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野姜花》第12章


只不过,爱薰不懂。她只是在浑身发烫的不舒服中,默默地承受这额外的折磨。而真正的折磨不是忙碌的工作,是尔荻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薛先生……你的咖啡。”爱薰端咖啡的手,已呈些微颤动。她大虚弱,却仍固执地不吭半句难受。
“搁着吧。”尔荻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下。
爱薰凝望着他三秒钟,觉得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怛,她没有,她只是眼神空洞地转身就走——
“等一下,”尔荻叫住她,“你这资料是怎么做的?乱七八糟,还有许多字都打错……拿回去重新打一份,下班前交给我。”
“是的!我会重——”话才一半,爱薰顿觉眼前一片黑,然后就在薛尔荻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昏倒在地毯上面。
尔荻懊恼得不发一言。
看着躺在办公室沙发椅上的爱薰,抚着她那烫得发红的脸,他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有“恶魔”般的残忍绝决!
“烧得这么严重还不知道!哎!现代的年轻人真是赚钱比命重要。”医生在临走前,还不忘叨念几句。
但,尔荻知晓,爱薰的这场病全肇因于昨晚的大雨,可是,她的因病迟到却只换得了他严厉的惩罚,而她却执拗地不说一句话。
“爱薰,怎么这么傻!”尔荻心疼地把脸贴她的顿,温柔而缓慢地磨蹭磨赠。
他……在干嘛?爱薰虽是病昏了一下,但注射过后,也已有能力分辨状况。
而此刻,她就是正在思惟,尔荻的亲蔫又是哪门子的惩罚。但,他的气味撩拨着她的心房,他的呵护和梦境中的约瑟有异曲同工之妙……爱薰不敢睁开眼,深怕又是好梦一场,梦醒后徒留惆怅。
“我该不该……叫林柏绪来照顾你?”尔荻自言自语。
“不好吧,这样会遭人非议。”爱薰倏地睁开眼睛,差点举双手双脚抗议。
“你醒了!”尔荻先是松口气,继而又想起什么似地讯:“你不想你男朋友来照顾你?”
“他不是我男朋友!”爱薰急于辩驳。
“可是……你不是已经暗恋他很久?”
“天哪!她们还是不放过我,这种馍事也拿出来说,”爱薰翻个白眼,脸上则是红上加红,“其实,我暗恋的人又不只他一个。”这句话,她说的嘟哝。
“什么!不只他一个?”尔荻不禁又冒起火。“还有谁?是公司的哪个家伙?”
是你啦!笨蛋。爱薰间气在心头。
“是不是——叫约瑟的那个家伙?”尔荻不轻易善罢甘休。
“约瑟!怎么连你也知道?”爱薰不禁脱口。
果然是他!尔荻觉得这个熟悉的名字或许是他公司里的员工?抑或是英国公司派来的外国技工?
反正,他会查个清楚!只要速到谁叫“约瑟”,那他就准备送条铺盖请他另谋高就,免得干扰他薛尔荻得力助手的工作效率和情绪波动。
尔荻凝视着爱薰,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容。
第五章
初夏的休兰山庄,仍有春天除留的芬芳。
自台北回来此地,已有一个礼拜之久。当然,这七天是尔荻特地给爱薰舂病兼休养的假期,除了非她不行的资料处理之外,其综时间尔荻都不*她再插手。
“薛先生,求求你让我进书房工作吧!我躺都躺到腰疫背痛。”爱薰才发现自己是小工作狂。
“再说吧!你若是问得慌,走吧!我开车载你去走走。”
就这样,尔荻也放下手边的工作,一连几天载着地不是去农场搞水果,就是去舨店泡温泉,再不,就是去吃山中野菜、泡茶品茗。
“奇怪,你不是在英国长大的吗?怎么也懂这些?”在返回山庄的途中,爱薰在车内不禁发问着。
“照理说,我应该觉得生疏才对,”尔荻握着方向盘,眼光中有爱薰不懂的沈重。“穆言姐告诉我,我十九岁那一年曾在休兰山庄住过一些时候,我想,或许这些东西,那时候我也曾经受过。”
“包括黎曼芸?”爱薰终于间出日。
“这也是我待在山庄的原因之一,”尔荻不想再瞒着爱薰。“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尔荻,”爱薰第一次这样叫着他的名,“让我帮你把答案完全挖掘得彻底。”
有几分钟的沈默充斥在整个车里,爱薰不敢奢求尔荻的回应,只希望他可以谅解她的诚恳和关心。
“爱薰,谢谢你!”尔荻的神色中再也隐藏不了那抹感动的颜色。
他这一生所拥有的很多,但,爱薰给的,却是他最欠缺、也最渴求的。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裒……”不知不觉,爱薰在欣慰中,竟吟起渲首诗。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兴看鼹。”尔荻竟在失债的状态下,和爱薰一唱一和,接吟着诗的尾巴。
“你也会背这首了钱!”爱薰的内心升起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上邪?”尔荻有恍惚迷惘的神情。
“你说过,在你十九岁那一年,就是回休兰山庄学习中国文学。”爱薰希望助他把失去的记忆找回。
“对,对,穆言姐说,那是我母亲临终的遗言,而教我中国文学的人,是——”尔荻停顿不言。
“是黎曼芸,对不对!”爱薰接了他的话。
黎曼芸?又是黎曼芸!尔荻发现,在他和爱薰之间,黎曼芸是座城墙、也是桥梁。
十 十 十
在住满休兰山庄两个月后的一天,爱薰正在书房内与尔荻讨诋着奥森制度缺失的时候,突然自远处传来的尖叫,打断了他们热烈盎然的谈诋?
