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佛》第23章

浮云齐急了，蹲在他的身旁，憋足了劲硬是将他的脸掰了过来，“戾天，你当我不存在。”
“当然不存在。”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一直在我的心中。”
大魔头成天耍嘴皮子，听上去真有点恶心。浮云齐陪着他坐在篝火边看着绿意葱葱里那点点星红，就像一盏盏小灯笼照在她心头，暖极了。
“戾天……”她正想跟他说什么，忽然瞥见他怀抱着双手的姿势，“习惯抱着无我剑，现在没有了剑，你……很寂寞吧！”为了她，他放下了剑，也放下了魔性。
他倒是不太在意，手一横，将她拦腰抱住，“不抱剑了，我抱你好了。”
无我剑注定不能再回到他的手里，现在回想起来无我剑的魔性是确实存在的，若一直握着剑，难保有一天他会将剑指向她。
爱得越深，便越想将她的命收在手中。就想皇帝老儿成天想着长生不老，只要在尚且年轻的时候死掉，自然也就不会再老——无我剑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侵吞了人心的私欲，并将它无限扩大。
抱着浮云齐，戾天心里觉得舒坦，她比任何剑都要温暖，这才是他需要的。
她回抱着他，紧紧圈住他的身体，她开始学会自私。
佛爱世人，她独爱魔。
以前她想救天下，如今她的天下只有他一个。
不去考虑天下苍生，只专心爱着他——她的男人，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被她火热的目光注视着，他竟不自在起来，“给你！”他从怀里抓出一个红纸包递到她跟前。
浮云齐接了过来，打开一瞧，红纸包内藏着几十文钱，数一数怕有二十来个吧！“这是什么？”
“压岁钱。
“压岁钱是什么？”在灵上斋长大的浮云齐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戾天想笑话她连压岁钱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正打算跟她解释，忽然发现他对压岁钱的意义也不甚了解——糗大了，“这个压岁钱嘛……这个压岁钱就是大人给小孩的玩意，反正祝福小孩一年平安，快快长大。”
她恼了，将红纸包丢回到他跟前，“我又不是小孩，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想让我快点老是不是？”她尚且未老，他的额前却依稀添了几根银丝。
离开了无我剑，他终于开始有了岁月的印记。之前他一直害怕永远保持这种不老不死的状态，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浮云齐老去，自己却还是青春年少。
长生不老，多少人的渴望，却让他绝望。
拨了拨红纸包里的铜板，他要她明白他的心意，“过了年你就二十三了，这是二十三文钱，你好好收着，以后每年春节我都会给你压岁钱。”
这是他爱的表白，她收下了。笑倒在他怀里，她知道那是她永远的依靠，“你要一直给下去哦！起码要给到我八十岁！”“给到你八十岁？”戾天连忙摆手，“不行不行！那时候我起码有一百……”
“一百多少？一百零几岁？一百一十几岁？总不会一百二十几岁吧？难道你比我大四十多岁？还是……到底一百几十岁？你快说啊！”她急切地追问着他的岁数，实在很好奇他的真实年龄。
他却不说了，手枕着头假寐，有关年龄的这个话题还是暂且作为一个秘密吧！
尾声
那把空心剑就呈现在他的眼前，冥王抓起它却又放下，心意难决。
瞧老公一副紧张的模样，冥后捺不住性子了，“用得着这么在意吗？你要是真想知道结果，让小鬼头来握这把剑不就知道了嘛！”
冥王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只是……“如果他再握不住这把剑，又让它飞到六界之中，那必定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冥后瞪着这把剑瞪得头都大了，“玄武，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小鬼头刚出生不久，他握不住这把剑也是情有可原，现在他都这么大了，什么剑握不住？他连兵器库的大门都撬开了，别说剑，你就是给他两把斧子，他照样能把石头劈开。你就再让他试试吧！”
事情哪有她说得那么简单，“兮时，你是不知道，这无我剑是冥界储君的佩剑，当年我做储君的时候就握着这把剑斩杀鬼魂亡灵。它不仅是冥界储君身份的象征，也是天意所归。除非你跟它有缘，否则是碰不得它的。剑身所带的戾气轻则会要了凡人的性命，重则会打破神仙的魂魄，我不想那小子受伤。”
