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ABO》第33章


谈烬嗯了一声,只有这个时候,他脸上才会露出脆弱的神情:“新唐,还是想和你说声抱歉,当年我家里出事之后没好好听你解释。”
“如果换做是我,也会和你有同样的反应,那个时候发生的事都太突然了,所以不要道歉。”
很多事情存在了那么久,让人信以为真。其实看到的都是经过处理的信息,太多双手操纵着,他们都只是再小不过的棋子。
以前,池新唐还单纯地以为,谈烬妈妈是被池焉杀害的,虽然池焉有那个动机——替同样渴望权利的池先岩办事,但没想到谈跃更快一步。
就算致命一击不是出于池焉之手,正义的审判也没能查出前面被人为刻意删去的关键步骤,谈跃逍遥法外,池焉却落狱七年。
池新唐攥紧了掌心。
谈烬掰开他的手,揉了揉指甲嵌入的地方,温声道:“证据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该有的公道都会还到那些人的手中的。”
“谢谢你,谈烬。”池新唐看着窗外,回想了一遍谈烬的话,“说起来,谈跃和我认识的另一个人很像。”
“池先岩?”
“嗯。他把我和池焉带到青川之前,就一直试图灌输给我们一个思想:Alpha都是邪恶的、只会欺压别人的恶劣人种,”回忆起过去,池新唐微皱着眉,语速很快,想要快点摆脱,“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恨Alpha,后来有一天他喝醉了,拉着我说了一晚的话,一会儿打我,一会儿又拉着我哭,后来还是池焉把他拖回去的。”
谈烬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不快的神色,池新唐忙拍拍他的手,接着解释,“他打人不疼的,尤其是喝醉以后更没什么力气。就是在那天,我才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Alpha恋人,那个人表现得很爱他,却只是为了能利用他。后来那个Alpha背叛了他,带走了他们的孩子,还派人打断他一条腿。
“就算我心里觉得他很可怜,因为他也是过去受到不好的待遇,才变得那么偏激。可还是控制不住去恨他,觉得是他害死了我的家人,那时候在叛逆期,没少气他,还故意把他的拐杖藏起来。离开他以后,才觉得自己过分。不管怎样,他把我和池焉带大了,还拿钱给我上学,我却一点好都没给他带去过。”
尖锐愤懑过去,被岁月磨砺得只剩平和柔软,池新唐装着一身的愧疚与沉重,倾诉过后也没能如释重负。
“别这么说,你长大后,不是有帮他治疗吗?”
“太晚了,他的腿已经没法恢复了,如果我早点明白,也不必拖到这一步。”
“知道池先岩现在在哪里吗?”谈烬轻轻抚着他瘦削的背,怜惜地摸他突出的肩胛骨。
“不知道,池焉不怎么提他,大概散伙了吧。”
车平稳开着,不多时,医院的轮廓就从高大的建筑楼群中露出一块,灰蒙蒙的天空被割裂开来,呈现不同的层次。
漫长的走廊曲折延伸至上,天花板面色苍白写满阴郁,吊瓶里的液体静静下坠,预示着不好的结果。
池新唐和谈烬从车上下来,还不知道最高层的一间病房外的情形。
几名保镖躺在门口,暂时失去了意识,监控也被破坏掉。池焉缓慢走入,抽出腰间的刀,面无表情地擦拭着。
“是他派你来的?”谈跃并没有砧板鱼肉应有的自觉,眉眼间还是平平淡淡,丝毫不知道危险似的。
“不然呢?”
谈跃居然笑了:“他还是恨我啊。”
池焉走到他的床边,拔掉了连接机器的管子,摘掉谈跃嘴上戴着的呼吸罩:“觉得熟悉吗?”
“和七年前看到的一样。”
“故意让我杀了她,自己坐享其成,一点苦都没尝到,你们Alpha真是天生的会谋划。”
谈跃笑眯眯地存心要彻底激怒他:“也不是天生的吧,但是Beta天生要被利用倒是真的。”
恨意逐渐浓厚,浮现在了池焉的脸上。
“都说龙生龙子,果不其然,你和池先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池焉低吼一声,举起了手,尖刃即将插入胸膛的那一瞬,一个人夺门而入:“住手!”
池焉愣了不足一秒的神,那人已快速冲过来,拍掉他手里的武器,扇去一掌:“谁让你轻举妄动的?!”
