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桃花种》第36章


你一定要把我给你的护身符戴好,片刻不离身……”
没想到,她的唠叨功力比他更强。
“好。”这次的好是蒋烲说的。他叹气,“我实在受不了梁祝的十八相送,你从今天开始多培养一些人才吧,把工作交给他们,我会拜托三哥找一家科技公司,你跟他们讨论一下视讯安装工程。”
“做什么?”
“以后出国拍片,我要把你和楚楚、汉汉带在身边。”
他揉揉她的头发,最后一个吻、最后一次再见。
蒋烲走了,突然间,詹沂婕觉得身边的空气变得清冷。
詹沂婕抱着汉汉,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间。
儿子又长高了,婆婆前两天送来的大一号衣服穿在身上刚刚好,将来,他肯定和他老爸一样,手长脚长。
蒋家人经常上门造访,哥哥嫂嫂、公公婆婆轮番上阵,当然最常出现的是蒋誉,因为他的罪恶感深重。
大嫂贺惜今说:“阿烲很担心你呢,他怕坏男人把你拐走,我在这里装针孔好不好?”
大哥蒋擎弹了弹她的笨头,“你告诉她这里装针孔,她不会和男人约在外面哦。”
三嫂很可爱,她和楚楚最亲近,一直嚷着要带楚楚出国学跳舞,还说自己曾经是国际知名舞星。詹沂婕搞不懂的是,为什么有人会替自己取名字叫“跳跳”?
二嫂杜绢和她脾气最合,她们都是能干的女人,但蒋昊强调,老婆绝对比下上她的精明。她理解他的担心,他是伯她会把杜绢拐去当左右手。
杜绢对她说:“阿烲交代,说不可以让你有时间寂寞。”
婆婆接话,“就是这样才呕,养儿子啊做什么,他以前全世界到处乱跑,也没想过妈妈会不会寂寞,现在一天到晚担心末进门的老婆寂寞。”
她一说,大家都笑了。这家人,和乐融融。
公公说:“你那个算什么,他爱买糖果,搜集世界各国有名的糖果,有次,我从玻璃罐里面摸出一颗,结果被他发了顿大脾气。我养他二十几年哦,不过吃他一颗糖果,就被凶。”
蒋誉连忙替蒋烲解围。“他是怕你中毒,那些糖全都喷上亮光漆,他跑递世界搜集来的不是糖果,是思念。”说完,他若有所思地瞄了詹沂婕一眼。
答案揭晓,那罐她栽赃给周敦穆的糖,居然是蒋烲汇聚的思念。这个男人对她的爱情,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笑甜了,心。
“妈,你把我抱得不能呼吸了啦。”汉汉低喊。
詹沂婕自沉思问回神,连忙松开手。“对不起。”
“妈,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正在画图的楚楚抬起眼睛问。
“还有两天啦,你刚刚没听爸爸说哦。”汉汉很受不了地瞟了她一眼。
“电话都是你听的啊,我又没听很多。”
“你听了也不会记得,让我听不是比较好?”
“那你有没有跟爸爸说,我要买一套苗族的衣服?”
“说了啦。”
“你有没有跟爸爸说,外婆想要蚕丝被和珍珠膏?”
“厚,爸爸早就把东西买好,用快递寄回来了啦。”
詹沂婕摇头。这对南辕北辙的双胞胎啊……蒋烲是对的,适才适性,没道理非妥把两个人拴在一起。现在,楚楚还是上幼稚园、上才艺班,而汉汉留在家里,请了几个家教老师帮他上课,两人都如鱼得水,汉汉的情绪得到纡解,脾气好多了。
蒋烲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事,他离开,让人难接受。
本来,她坚持不用视讯的,她想亲力亲为,想说就算婚姻加身,还是要当个女强人,但几天的相思,够她受了。
偶尔,像惜今、跳眺那样,当个可爱的小女人,也不坏吧。
是很不坏啊,中午他们通电话,第一次,她告诉他,她爱他。
是愿意信任了吧,她终于亲口招认爱情。而即使她做了那么多爱他的事,可是对他说爱,是大姑娘上花轿,人生头一遭。
蒋烲问:“有没有想我?”
“有,很想。”
“怎么想法?”甜言蜜语不是她的长项,他爱听,她便为他尽力学习。
“你爱我,所以把我的名字写在掌心。”
“对,我是这么做的。”
“我爱你,所以我把你的名字刻在心底。公不公平?”