他心疼儿子的心，兮时自然明白，“可你这么盯着这把剑也不是事啊！”她瞪得眼睛都累了，好想睡觉哦！
冥王还有更担心的事，“我怕这无我剑另有主人，万一日后无我剑的主人与小子为了冥界王位拉开血战，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若有任何一扇地狱之门在冥界战乱中打开，那不仅是人间，就连天界也会受其影响。六界可能会在一朝之间就被颠覆，天地乾坤倒转也未可知。”
听他说得恐怖兮兮，冥后索性捂上耳朵不去理会，反正那也是她看不到的世界，“玄武，你就别再想这些万年以后也未必会发生的事了。你还是好好将咱儿子培养成冥界合格的储君，相信他会继承你的大业。”
以幽灵小鬼今日的智慧，日后一统冥界并非难事。冥王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幽灵小鬼的手握不住这无我剑呢？
冥王正为剑所困，幽灵小鬼却屁颠屁颠地颠了进来，“父王，你在人间的时候就盯着这把破剑，它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幽灵小鬼非要拿过无我剑看个究竟。
“别动！”冥王集中精力不让他碰无我剑，却没留意第三只手伸向了这把象征冥界储君地位的魔剑。
“幽灵小鬼，想不到你们冥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我喜欢这把剑，归我了！”
哪里冒出的死小孩，擅闯冥界也就算了，还跑到冥王的宫殿中来偷剑？！冥王怒气冲冲地回眸望去，原来是光光那坏小子。
不好！他要碰到无我剑了。
“别碰剑……”
晚了！光光晃动着无我剑，得意洋洋地上蹿下跳，“我握住了这把剑，幽灵小鬼，它是我的了。”
若是别人拿了这把剑也就算了，偏生是光光这个从出生开始就跟他作对的臭小子拿了无我剑，幽灵小鬼岂肯罢休？他撒开丫子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那是冥界储君才能拥有的剑，你还给我！光光，你还给我。”
光光怎么会将一把破剑放在眼里，不过有了幽灵小鬼的追逐，他决定不松开握剑的手，“有本事你就来抢啊！”
这两个小子一前一后追得欢，可苦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冥王、冥后。
冥后怎么也想不通，属于自己儿子的剑怎么会落在苍不语和逐光的儿子的手里呢？“难道说光光才是冥界的储君？”
“这不可能！”冥王不相信天意会如此安排，他忽然想到，“苍不语的亲娘原本是魔性极高的魔女，而逐光又吸收了日神所有的精元，所以光光其实是魔性与神力结合的综合体质。无我剑是用无数冤魂的结晶铸造而成，本身具有魔性，光光能握住只是机缘巧合——无我剑在人间的时候，也曾落在一个名叫戾天的凡人手里。此人性情乖张阴鸷，心却坦率真诚，无我剑与他极投缘，遂用魔性护卫他几十年，更助此人不老不死。这样分析下来，光光能握住无我剑一点也不奇怪……不奇怪！”
冥王反复重复着自己的分析，像是在迫使自己相信这番解释。
下一刻，冥后却轻易打破了他为自己创造的圆满答案。
“我是凡人，你是冥王，咱儿子也是综合体质，是名正言顺的冥界储君，为什么他和无我剑不投缘呢？”
冥王挂着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冥思苦想起来，“你让我再想想，我一定能想到答案的。”他想得头都大了，好想拽掉头顶那对犄角。
犄角？！
“兮时，你有没有注意到小鬼头那对犄角近百年来都没怎么长大？”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儿子的个头也没怎么长高啊！天知道他们冥界的遗传基因是怎么回事，跟二十一世纪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冥王纵横六界，可以随意往来时空之间，可他不懂什么是基因，也不懂什么叫遗传。可他知道无我剑是阴性极强的剑，必须由阳气鼎盛的主人来操纵。幽灵小鬼握不住无我剑，这意味着他有可能是……
冥王眼前一黑，差点没被自己的预想吓得昏倒——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正在此时，却听宫殿外传来幽灵小鬼清脆甜腻的呐喊：“光光，你把剑还给人家啦！”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