整个病房瞬间寂静无声。
池新唐他们刚走出电梯,没看到人影,听到女人愤怒的声音,皆是一顿,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
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可拥有它的人,七年前早就停止了呼吸——
池焉率先打破了沉默,吐出一口嘴里污血,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不这么做,怎么能引你出来?”
身穿护工服的女人身形一滞。
“我没认错吧?02,还是,谈夫人?”在话语结尾,池焉刻意把语气提升了,完全不是疑问句,显得胜券在握。
“池焉,在外不要随便暴露身份。”女人冷声道。
“可是您已经暴露了啊。”池焉懒懒地指了一下她的身后。
谈烬立在门口,过于震撼得站不稳脚,身形歪了歪,被池新唐及时扶住。
他们都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病房中央的李阿姨。
“……”意识到中了计,李阿姨尴尬地扫了他们一眼,揪着衣服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谈烬颤抖着,走过去抓紧了李阿姨的手:“为什么……妈?”
李阿姨眸色复杂,紧闭着唇。
32 春晓之时
“大概就是这样。”
交代完当年在医院前前后后的曲折,之后改名换脸当保姆的几年,李阿姨一笔带过,不再继续说了。
语气轻描淡写,却给谈烬心中带去久久不息的震撼。
那些在凌晨时分折磨他的梦魇,惊醒后不愿接受又不抱希望的妄念,如今嘶哑着道出真相,证实他曾经亲手否决掉的可能性。
又是一出假死戏码,只为设局让谈跃暴露,代价却是漫长的十年。
十年,他以为母亲真的死去,归于尘土再也没法见面。可人却又回到了他的眼前,以熟悉的面孔,却显得分外陌生。
原来小时候对他借口说“出差”,并不是去外地忙公司事务,而是为了执行组织里的任务,暗杀与他们敌对的Alpha。
他一直都活在谎言中,是不被在乎的棋,可笑地立在中央,却看不见周遭的走势变化。
“小烬,抱歉。”李阿姨已经失去了直视儿子的勇气,只能低头绞着手,轻轻地说。
谈烬扯出一个苦笑,“是抱歉从小就不管我,还是长大了瞒着我?”
就算没有信息素和无形的连接,池新唐还是深切感受到了谈烬此刻的痛苦,酸涩得要将整颗心脏占据。
活了这么久,以为失去的人和物,现在又以这么突然的方式回归,谈烬该有多难受。
知道自己没死的时候,谈烬的反应就已经很大了,估计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平静,现在海面上又抛开一枚炸弹。
而且更让谈烬难过的,一定是没有早点认出自己的母亲。
谈烬红了眼,问道:“如果没有这回事,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李阿姨迟疑片刻,才说:“不是,我只是怕你受不了……”
谈烬几乎站在崩溃的边缘:“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肯定会站在你那边的啊!现在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们能不能一次性告诉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沉痛,听起来声嘶力竭。池新唐鼻子一酸,抬头刚好看到谈烬没能及时收回去的眼泪。
不想被人看见,谈烬转过身不再对着其他人,朝池新唐的方向偏过头去,眼睛紧闭,鼻翼还在翁动着。
“谈烬哥哥。”池新唐捏了捏他的手心,轻声叫他。
谈烬没有完全睁开眼来看他,因为觉得太狼狈不堪,很努力在控制着情绪,睫毛飞快地颤抖,更多眼泪流了出来。
他缓缓地弯下腰,靠在了池新唐身上。
池新唐伸出双臂,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嘴唇轻轻贴着微热的脖颈,安抚爱人的情绪,“没事了,回来就好,以后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别难过啦,哭了就不帅了。”
谈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看戏,很是欣赏似的,感叹一声:“没想到咱们一家人还能团圆,真是幸运啊。”方才还被说成病危,现在没了呼吸辅助,看起来依旧还是好好的。
池焉知道这人之前是在装虚弱,扭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看来谈老爷子根本就没事啊。”
“唉,还是有事的,等会儿可能得麻烦你们帮我叫医生来看看。”
“你想方设法让我们聚在这里,到底想搞什么花招?”池焉冷冷地问。
谈跃无辜地耸了一下肩:“风烛残年的老骨头,能有什么想法?我不过是想让家人团聚团聚。”
李阿姨扭头,很是厌恶地看了谈跃一眼:“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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