凤怀沙显得很激动,这种荒唐事儿怎会发生在她身上?“或许是……”
“是怎样?我允过她的,只要她有任何困难,我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帮她!”凤怀沙简直快气死了,这种像天一样大的事,她竞然如此看待。
“许是明明姑娘不想麻烦少爷。”春生说得小声,很清楚主子心火已经烧到头顶,要是多嘴,自己可能会被活活烧死。
“她宁可和一个陌生男子成亲,却不愿求助已经熟识的我?”一想到她抵死不愿和自己求助,凤怀沙更加丧气,却又无法平息胸中的怒火。“她真是够胆量!”马车很快回到凤府,凤怀沙甚至等不及车停就跳下,春生赶紧随后跟上,忍不住再鸡婆一句。
“少爷,凡事有话好好说,切莫冲动行事啊!”他就知道这事儿一定会让凤怀沙气死,但是他不愿隐瞒呀。“你知道明明姑娘的脾性,吃软不吃硬。”
凤怀沙看着春生担忧的模样,咬着牙根喊道“我尽量!”随后,他便风风火火地踏入家门,一路上,心底全是想着春生说过的话。
她就这样不信他?难不成他还要掏出心肝,她才肯放心?凤怀沙真是不懂,女人家的心思就是如此迁回。
最可笑的是,他却该死的在乎!就算她明天要嫁给一只癫蛤蟆,也完全与自己无关呀,难道不是吗?
然而,此刻的他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被捏得紧,浑身气得颤抖抖地。他宁可是自己小题大做,也不愿她真的碰上这样的事。
第5章(2)
凤怀沙一边安慰自己,一面直直地踩往她休息的客房,此时夜已幽深,府里多数的仆人早已歇息,只剩守夜的小仆巡视着府邸。
匆匆地踏入花园,在凤怀沙即将穿越之际,眼尖地瞥见园中一道娇小的身形,迅速躲入假山后头。
月色将那道蜷曲在山石之后的小黑影给拉长在地,只见暗蓝色的身子就缩在那边,两肩一抽一抽地把脸埋在两膝之间,好似在哭泣。
凤怀沙叹口气,还逞强什么呢,向他低头有这样难吗?
他蹲下身,一手支着下巴,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洛明明抬起头,泪水就悬在面颊上,没想到会在此刻看到凤怀沙。
“怎么了?”她真的是在哭呀!第二次见到她的眼泪,凤怀沙还是觉得心头紧了紧,很是舍不得。
“你回来了?”意外见到他,洛明明没想过自己连躲在这里,也会被他找到。“嗯,一回来就见你鬼鬼祟祟的模样,谁欺负你?”搽去她眼角的泪,泪珠在月色中更显透亮。
“没有人……我只是…”一时之间,她语塞了。
“想家吗?”他接着她的话,却见到她发怔的表情。
很显然的,他的话触动她心底某一处,凤怀沙很难不相信春生告诉自己的事。他由衷的希望,这种荒唐至极的事,不要在她身上发生。
“你变瘦了,都没吃好吗?”洛明明看着他消瘦的两颊和略带疲倦的面容,没想到不过半个月不见,他就失去往昔的意气风发。
“店铺里的生意很忙。”他言简意赅,不愿承认是为了逃避她。
“要不要我给你煮些吃食?”
“不了,我吃不下。倒是你,夜半不睡,躲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希望有谁找到你吗?”敲敲她的脑袋,凤怀沙的话声相当轻柔。
半个月不见,她依旧是原来的她,只是那双光彩的眼看来很憔悴。原来,他消失的日予里,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的话,轻轻敲进洛明明的心底,或许她一度盼望躲在这儿,有个人能发现自己,但从没想过真正找到她的,竞然会是凤怀沙。
“我不知道今晚你会回凤府……春生说,府里你待着觉得烦。”
凤怀沙轻轻地应声,暗自责怪春生的多事。“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多说。”洛明明拉着他的衣抽。“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气凤老夫人打你的事?”这里是他家,突然说什么待着觉得烦,准是在闹脾气。“我有什么好气的?”他勾起嘴角,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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