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野姜花》第6章


“梁小姐,你的胆量可真是不小哟!”苏穆言一想到薛尔荻又馍又气的脸,就觉得莞尔不已。
爱薰露着啼笑皆非的回应,下了躺椅,“苏小姐,你取笑我了。哦,薛先生呢?”她想亲自向他这个歉,并看看是否能挽回这分工作。
“他怕又再吓着你,我叫他先到外面透透气。”
爱薰没半点犹豫,硬着头皮依着苏穆言的话,到屋外寻找薛尔荻的身影。
果然,又在昨晚的凉亭中看见薛尔荻。
今天的薛尔荻仍是一身黑色系,不同的是,他那半敞胸前的棉质衬衫再配上一条紧身长裤,更是在冷修中充分展现狂野的帅气。
而他那高挺的鼻梁、深辽神秘的眼睛,以及胡髭下抿成条线的嘴唇,显然就是爱薰印象中贵族的典型,尤其是他那一头微有卷度的蓬乱发型,在迎风吹拂之际,更像极了站在崖上的鹰。
爱薰看得心醉神迷,并且不断咒骂自己,怎么会把这种杂志上才看得见的美男子错认为鬼魅?她想改天读去眼镜行重新配副眼镜了!
“薛先生。”她鼓起勇气叫了他。
“嗯!你醒了?”薛尔荻一回头,有一秒钟的幻觉把眼前的女人看成他印象中的那位女子。
“对不起,我……我刚才真是大失礼了。”爱薰离他仍有五步之外的距离。
“在公司,你们把我形容得很恐怖吧!”薛尔荻是冷冷的语气。
“哦,不不……”爱薰撒请的IQ几近是零,“你本人看起来不像很凶的。”
“你最好是相信,”薛尔荻实在听不下去了,“如果你还想待在休兰山庄里,最好别再脑袋少根筋,否则,到时别怪我骂人不留情。”他说罢,随即离开凉亭,朝着另一处花园走进。
爱薰看着他的背影,又惊又喜,“他竟然没把我炒鱿鱼!”
这下子,三万五的薪水已不是问题,而爱薰一想到天天都要面对薛尔荻那张“天下无双”的酷脸,十九岁少女浪漫的心情又再度包围她原有的忧心。
然而,不到三天,爱薰的浪漫早被薛尔荻反覆无常的暴戾给搞得乌烟瘴气。
“你搞什么鬼呀!我要的是财务报表,不是营运报告。”
“梁爱薰,你是打瞌睡呀!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纪录也敢拿到我面前。”
“喂,你是耳背呀!我要你传真人事部门的文件,你却把公关部的资料给弄来一大堆。”
薛尔荻真是快被“天才秘书”梁爱薰给逼疯了!才短短的三天,她就连续出了几次不小的纰漏,而每次他一动怒,她就像个小媳妇似地含悲带泪,教他这个大男人霎时间反倒成了个不讲情理的恶魔。
薛尔荻是分秒都有暴跳如雷的冲动!
但,他就没动过换她的念头,为什么?他自己也无暇去想大多。
爱薰哭丧着脸,百思不解。
这几天来,地的工作频频出差错,不是资料拿错就是遗失纪录一、二页。可是,明明她都有在递上去前再把它们检视一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这就是传闻中撞鬼的情形?唉!比遇见真鬼还惹她烦心。
“嘿!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呢!”这是爱薰来到这里,唯一结交的朋友苏灿珍。
“被骂得满头包,还笑得出来呀!”星期天,爱薰趁着阳光普照的日子,坐在屋侧的台阶上把全身的霉运晒一晒。
“唉!我们薛少爷的脾气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苏煤珍长得和苏穆言完全不像,细细的五官再配上一张倒三角脸,不算美,也不能说丑,只是在平凡的姿色中有股爱恨强烈的俐落。
照理说,十九岁的爱薰是不大会观人面相气色的,只是苏灿珍的某些特质太过强烈,完全不似三十八岁的女人读有的沈稳内敛,再加上她老爱找爱薰聊天,因此,在谈话中,爱薰再青嫩,也多少了解她一些。
看来,活泼的苏灿珍是比威严又沈默的苏穆言更好相处了。这是爱薰道几天来的发现?
“真佩服你们姐妹能服侍薛先生这么久的一段时间。”爱薰知道,从休前山庄到英国,苏家姐妹是一路跟随,而唯一不解的是,这份工作真的重要到——让两位年纪不小的女性都至今未婚?!
