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容》第19章


佩莹连忙阻止,“别叫醒他。”随即她抱起了小男孩。
小男孩虽然瘦小,但对瘦弱的佩莹来说还是一项不小的负担,才抱着他走没几步路,她的手就已经有点吃不消了。她停下脚步调整一下他在自己怀中的位置,也顺便让手休息一下。
“姐姐,你要是抱不动就叫他起来自己走。”孩子们看出她的勉强,体贴地建议。
“没关系,让他睡,我还抱得动。”
“让我帮忙吧!”依稀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
“刚泽先生?”佩莹愕然望着只见过一次面的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泽焰接过她怀中的小男孩。“来香港观光。小宇说香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就来了。”
“姐姐……”躲在佩莹身旁的小女孩拉拉她的衣袖,有些恐惧的低声道:“这个叔叔怪怪的,他的眼睛好亮,好像妖怪。”
佩莹低头,才发现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挤在她左手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刚泽焰。她偷觑刚泽焰一眼,不确定他是否听见小女孩刚才说的话。
“小雅,不可以这么说叔叔,这样子很没礼貌。”佩莹压低声音对小女孩说着,小女孩也乖巧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只想不说就叫有礼貌,我还以为那叫虚伪呢!”
讥讽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听来有点刺耳。
“刚泽先生的想法太偏执了。”
刚泽焰对她的评话只是一扬眉,不为自己辩护也不反驳。
“佩莹,这位是──”胖胖的玛丽修女迎上前,正要接过刚泽焰手中的小男孩,却在瞥见刚泽焰的红色眼眸后,条地倒抽了一口气,“Oh…God!”
“玛丽修女,随便乱呼上帝的名号不太好吧!”
“你是阿焰?”玛丽修女向来红润的圆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脸上的表情交织着羞愧与心虚,甚至还掺杂着些许恐惧。
“宾果。玛丽修女,你的记忆力很不错嘛!我才在院里待了三个月,你竟然还记得。”
佩莹愣了一下,指着刚泽焰,“你也是……”
“孤儿。”刚泽焰接下她的话,满不在乎的说:“没错,我是孤儿,和你的宝贝天沼一样,只不过他不记得我罢了。”
刚泽焰将小男孩交到玛丽修女手上,他掏出一根雪茄放在挺鼻前嗅了一下,转头对佩莹说:“我的车停在门口,等一下我载你到市区坐车,我的烟瘾犯了,先出去解一下馋。修女的上帝不准人抽烟,不过……”他红眸眯细,流转的精光移向玛丽修女,“却准人卖孩子。”
玛丽修女踉跄了一下,差点抱不住小男孩,佩莹见状,连忙扶住修女。
“玛丽修女,还是我抱阿原回房好了。”她抱起小男孩走进孩子的房间,玛丽修女愧疚地看了刚泽焰一眼,也跟着走进去。
“佩莹,夜深了,你快回去吧!下次记得找天沼一起回来,院裹的孩子都很想他。”玛丽修女怕佩莹追问刚泽焰的事,急忙开口要她回去。
“好,玛丽修女再见。”佩莹听出她话中的送客之意,将小男孩放置好后便告辞。她对刚泽焰的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修女既然不愿讲,她也不强迫。或许玛丽修女真的曾经做过对不起刚泽焰的事,但她相倍她一定有她的苦衷。从前天沼常常带她到孤儿院来,她印象中的玛丽修女是个极爱孩子的人,她这一生几乎全奉献给孤儿院和这里所有的孩子。
走至门口,她一眼就看见刚泽焰斜倚着一辆红色跑车,她绕过他走向大路边。她答应天沼不要靠他太近。
刚泽焰拉住她的手,下巴一抬指着敞开的车门,“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佩莹拉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你不想知道苻天沼和我的事吗?”
