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狸奴》第102章


正式开文时间未定,不过不会咕咕咕咕的!
☆、番外三
疾风骤雨,一夜无眠。翌日清晨雨势渐小,疏雨披蓑衣出屋,见新栽下的凤凰花无大碍,刚松了口气,余光忽然瞥见一堵白墙,不禁愣住了。
“猫大人?”他辨别许久,终于从气味中察觉出是程雪疾,忙走过去戳了戳他毛茸茸的前爪。
程雪疾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嘀咕道:“怎么西境比北境还惨!北境起码还有个小阁楼可以住,你这儿竟只有个瓜棚。”
疏雨笑笑:“西境没有钱来重建王宫,有个棚子住便好。既然猫大人回来了,夜家主……不,夜谰大人是不是也回来了?”
程雪疾在寒风中吸溜着鼻子,把爪爪揣进肚皮底下冷哼道:“回来了,然后趁着我睡着不知去哪里了。”
疏雨哑然,脑海中闪现出夜谰在凄冷的雨夜把豢养多年的猫忍痛扔在路边,然后逃之夭夭的场景。又悄悄丈量了一下程雪疾的大小,暗道莫不是把夜谰给吃穷了……
“有吃的吗?”程雪疾饥肠辘辘地趴在地上,克制不住地咬向凤凰花的叶子。
“住口!”疏雨大惊,忙猫口夺花,好生相劝道:“我这就生火做饭,你且到棚里休息会儿。”
程雪疾哼哼唧唧地变回人形,随他一同进了草棚。疏雨偷偷多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的人形与三年前大差不离,只是稍稍长高了一点,顿时心生疑惑。
“猫大人,你这些年是如何修炼的,怎么猫形变大了那么多?”疏雨一边往锅里添米,一边问道。
程雪疾连忙捏了捏肚皮,犹豫地问道:“你是说我变厉害了,还是说我变胖了。”
“你没胖。”疏雨脱口而出,旋即微微一怔,发觉这话之前笙玖常问。每次只要他稍微迟疑一瞬,笙玖就会又跳又叫,怪他喂胖了自己。
所以他只能背着笙玖,把她最常穿的衣服悄悄拿走改大些再放回去……
“我就说嘛!”程雪疾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手偷偷捏了捏肚子,见赘肉没有再长出来便心安理得地拿了碗筷,眼巴巴地等米出锅。
倒是好哄……疏雨无奈地笑笑,往锅里添了些水,又瞥向窗外随口说了句:“昨晚我做了一夜的梦,梦见许多故人往事,现在见到你还有点不真实。”
然而屋中静悄悄的没有回应,他回首一看,程雪疾已消失不见,只有一双碗筷放在桌上,窗户微开,在风中吱呀作响。
“……也是梦?”疏雨惊愕,颓然地坐在桌边,手颤颤地自袖中掏出凤羽,端详着出神……
……
其实这并不是梦境。远处森林中,程雪疾迅速跑向一棵大树后,果真发现了正坐在地上的夜谰。
“怎么了!”程雪疾扑到夜谰身边焦急地问道,抓开他捂着嘴的手,发觉他的嘴角正不断渗着鲜血。
夜谰微微摇头:“反噬了。无碍,我调息一会儿。”
程雪疾环视四周,瞧见正前方的空地用树枝画出了一个圆形的符阵,阵眼摆着一块石头,周围竖着三个木枝,微怔道:“你在招地鬼?”
夜谰叹息:“嗯,我想招地鬼出来窥视一下地府。可惜现在天道盯我盯得太紧了,刚试探了一下就被警告了。之前这种小术法我信手拈来。”
程雪疾蹙眉道:“我就知道,你偷偷跑走肯定是在做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按师父的说法,让我来做!”
“你不行。”夜谰斩钉截铁地否认道:“笙玖的魂魄不是那么好找的,万一你招惹了麻烦的鬼神可如何是好!”
