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一夜死七次》第87章


喜欢——吗?
他许久以前便觉得这个似懂非懂的词语于他而言过于遥远,也太过羸弱了。
琳琅天上以明珠宝石为日月星尘,以黄金玉石为山川,子孙后代可钟鸣鼎食,鼎铛玉石、金块珠砾,亦可在笑语间弃掷逦迤,将手中珠宝视若顽石,肆意丢弃,毫不甚惜。
可,同时的,他们的心也仿佛是用世上最坚硬的珠宝所雕刻而成的,麻木不仁,对一切的生命都抱以近乎迟钝的冷漠。
唐淮墨一直觉得就算双方再怎么不承认,他的身上却依旧流着那象征着近乎无情的血液,所以才可对黎明苍生百苦诸相视若不见,安居若素地寓居于一隅。
琳琅天上的人向来生性凉薄。
而他亦从未否认过。
只是,同时,他却也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否认另一点——对她无以往复地疼宠,将她宠溺到就连别人也看不下去唯他却仍觉得天经地义、远远不够的地步……那些都不是出自于她是他亏欠良多的小徒弟的缘故。
或许曾经是——
然而,“我后悔了。”
他突然说道。
迟墨还正因为穆临寒的这句话跟他大眼对小眼,唐淮墨蓦地一声让她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师父?”
唐淮墨却是又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早点知道的话,便能更宠着你一些,让你觉得更开心一些了。”
他后悔了。
那些担心将她宠过头而克制畏惧着、备受煎熬又难以割舍的情感,如果早知道是喜欢,他便早该放下心,随它沉浮流浅。只要她愿意由他宠着,那便好。
如果她愿意,他想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反正,这样的情感于他而言早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而他——也不愿意被除了她以外的人挽救。
红楼翠宇,琪花瑶草。
他对她微微一笑。
叶落花开,喜欢便是那一瞬,而知道何谓喜欢也只是那一瞬。
又或许是白鹤之前的语态轻柔,又或许是柳昏花螟之下的跫身而视——她撑手按在窗柩上,居高临下,那倾身而下的不是身后如雪纷飞的桃花,而是顺着那片柳叶而来的,电光火石间压在他唇上的温度。
身后是万丈光芒,桃花铺天盖地地落下。便是那一瞬,所有的喧嚣都仿佛被隔离在天外,万物皆静,只有他们相互依偎的呼吸和心跳声,还有唇瓣轻轻印在他唇上的声音——
迟墨却还是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穆临寒干脆替他回答:“兄长说他喜欢你。”
迟墨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她的眼睛本就生的明亮,现在因诧异而睁大的眼睛看上去更是让人觉得莫名的好看。
穆临寒反正是这么觉得的。
很可爱,也让人觉得莫名地想摸摸她。
他这么想了,然后也这么做了。
就在唐淮墨面前,他慢慢地走到了她身前,在她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俯下|身将唇印上了她的眼睛。
迟墨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就吻上了她的眼皮。
带着些温良的眼皮,眼睫轻轻地扫过他的下颌,噙着几分轻颤。
他的动作虽慢,一举一动之间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印在她眼睛上的那一吻便如雪山飞影,明明看着是冰冷的,用以刻不容缓的力道吻上时才发现温暖的竟有些出乎她意料。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就连唐淮墨也是微楞,这才蹙着眉拉开迟墨往后退去。
唇下蓦地失去了温度,穆临寒有些困惑看着他们,似有些不解地微微歪了歪头,“为什么要退开?”
迟墨很难跟他解释这个。
这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国师在常识方面就像个出生的婴孩,这个她早已深有体会。
于是她只能缓下性子来与他说道:“我说过了,在做出这样的动作前你要问过别人。”
于是穆临寒从善如流,“迟墨,我想亲你。”
“不可以。”
这次回答的是唐淮墨。
“男女授受不亲。”
难得的,想来罔顾礼法的人此时也说出了常伦纲里。
“可是我会娶她。”
穆临寒看着他,表情看不出是认真还是说笑,眉眼一如既往的淡漠。
只有在面对迟墨的问题上,唐淮墨寡淡的情绪才难得的显得有些起伏不定,“但是宝儿没必要嫁给你。她没必要因为你卜出来的无稽之谈而葬送自己的一生。”
他的宝儿因封丞逸而郁郁寡欢也便罢了。
这是他先前未能保护好她。
可现在,只要他在,那么谁都不能强迫她做任何事——任何她不愿意的事。
穆临寒不知他所想。
他只是看着他,半晌,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兄长这是在,吃醋吗?”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吃醋这个词。
唐淮墨忍不住蹙起眉,却忽又听他道,“就算是再过吃醋,日后也都是要习惯的。”
他这话说的迟墨莫名,“什么意思?”唐淮墨的身形却有些僵硬。
穆临寒也是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兄长没有同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
“琳琅天上可亲兄弟共娶一妻。”
迟墨猛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这是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神助攻原本不是穆梵,是你啊国师
第八十二章 【82】
“你在胡说什么!”
唐淮墨极为不赞成的蹙起了眉,就差没有抬起手捂住迟墨的耳朵了。
“第三十四条族规。”
穆临寒提醒他。
“比如母亲和父亲。”
“母——”唐淮墨一时语塞。因穆临寒的话而显得有些混乱的思绪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将母亲二字脱口而出,但倏地,他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堪堪止住了即将出口的称呼,改口道,“祭祀大人北斗之尊,为延续琳琅天上的族脉自是可一妻二夫。”
琳琅天上确实有这条族规不错,可是这条族规的目的却是为了保证族脉的延续。
他说道,“若非琳琅天上的人,怎可如此?”
穆临寒即答:“她嫁进来,不就是琳琅天上的人吗?”
唐淮墨一哽:“……纵然如此,然而只有祭祀大人才——”
穆临寒截下他的话,“族长夫人的地位尚可与祭祀相提并论。”
唐淮墨:……
迟墨:……这对兄弟到底在说啥乱七八糟的东西。
穆临寒看着唐淮墨半晌,微一垂头,问道,“兄长明明也喜欢迟墨,却百般拒绝,是想吃独食吗?”
迟墨:“……”
迟墨:“什么叫吃独食。”
你能用个正常点的词语吗?
穆临寒却是很认真的看着她,“就像穆梵那样。”
他的话音才落,唐淮墨的眉心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穆梵又做了什么?”
无以言表已经不足以表达他此时对穆梵的心情了。
“他们一起看星星。”
还能接受。于是唐淮墨挑了挑眉,说道:“还有呢?”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
他将眉轻轻皱下了一点,“还有呢?”
“穆梵让迟墨脱衣服。”
唐淮墨蓦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便走,衣白的广袖在临身的刹那翻飞迤逦。
一身白衣的青年即便是冷着脸疾去也是身形翩然,千株松下两函经,就是他远看也显得俊美如俦。
迟墨却没去看自家师父,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面前仍是凝着无动于衷的冷淡神情的穆临寒。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闲来无事便算了一下。”
迟墨:“……你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去算这种东西。”
明明是一卦动山河的国师,现在却来算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这真的好吗?而且还偏偏算的都是她的隐私。
穆临寒现学现用,当下就将她前些日子教自己的词语用了上去,“兄长太烦了。”
然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又偏偏极为认真,“他太烦了,我不想听了。”
“……这和穆梵有什么关系。”
穆临寒的解释极为简单,简单的甚至让迟墨有些听不懂。
“因为我和兄长是你的夫君,穆梵不是。”
而男人又是对自己女人是否被他人窥视之事显得极为在意。
迟墨忍不住抽了抽唇角道:“你莫非已是算到了我日后会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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