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唬不过》第11章


“纯君不冷吗?”他忽而问,无辜的神气在眉宇间淡漫。
安纯君又是一怔,小嘴微张,不知怎地就点头了。
“好像……呃,有一点点冷……”
她其实不冷,半点儿也不冷。
春寒算什么?劲风算什么?她有熊熊乱窜的火堆,还有……还有因他的美色而熊熊乱烧的心窝啊!
邝莲森道:“我听说在外野宿,保暖是相当要紧的事,有人睡着、睡着失了温,自个儿没察觉,也就一睡不醒了。”
“你别担心啊,现在是春天,入夜虽寒,倒也不会太冷,那种事在冬天才会发生,何况咱们有火——”安纯君脑中倏忽一闪,突然有些明白。她眨眨眼,话锋一改。“……是说,虽然有火,但如果没留神,咱们俩都睡熟了,火一熄,还是有可能冷得失温……邝莲森,你怕冷吗?”
“怕呀。”
“那、那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她脸更热,快冒烟。
“好啊。”他笑了,凤眼弯弯的。
安纯君也笑了。
她喜欢亲近邝莲森,很想黏他、缠他,却怕他会觉得她烦人,不过他似乎不这么认为,这教她好生欢喜。
这一次,她不像之前那样一头扑进他怀里,而是挨近再挨近,然后钻进他舒敞的臂弯里,她两手环上他的腰。
她还没收拢双臂搂紧,一只大手竟蓦地探进她的前襟。
“邝、邝莲森?!”他在做什么?
“我在找那块虎头黄玉……啊,摸到了。”确定位置后,他微微搂高她的小身子,鼻尖凑近她胸央,隔着衣布嗅了嗅。“嗯……凝在玉心的香气还颇浓,都透出来了。有这块玉佩傍身,野宿就安全些。”
安纯君僵在他身上,连呼息都小心翼翼。
他那几下的摸索实在太靠近她的小小胸脯,虽没真的碰到,却让她脸红心跳到不行。
他不可能是故意的。
他不过是想确认她是否贴身戴着虎头黄玉罢了,两人抱在一起,黄玉透香,能保两人免于蚊虫或蛇蝎的叮咬啊!
眼尾偷觑过去,见他表情寻常,而且在嗅过那块香玉后,他便撤手了,光明正大得很。她偷吁口气,笑自己想太多。
既是如此,她也学他的光明正大吧!
她大方抱紧他,小脸先是蹭蹭他胸口,然后终于蹭到一个舒适位置,小脑袋瓜搁过去,大方地霸占下来。
“邝莲森,你送我的虎头玉,我有乖乖戴着,不会随便取下的。”
“那很好。”他徐声赞道,盯着她发漩的目光暗湛着,有纵容,有自身未及察觉的柔情,却也挺不良的。
安纯君咧嘴无声笑。
搞不清楚是他身上的自然体香,还是胸前那块黄玉香气所致,总之她呼息着那股好闻的气味,身子变得飘飘的,心也飘飘的,她像是落在湖心荡漾的一片小叶子,水往哪儿流,她便往哪儿去……
“邝莲森……”她唤声柔软,喜欢他大手轻抚她头发的感觉。
“嗯?”
“我喜欢飞燕大侠。”
他细眉微挑,抚她后脑勺的动作略顿。
小姑娘想跟他分享心情,低声接着道:“飞燕大侠不愧是大侠呢!他做了这么多侠义之事,对我这么好,他……他还让你来陪我……我爹常说,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邝莲森,将来有机会,他要用得上我,我一定好好报答人家!”一顿,她忽而笑叹,小小苦恼着。“可话说回来,他这么本事,厉害得不得了,又哪里需要我……”
“你确定他是飞燕大侠?说不定是个冒牌货。”邝莲森淡淡提问。
“不会的,飞燕大侠就是飞燕大侠啊!他武功盖世,心存侠义,要冒充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说了,旁人没事干么冒充他呀?”
呵,因为好玩啊……邝莲森薄唇淡抿,不答话。
他大手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头,仿佛她是只软呼呼的小猫儿,是他极宠爱之物。
安纯君偎紧他,有这个机会赖在邝莲森身上,她绝对是放纵自己,不止双手巴上,连双腿也不会放过他。
她是只八爪小章鱼哩……脸红,身体发热,她再次露齿笑无声。
“邝莲森,你真好闻,我喜欢闻……”诚实喃出,低低幽幽像在叹息,她累累的,有些想睡了,渐感迷蒙的眸光晃啊晃,缓缓飘向洞外的穹苍。
黑中带着缕缕宝蓝光的天际,星子灿烂,她望着最亮、最为闪烁的那一颗,想起爹带笑的眼睛,如此熟悉,如此温暖,好亲近……
那是爹啊,爹也在上头看顾她呢,爹守着她,没有离开……
“我喜欢你……好喜欢,别离开我……”她倦得有些口齿不清,颊面又在那片温暖胸膛轻蹭,蹭掉了眼角的湿气。
邝莲森嘴角隐隐勾笑。
他张大衣袖,双袖充当被子,覆住怀里的小身躯。
“爹……唔……爹啊……”
爹?!
