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状元》第22章


“城里不是没别的大夫。”他口气闷了。
“病人信任我。”被信任的感觉很好,这里在宫里从没享受过的感觉。
他厉眼横她,她没被吓到,反而笑了,“我听尉迟光说,沈知清开始动作了,他有什么动作?”
“这是后宫干政?”第一次,他把话说得好明白,直指她与他未来的关系。
“后宫?”她斜眼看人,“你有没有说错?”
轩辕竟抿了唇,把淡淡的笑意含进嘴里。“不愿意?”
“不愿意。”曹璃答得倔强。
她知道他很好,知道这等男子是所有女子心仪的对象,但她更明白,后宫嫔妃争宠是什么样的状况,她好不容易从那样的生活里逃出来,怎能再自投罗网。
“为什么不愿意?”
“因为贪心。”
“贪什么心?”
“我要专一,专一对待夫婿,也让夫婿专一对待。”她把话摊明白,喜欢?可以,名份?不必。他给不起她要的,而她,不强求他给不起的。
他听懂她的意思了,拧住眉目,他说:“对钰儿,我有承诺,我必须遵守。”
“我懂,守诺是种好德性。”
她早就打好底,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停在哪里,她不勉强他的心情,也不想和钰儿姑娘对立。
可话说出口的同时,一股淡淡的悲哀从心中流过,让她措手不及。
“我们……”
“是朋友。”她抢先把话截下。
“只是朋友?”轩辕竟口气不悦,他以为表现得够明白。
“是,就像我和轩辕克、尉迟光、邱先生那样。”她说谎。
“只是朋友?”同样的话,他问第二回,但这次,他少了不悦却多了落寞。
“朋友不好吗?偶尔相聚,几首诗、几阙词,一盏菊花酒热烈了交情,青山同游、绿水同观,这样的交情最教人惬意。”曹璃试着开怀,试着把他脸上的落寞推开。
“你打算这样过一生?”
“没什么不行,玉面观音我当得正起劲,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碰上愿意对我专一的男子。”
“这个时代……”
“要求男人专一很过份?”她接下他的话。
“不是过份,是奢侈。”
“我同意,但也许老天优待我,赐下愿意待我专一的男子。”
“听过吗?宁同万死碎绮翼,不肯闲云两分张。”她幽幽地眸望向远处,脑袋里竟浮起轩辕克的脸。
曹璃不禁失笑。怎么会想起他?他是个风流男子,为了时局,连感情都能出卖的家伙!要求他专一,未免过份。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肯闲云两分张……”他复述着她的话,像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好半晌,他郑重道:“我知道了。”
她狐疑地望着他,他知道什么?他知道的是责任、义务和目的吧。
轩辕竟摇头,暂将儿女私情摆最后,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得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传说沈傅超得了怪病。”
“什么怪病?”
他没回答她,笑道:“听说沈丽华传了许多御医进沈府。”
“怪病?那我倒是很有兴趣。如果……”她话说一半,停下。
“如果怎样?”
“如果沈傅超无法救治、如果沈家垮台,你们是不是会尽心辅佐念璋?”
这是个好想法,但朝政哪是容易的?
“你想得太简单,是沈傅超生病,不是沈知清。”
“沈知清年纪很大了,任他再会翻云覆雨,人命总有定数,何况沈傅超是最有能力继承他的儿子,失去沈傅超就等于削去他一只臂膀。”
轩辕竟更进一步指出,“我们要铲除的不只是沈知清,还有在他身后那股庞大的力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门生为他做事?”
“知不知道他宫是宫外有多少眼线?沈知清只是一个代号,真正可怕的是他遍布全国的羽翼,而那些人手上都握有大权。”
“你亲眼看到的,沈知清的侄子可以为了占民田下毒,毒害全州四成百姓,而这个,不是个单一事件。你很清楚,百姓穷,有人穷其一生都没见过一两银子,篑州只抄了个富商官吏,就得银两五十万两,而这些人不过是攀了沈知清一点点的裙带关系,那么那些越高位的人呢?为了利益,他们必会支持沈知清。”
“这个国家不穷,穷的是百姓,富的是高官,就算没有我们这群人,当百姓穷到连活不去都困难的时候,还能不挺而走险? 流寇盗贼都不是自己形成的,而是朝廷逼出来的。”
唉!曹璃叹了口气,“这个国家病了!”