“刻得很深吗?”说话的时候,蒋烲的心在飞,一口气飞上喜玛拉雅山,盘旋了好几圈,他想告诉所有人,詹沂婕爱他、他爱詹沂婕,永世不变。
“很深。”
“会不会岁月一久,就模糊了痕迹?”
“不会啊。”
“需不需要我帮点忙?”
“你只要把自己的部份负责好就行。”别让ABCD女敲开他的心,在他手掌中央写下新名字,她就很满意了。
“也对,你向来是最负责的女生,我怎么能不信任你?”
他们同时笑了,然后,他盛重问:“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什么?”她装傻。
“我爱你。”
她拐出他的“我爱你”了,那么她不吝啬,也来说一句。“我爱你。”
“我爱你。”他又说。
“我爱你。”
他一句、她一句,他们玩得好快意。
本来就应该这样啊,你爱我一点、我爱你两分,你爱我三瓢、我爱你四寸,两个人都要努力,才能水到渠成。
她又在冥想、又在傻笑了,爱情把她弄得疯疯癫癫,失去女强人该有的模样,只是啊,她哪里介意。
手机响,楚楚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叫,“耶!爸爸又打电话回来。”
“不是啦,爸爸已经打过了。”
詹沂婕笑笑,伸手拿起话筒。“喂,你好,这里是蒋烲和沂婕的家。”
电话那头是蒋誉,他口气急促,搅乱了她的快乐。“你有没有看电视新闻?”
“没有,我没开电视。”蒋烲又招惹哪个大陆女演员吗?没关系,她信任他,她会按捺下心情等他回来,让他慢慢解释。
这个媒体蓬勃发展的时代啊,无中生有的事很多呢。
“四川又发生地震,目前死伤好几十人。”他顿了顿,“新闻上说有一组拍摄人马,连同车子被覆盖在土石之下。”
“那是、是蒋烲他们吗?”瞬地,她哽咽。
不可以,他们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他们好不容易才水到渠成的,不可以,这种天灾不可以出现,不可以打散他们,不可以……她满脑子慌,慌得头痛、慌得心乱。
“不知道,我打手机没人接,公司那里联络了全体成员,都没有人开机,打电话进去四川,根本打不通。”
“会不会你记错电话号码了?我马上打给他,他会接,一定会接!”
“沂婕,你先别急,我已经安排人订机票,我们马上去接你,我爸妈会过去照顾楚楚、汉汉,你先整理一些随身行李……”
手机收线后,詹沂婕傻傻的冲进房间,随手抓个大包包,丢衣服、丢护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收了什么东西。
她好不安,拿起手机,她狂打猛拨,打了几十通,每次都进入语音信箱。
摔倒在地毯上,她蒙住头脸,放声大哭。
轿车上,司机稳稳地握住方向盘,蒋誉和詹沂婕坐在后座,前座是蒋昊,他冰冰的脸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他说,他老是觉得再也看不见我……那是预感啊,当时,就应该把他留下,不要让他离开……我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天,我记得,我有说,这个地震,那里失去很多条生命,冤的、恨的、不平的魂魄悠荡……他到底有没有把我给他的护身符戴好……”詹沂婕对自己说话,每句都是埋怨。
“我怎么这么笨,我有预感的,说什么都不该让他走掉……”她没哭,但脸上的无助与哀戚让人不忍。
蒋誉伸手,揽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他会没事的吧,对不对?是有惊无险……对,是有惊无险,不然我的预感那么灵,眼皮肯定会跳个不停,可是没有啊,我的眼皮很平静……
“没事啊,对,没事最好,以后他出国没把我拴在裤腰上,我就不让他去……就让媒体骂我凶悍、强权好了,反正我当女强人当惯了啊……”
她的声音哽咽,但泪水还在硬撑,硬是在眼眶里面绕圈圈,不肯突围。
“我当定他的护身符了,我要让他贴身收藏,他不能丢下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改造成专情男人,好不容易才让他的拉链钮扣变成蝴蝶结,我还没有吃遍世界各地的美味糖果,他不能当不负责任的男人……”
车里,从头到尾都是她的自言自语,没人舍得阻止,只好放任她说啊说,说着连自己都组织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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