“发生什么事?”他们相互对看一眼,立即朝尖叫来源处奔去。
但,奇怪的是,当他们循着尖叫声赶到休兰山庄最荒僻的花园角落时,声音已然消逝,而环视这片平常几乎少有人会来到的地方,除了茂密的杂草之外,就是无人剪枝修叶的绿树,和早已攀爬上树干的藤蔓,根本没有半个人。
“奇怪?声音明明是来白日这里?”尔荻在杂草中搜寻。
“尔荻。”突然问,爱薰让一株在绿草中窜出的白色花卉给吸引了去。
爱薰疾步走过去,就在欣喜于这花开之际,她愕然地发现,在这野画花半尺外的树丛里,竟然有庙生了绣的铁门在隐约中半掩半闭。
“这是哪里?”来到她身旁的尔荻,也有和爱薰同样的讦异。不知不觉地,他牵着地的手,拨开了刺人的藤蔓和扎人的树枝,走进铁门内充满神秘的荒芜里。
“我……砍死你、砍死你……”苏灿珍满头大汗地使着手上的镰刀,把一株株不知河时开满逅地的野姜花砍得稀巴烂。
“灿珍、灿珍,”赶来的是苏穆言,和她一脸的愤怒。“住手,住手,你发什么疯哪!”她一把枪下苏灿珍手中的镰刀,并用力地甩了她一巴掌。
“姐,我是在帮你……帮你除掉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苏灿珍的声音仍有极端的颤抖。
“够了,够了,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码?!明夭我就要百荻先让你回英国。”
“不,我不要回去!”苏灿珍大吼大叫着。“我要把这个女人从尔荻的心中挖去,我不要尔荻这一生全毁在这女人的手里。”
“她已经死了,”苏穆言的话说得成严有力。“她跟这芸园一样,早湮没在荒湮蔓草里了。”
“是吗?”苏煤珍的眼神怖满红丝。“那……这些野画花怎么说?它们不就是代表着黎曼芸还活着吗!?”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你给我住口!我再清楚地告诉你一遍!我不许任何人再提起黎曼芸三个字!”苏穆言抿着嘴,神色是难以形容的紧绷,有教人起鸡皮疙瘩的肃杀气味。
“穆言姐,这是怎么回事?”牵着爱薰的尔荻,对眼前的“切有难以理解的疑惑。
“尔荻你怎么会来这里?”显然,苏穆言对他们的出现有不小的惊慌失措。
“我们是因为听到尖叫声,才……才不小心发现树丛里的那扇铁门。”爱薰插着话。
“又是你。”苏穆言看着爱薰,再用她那双“功力十足”的眼睛瞄着爱薰仍让尔荻握住的手。
爱薰这才警觉,急忙地抽回手,神情是百般羞怯。
“穆言姐,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你和灿珍来这里做什么?”尔荻盯着一楝早已让藤蔓爬满的白色屋褛,内心的激动起伏无由。
“这是……十几年前就荒废的危楼,目前只用来……用来堆积园艺工具,当贮藏室用,”苏穆言再镇定,也能由其支吾的语气中嗅得异样的气息。“我我和灿珍就是来拿几支割杂草用的镰刀,不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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