“你是个大夫,明白治重病得下猛药。”
“你的猛药是改朝换代?”
“没错,这是最快的方式。”并且,以他目前手上握有的兵力与布置,必然不会大起干戈,不会造成太大的社会动荡、百姓不安。
“可念璋不是换了新宰相,削除沈知清的权力?”
“再怎么说,沈知清都是皇后的亲生父亲,你觉得她会对父亲做到什么程度?罢官怕是最重的惩处了,但别忘记,沈傅超还在,沈家兄弟叔侄伯舅都在。当树干腐烂了,你唯一能做的,只有将树枝树叶一并剪除。”
“何况沈知清不是普通人,这几个月,我们在全国各地的作为,恐怕已经让他嗅出不对,即使那些人对他而言,只是他势力体系中的旁枝末节,没估错的话,他得到皇位之后,要对付的人将是二弟和我。”
一直藏在后头的他也浮上台面?可不,篑州之事炒作得这么大,朝廷里怎么可能毫无所知。曹璃愁眉。
轩辕竟察觉她神色不舒,“累了吗?要不要上车休息,还是和我一起骑马回村里?”
“再走走吧。”
他不想那么快到,因为一踏入未秧村,钰儿姑娘就会跟在轩辕竟身边,如影随形,不知道为什么,钰儿姑娘近来对她颇有敌意,她不爱树敌,只好在能力范围里,尽量对她回避。
“好,再走走。”他同意她的选择。
“沈傅超那个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怪病两个字,挠得她心痒痒。
“感兴趣?”她一脸的兴致勃勃。
“如果我说出他的病因,你不会溜出去医治他吧?”
“不会。”
“真的不会?”他的眼神摆明不信任人。
“我发誓。”她高举五指。
“可你说过,身为医者不能挑选病人,就算他十恶不赦,也该由律法制裁。”
他用她的话反驳好她。
“可他状况特殊,他是颗恶瘤,不割除他,这个国家的病好不了。”这种话,她不该说的,可又不能不说。
轩辕竟的笑拉大了嘴巴,他很高兴,她的想法与他一致。
“能说了吗?”曹璃催促他。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记不记得你父皇是被什么所害?”
“五石散?”她瞠大杏眼望他。
他略一点头。
“你们怎么办到的?他深知那种东西碰不得。”
“去年夏季,我们把他绑来,强喂他两个月五石散,不,这样说并不恰当,应该说,我们只强别喂他四十天,之后,都是他自己喂的。”他只负责提供毒品。
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五石散的诱惑,沈傅超上瘾之后,主动向看守他的人要求,之后他被放走,找过不少大夫医治,可惜运气不好,竟没人可以替他解除五石散的药瘾。
“他中毒日深,各种怪异现象纷纷出来,才被发现?”
“对。”他笑得骄傲,可下一瞬间,脸色骤变。
曹璃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张嘴想问。霍地,几道黑色身影突然从林中窜出,纵跃起伏,十几柄长剑同时向轩辕竟指去。
他一手挟住她,一手抽出腰间金刀,迅速抵御来者的攻击,很快地刀光剑影交错,数招即武功立见高下,他将长剑尽数逼了回去。
同时,马车上的尉迟光也飞身跃近,奔至曹璃身边。
“来者何人?”轩辕竟冷下脸,寒声问,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
“我们想请玉面观音同我们走一趟京城,为主人看病。”
“贵主人是谁?”
“恕不奉告。”
“既然如此,很抱歉,灵枢姑娘忙得很。”
说着,轩辕竟伸手往曹璃后腰一托,展开轻功,她像腾云驾雾般,尚未发现出了什么事,就被送到树上。
“抓好,别掉下来。”他还有时间对她微笑,曹璃却已惨白了脸。
安置好她,轩辕竟掠身下树,刀光霍霍,他将一名率先发动攻势的黑衣人,罩在他的金刀之下。
刷!刀子划过对方的左臂,一只臂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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