“我信师父的话,没事就是没事。”程雪疾气鼓鼓地替他擦拭着血迹。
夜谰挑眉,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师父师父,一天天的就信你那个小神棍师父。你可是答应我了,修出三尾就陪我云游四海。”
“什么神棍,我师父说的一向都对!”程雪疾冷哼,见夜谰的脸色迅速变成了砂锅底,忙又补了一句:“你说的也都对,可我还是想试试。”
“不许。”夜谰起身就走。程雪疾却沉着脸没有动弹,见夜谰越走越远,蹲在地上怨念地瞪着他哼唧了一声。
夜谰这才发现小猫“掉队”了,只得又走了回去:“闹别扭也不许,我不能让你出一点意外。”
程雪疾别过头去不搭理他。夜谰蹲下身想揪猫耳朵,岂料花瓣似的猫耳吧嗒耷拉了下来,贴在脑壳上不让他揪。
“不许碰我……以后也不许碰我。守活寡吧你。”程雪疾耷拉着眼皮嘀咕道。
夜谰被气笑了,轻拍他的后脑勺道:“我说小猫咪,上次你可贪得很……”
“住口!我没有!”程雪疾登时涨红了脸,慌里慌张地解释道:“才没有那种事,我……我就是……我……”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夜谰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跟端着个花盆似的往前走去。
程雪疾不太舒服,便正过身子,枕着他的肩膀向后看去,正盘算着该吃点什么,忽然在森林尽头看见一朦胧的身影正站在凤凰花树附近,纤细且高挑,几乎与树影融为一体。
他使劲眨了眨眼,却见已是空无一物,便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安稳地枕着夜谰的肩膀打了个呵欠。
夜谰寻了个还算不错的酒楼,要了个单间休息,又点了一桌子菜任程雪疾吃饱喝足。
程雪疾也不客气,风卷残云地啃了一整条鱼,又喝了点汤水,揉着圆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静坐调息,吃撑的不适感立刻消退了,又砸吧着嘴看向了糕点。
“你说你师父教什么不好,非教你这个本事。”夜谰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模样,轻笑道:“还总埋怨我喂胖你,你一只猫吃两个人的量,不胖就怪了。”
程雪疾虎躯一震,警惕地问道:“你嫌弃我了?”
夜谰挑眉,戏谑道:“嫌弃倒不至于,就怕你压塌床。”
“我已经瘦了很多了!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程雪疾恼怒,站起来掀开衣服露出肚皮:“你看我的腰!细了多少!”
夜谰看着他白净的腹部以及线条柔和的腰身,顿感气血上涌,便嘴角微扬,冲他伸出手道:“雪疾,其实你这样消食是掩耳盗铃,来,我帮你助推内力。”
程雪疾在他抹微笑中察觉出一丝意味深长,却还是在“合籍”的信任感之下乖乖牵住他的手,天真地问道:“怎么助推内力啊……”
夜谰牵着他的手走向里屋床榻:“你先坐定,我们一步步来。”
“哦。”程雪疾脱下鞋袜,盘膝坐在榻上,狐疑地眯着眼瞅他。
夜谰装模作样地坐在他身后,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揉了两圈。程雪疾舒服地咕噜出声,放下戒备的一瞬间,猝不及防地被这双手绕到身前,解开了衣领扣子……
屋外的雨断断续续地又下了起来,打在屋檐上发出阵阵空响。屋内罗帐摇晃,迎合着自窗棂缝隙钻入的风,先是细微,后逐渐变得剧烈,伴随着一声声克制的悲鸣,如同缭乱的风吹过峡间。
程雪疾趴在榻上,腰下垫着枕头,硌得他有些不舒服,想把它推出去,右手刚抬起便被夜谰抓住按在了身后,只得用左手撑着床榻,艰难地扭过头眼泪婆娑地瞪了他一眼:“骗子!”
夜谰倾身向前,感受着脆弱的花一边埋怨着冷风的无情,一边却张开蕊心团抱着雨露,便在他耳边轻吐道:“我就说……你也是贪的。不然怎么跟饿了许久似的,咬得紧紧的不松口?”
“我……”程雪疾刚要辩解,忽然疾风骤雨又起,令他毫无准备之下低喊出声,双腿不甘心地蹬了一下后,被拉着手立起了身子,迎着潮汐逐流踏舟……
……
一晌贪欢,已是深夜。程雪疾趴在榻上昏睡,身上盖了条薄毯。夜谰端来水盆,用汗巾将他擦拭干净,又抱了床被子,盖在他的脚上免得着凉。
睡梦中的小猫微皱着眉头,依旧有些埋怨。夜谰笑笑,将他浸了汗的发丝敛至一侧,轻捻他的耳郭说道:“睡吧,我的小夫人。”
猫儿哼了一声,不知是在回应还是不满这称呼,把脑袋扭向另一边,嘀嘀咕咕地睡得更深了。
夜谰有恋恋不舍地多看了一阵,直到窗外闪过一道黑影。他轻推开窗,迎面被一支沾着泥巴的野花怼在了脸上。只见连枫游扒着窗台低笑道:“谰哥,没坏你的好事儿吧?”
夜谰夺下花,径直穿过窗台浮在空中,将窗户关好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我想做的事儿。”连枫游见他随手把野花给扔了,不满地撇嘴道:“你就不能适当地招惹一下野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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