但,爱薰不敢问,怕戳到人家忌讳的心事。
“久有什么用?还不是人家看不起的女佣。”苏灿珍脸上有受伤的情绪泄漏。
“不会啦!看薛先生对穆言姐就满敬重的。”
“那是她!换作我,他就不放在眼里了,”
“别这样说嘛!那我不是更惨,挨骂是依着每日三餐舨,外加消夜点心。”
“那你干嘛不辞职呢?省得受气。”
“没办法呀!我是被赶鸭子上架,要是这里的工作不保,公司也回不去了。”
“真是这原因?”苏灿珍硬是不信。
“要不……能是什么原因哪!”爱薰耸了耸肩地反问着。
“跟以前接近薛先生的女人一样,老想着麻雀变凤凰的把戏呀?”不知怎地,爱薰觉得这话中有酸意。
“我!”爱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爱说笑!薛先生是脾气不好,不是眼睛差劲,你想,他会看上我吗?”
“很难说阿!他那个人口叩味就怪怪的,否则,不会在十九年前看上黎——”突然间,苏灿珍噤口不诰,而从其眼神中,爱薰仿佛看见了极度不安的阴影。
“怎么不说了?”爱薰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我要去做事了,改天再聊。”苏灿珍匆匆地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日地疾走入屋中。
十九年前!会不会跟死在休兰山庄的女人有关联!爱薰向来不爱窥探人隐私的,但,这件事例外,打从一进休兰山庄,爱薰就无法去漠视这桩神秘往事的存在,似乎冥冥中有股力量,推动着她破题解证的欲望。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薛尔荻也同样有这等的想法。她只是在夕阳西下中,担心着明天一早的工作挑战。
薛尔荻沮丧地把自己又关在不开灯的房问中。
随着脑海中残存的影像愈多,薛尔荻就意对这种茫然无绪的答案感到棘手,而记忆中那位女子不管是以哪一种造型出现,都在在牵动着薛尔荻自以为冷若冰霜的心扉。
“啪——”房中的灯光倏地亮起。
原来是半夜睡不着的爱薰,想把明天要交的作业再看个仔细。
“把灯关掉!”薛尔荻被突来刺眼的灯光挑起恶气,不管来者是谁,他都毫不客气。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爱薰吓了一大跳,并庆幸薛尔荻老习惯把椅子转过去,否则,这未经装扮的素脸不就泄了底,不怛告诉他自已真正的年纪,还把那一晚在凉亭中被他吓成乌龟的糗事一并招供彻底。
“叫你把灯关掉,你是聋了,还是——”薛尔荻猛然地把椅子转回正面,却愕然地和爱薰四眼相对。
“是你!”尔荻又看见那晚的长发白衣女。
“啪——”爱薰动作迅速地把灯一关,伸手不见五指。
她转身就想冲出门外
“不许跑!我不许你再从我眼前消失不见!”薛尔荻的动作如豹的快速,一把便从后面抱住了爱薰的纤腰,贴紧他的胸前。
爱薰不敢开日,怕他认出了她的一切,只是扭着身子不停地挣扎,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
“你……你到底是谁?”薛尔荻把头低下,问着她秀发的香味,而一股他久未出现的激情,竟在此刻燃烧成片。
他——他想干什么!爱薰被薛尔荻突如其来的亲吻爱抚给搞得浑身不对劲。
莫非,今晚是月圆之夜?而白天威风凛凛的他摇身一变,竟成了发狂的狼人老薛?
不要……不要!爱薰使劲地想挣脱他的紧箍。
“曼芸……曼芸……”狂烈中的他,竟喃喃唤起这个名。
曼芸!多么耳熟的人名哪!而爱薰这个念头才起,便让薛尔荻的舌入侵到她的嘴里。
天哪!这是她的初吻呐!爱薰又气又急,但是,薛尔荻的吻强烈而倾注深情,教她还来不及抵抗就已竖了白旗。
她,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曼芸,不要离我而去。”薛尔荻的呢哝霎时浇醒了爱薰的情欲。
她用力推开薛尔荻,开了门,拚命地跑出他的视线里。但,谁叫曼芸?她仍思惟不停。
是的,曼芸。薛尔荻想起来了,她叫曼芸,那位令他一想到就觉心痛的女人就叫黎曼芸!而他,似乎唤她为曼芸姐……而曼芸姐曾经住在休兰山庄,爱过山庄里的白色野姜花……可是,复来呢?侵来曼芸姐在何方?
薛尔荻失神地望着爱薰飘去的白色身影,而心的那个痛楚正在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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