他的话成功的让佩莹停下脚步。
“上车。”刚泽焰见她还有些迟疑,打趣道:“放心,我的车是敞篷车,要是有危险,你尽管喊救命。”
“你为什么讨厌天沼?”佩莹坐上车,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嫉妒。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有多爱你吗?为什么他能够拥有你?”他轻佻的语气没有半丝真情真意,听起来更像是在调侃。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刚泽焰冷笑了几声,“不,我确实喜欢你,我喜欢你对他的杀伤力。有人说爱情是把杀人于无形的刀,轻易就能把人折磨至死。我确信你对他有那种杀伤力。”
“为什么?”佩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为什么你要伤害他?他根本连你是谁都不记得。”
“嫉妒。我刚才不就说过了。”若当初被送去日本的人是苻天沼,而不是他……
整幢宅子悄然无声,静得没有半丝声响。
有点吓人。佩莹咬着下唇,想不透这丝诡异的气氛所为何来。她特意放轻脚步,不让高跟鞋瞪出的声音震动静谧的空气,但尽管她的脚步放得极轻,书房内的人还是察觉了她的存在。
“莹莹,进来。”清亮的男声响起,准确无误的估算出她目前所在的位置。
佩莹像个做错事被当场逮到的孩子,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推开书房的木门。
“阿沼,你还没睡啊!”刻意装出的轻松语气更突显出她的心虚。
天沼想起刚泽焰在晚餐时间打来的电话,脸色更难有了三分。“才十点,时间还早。”
佩莹不明白他这份莫名的怒气是因何而来,只好选择逃避。“呃,你继续看你的书,我回房间洗澡了。”
“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天沼拿出一只心型钻戒,迳自拉过佩莹的手为她套上。
“这是……”佩莹傻愣愣地望着钻戒炫丽的光彩,依旧不明所以。
“我要你嫁给我。”
天沼向她求婚?不,他并没有求,只是强横的宣布了他要娶她,但是……管他的!重点是他要娶她。无法克制的笑容在她脸上扩大。
“婚礼订在两个月后。”天沼淡淡地再次宣布道。
不对!佩莹注视着天沼脸上的表情,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脸上没有欣喜的表情,没有幸福的神色,只有疲累满满地写在他眉宇之间。她的笑容敛去,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是两个人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的。
“我回房去了。”佩莹轻抚着钻石精细的切面,忽然间感受不到它璀璨的光芒。究竟他们遗忘了什么事?
“你今天和刚泽焰见过面。”
这不是问句。佩莹暂停下离去的脚步,背对着他点了下头,“嗯。”
“你要的我都能给你,不要去找他。”
在他眼中什么是她要的?钱?钻石?豪宅?这一刻,佩莹忽然了解他们的关系的本质有多么脆弱。
对他来说她始终是个拜金的女人,不曾改变,但是他爱她,所以选择忽略这道横在两人之间的隔膜。然而他能忽略多久?他其实一直记挂在心头,因此他怕,一颗危疑不定的心时时恐惧着有一天她这个负心的女人会再次离开他。
他们的爱只有爱,没有信任,就算真能继续下去,也会让彼此都心力交瘁。是该结束了!这份爱带给他的不是精神的寄托,只有无尽的恐惧与疲累。
佩莹忽地转身奔入他怀里。就当是最后一个拥抱吧!她环抱住他的腰,侧耳倾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
“怎么了?”天沼轻问,无法理解她反常的举动。
她抬起头,轻抚过他满是疲惫的脸庞。她一直都没发现他的脸如此憔悴。“你太累了。”她点住他张口欲言的唇,“答应我,多爱自己一点。”
“总裁、总裁……”徐秘书微低下身,在天沼耳边连声低唤,但始终唤不回他神游物外的意识,她逼不得已只好提高音量叫道:“总裁!”
天沼这才回过神来,“有什么事吗?”
“云翔公司的代表已经来了,现在正在会议室等您。”
“我知道了。”天沼点了下头,略微收回烦乱的心神,举步走向会议室,但紊乱的思绪岂是说收就能收的。
答应我,多爱自己一点。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句话仿佛是佩莹临行前的叮咛,预告着她即将离开他。
不要多心。他站在会议室门前,用力甩了甩头,试着挥去心中盘旋不去的恐惧,但越想逃避,那危机感更变本加厉的噬啮着他心头。
天沼将心中的烦躁强压下,推开门走人会议室,同在里面等候的三名代表领首致意。“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我们知道苻总裁事务繁多。”年近六旬的白发男士客气的说。
“是啊!苻总裁正忙着和公爵夫人打得火热嘛,忙得很呢。”说话的是一名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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