他颇得意的神情突然一凛,两眉压低,凤目细眯。
……这只小家伙,该不会把他当爹了吧?
那可不成!
愈想愈觉不甘似的,他恶心又起,毫无道德,长指一扣小姑娘的细润下巴。
扳起那张睡着了的红脸蛋,他俯首便吻,吮着她的小嘴玩。
第5章(1)
南侧进“五梁道”的山路上,四匹坐骑沿着蜿蜒的山径奔驰,跑过山头,穿过鞍部,马背上的人极熟练地操纵方向,忽地缰绳一调,四匹马切进某条密径,不一会儿已越过南端隘口,进入“五梁道”地界。
跟在最末的那匹茶褐色大马略缓四蹄,就听马背上的黄衫姑娘“吁”地一声,大马的前脚仰了仰,发出嘶鸣,随即被控制下来。
“老铁师傅、赵师傅、李师傅,我跟我爹说说话,晚些再回去。”安纯君扬声道,边拍抚马匹的颈鬃安抚着。
“哈哈,原来纯君在山外买的烤鸡和酱烧肘子,是要给安大夫打牙祭啊!”
“咱还以为能见着你骑在马背上边赶路边啃,露手功夫呢!”
“还有那坛子好酒‘蜜里桃’!骑了一整路,我一直闻到酒香,肚子里的酒虫闹啊闹的,闹得我两眼都快花喽!”
闻言,安纯君哈哈大笑。“那好啊,想喝酒的话,干脆咱们全都下马,有三位大叔师傅当酒友,我爹肯定欢喜。”
“小纯君,你跟安大夫咬悄悄话、说你姑娘家的心底事,咱们几只老家伙横在这儿偷听,就贪你那坛子酒,那可真不道义了不是?”
“小纯君,你就好好陪安大夫聊吧,咱们哥儿仨自己寻好酒去喽!”
三匹骏马撒蹄再奔,其中一位大叔师傅在马背上回头,扯嗓嚷道:“小纯君,跟你爹说完话后早些回来,别待到天晚了!”
她嘴张了张,没应声,清亮眼珠像是……有些心虚地颤了颤。
幸得三位大叔师傅已策马驰远,没瞧出她乍现的怪相。
吁出口气,她跃下马背,修长身姿裹在明黄衣衫下,锦玉腰带轻轻一扣,扣出窈窕体态,她动作虽带男儿气,然爽俐明快毫不粗鲁。
那些大叔师傅们仍“小纯君”、“小纯君”地喊她,可她不小喽,两颊的婴儿肥早消褪,变成秀气瓜子脸儿,这六年间个头又抽长不少,修长身子纤细、有身段,她安纯君如今已是堂堂正正、童叟无欺的大姑娘家,等几天后的立春日一过,她便满十八岁喽!
将马系好,她从侧边鞍袋里取出两小包用干荷叶裹起的食物,拎着一小坛酒,将东西一一面向地洞摆好。
自那年虎啸山岗,山崩地裂后,这个底穴深得无法填满,后来女家主合“五梁道”几位匠师之艺,花了大半年时间整顿,分桩架在洞内,且筑了一道强固地表的石栏,确保出入隘口的人马安全无虞。
“爹,这是您最爱吃的两道菜,纯君给您买来了,下酒刚刚好。这酒用春桃入蜜酿成的,顺喉好喝,我陪爹小喝几碗。”她席地就坐,揭开坛盖,将酒倒进新买的两只小碗里,酒香更浓了。
“爹喝。”她摆上一碗,自个儿豪气地灌上一大口。
擦掉颚下的酒汁,她开始喃喃说起近来的事。
“爹,这十多天我随大叔们往山外几处货栈办事,长了不少见识,娘说……呵呵,娘就是邝姨啦,她说要我多看、多听、多学、多做,‘五梁道’的生意将来是要交给我打理的,她是女家主,往后我也会成女家主……她很疼我,疼到……嗯……那个……好像我才是她亲生骨肉,而邝莲森是外头捡回来的……”说着,她小有困惑的脸顿时笑出,红晕轻布。
“爹,我近来对帐的能耐越来越好,管帐房的胡师傅还直夸我。”腼腆地挠挠脸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