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狂徒》第8章


她像只老鼠似的夹着尾巴,正准备偷偷溜走,欧阳琛却突然喊住她。
“等一下!”
“啊?”朱月珊宛如被定格般,浑身一僵,好半晌才缓缓地转过身。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收拾?”
据他所知,除非是高阶主管,否则善后工作大家都得一起做,可是除了她,他并没看到任何人。
“喔,他们都有事情,所以先回去了。”朱月珊憨傻地一笑,双颊圆嘟嘟地隆起。
欧阳琛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鸟将分内工作推给新人,变相的欺压他们,这是业界常见的现象,他见怪不怪。
但他不解的是她的态度。“你不生气吗?”
瞧她态度平和,没有丝毫不满的样子,他看了反而觉得奇怪。
“不会啊,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好奇怪,帮助别人却要生气?名设计师的想法,果然和一般人不同!像她这种普通人,真是无法理解。
“你不知道自己被他们欺压吗?他们看你是新人好欺负,所以故意把自己应做的工作推给你!”
真是笨蛋!见她还是那副傻乎乎的蠢样子,他不由得气恼起来。
“不是这样吧!”朱月珊瞠大眼珠,猛摇头说:“他们是真的有事情,所以先回去了,不是故意留我下来,更不是想欺压我。”
“那你说说,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非得丢下你一个人跑回去不可?”
“连大哥说她妈妈高血压住院,佩蓉姐说她姐姐从美国回来,小雅姐说她们最近要搬家,她要回去整理东西,而凯威哥说他家人出去了,他得赶回去喂狗。”
“喂狗?!”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
要是有人敢用这种里荒唐的理由要他一个人留下来加班,他铁定先劈了对方再说。
“回家喂狗也没有什么不对,总不能要狗饿肚子啊。”朱月珊软弱地替抛下她的同事辩解。
“这些根本不是理由!既然能够来上班,为什么不能把事情全部做完再走?说到底,你还是被人欺骗了!”他残酷地点明事实。
“就、就算他们说的这些理由,全是骗我的好了,那也没关系啊!既然他们无法留下来,一定有他们不能留下的苦衷,我能够体谅。”朱月珊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和他辩论起来,但她只是诚实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
“你──”欧阳琛愈听愈气。
他已经好心告诉她,她被人欺骗了,可她非但不受教,还替那些欺压她的人辩解,她有没有脑子啊?
算了!她喜欢被骗、被欺压,那就随她去吧,他不是慈善家,没兴趣解救天下苍生。
当然,他还是会找个时间将这些欺压新人的家伙叫来,再一次告诫他们责任的重要性──不过这么做全是为了公司,而不是为了她。
连自己都顾不了的笨蛋,能指望她顾到大局吗?
如果她再这么不思长进,他也会不客气要她滚蛋的。
“你不是要下班?走吧!”他转过头,径自去找椅子,懒得再和她多说。
“噢……那再、再见!”朱月珊如获大赦,匆忙鞠了个躬,随即转身,以与她体型不符的速度,飞也似的跑走了。
偌大的空间里再度空无一人,欧阳琛一如往常拉了张椅子坐下,然而瞪着空荡荡的舞台许久,他却半点灵感也没有。
今晚的思绪太紊乱了──铁定是被刚才那个笨蛋气的。想到她为那些人辩解时的认真态度,他还是有气。
“算了,回家好了!”
现在他的脑子全被那个胖胖的笨女人气胀了,就算待上一整晚,也想不出什么东西,何必浪费时间呢?
心情不佳的欧阳琛,收了椅子,长发一甩,也转身走了。
第四章
之后几天,欧阳琛又在几个不同的地方看到朱月珊。
“啊,老板!”
朱月珊拿着一根拖把,正在拖楼梯的地板,见到他,同样露出惊喜的笑容,但眼神是羞怯的。
“你在做什么?”欧阳琛完美的下巴努了努那根大拖把。他记得她不是来应征清洁妇的。
“拖地啊!”
朱月珊又是嘿嘿傻笑,欧阳琛一见她蠢蠢的样子就有气。
“负责的欧巴桑呢?”他眼中透着杀气,如果连打扫的清洁妇都敢把自己分内的工作推给她,他一定先拿欧巴桑开刀。
“她扭到腰,可是死也不肯去看医生,是我保证帮她把地拖完,她才勉强肯到医院看病。”朱月珊解释完,又赶紧补上一句:“现在雅琪姐正在彩排,我暂时没事情做,才过来帮她。我并不是不尽责喔,欧巴桑也没有偷懒,你千万不要误会。”
“知道了!”说打扫的欧巴桑扭到腰就好了,劈哩啪啦说一堆干什么?
欧阳琛略显不耐地一甩长发,走了。
隔天——
“喔,老板!”
前往服装秀会场巡视的欧阳琛猛然停下脚步,狐疑地转头四下梭巡,他明明听到朱月珊的声音,可是左看右看,却不见她的踪影。
“我在这里啦!”朱月珊的声音再次传来——从他的头顶上方。
他猛地抬头往上看,看见一个蜘蛛女……呃,因为体型关系,倒比较像衔着一条丝,肥滋滋、在空中扭来扭去的毛毛虫。
“你在上头做什么?!”欧阳琛倒抽一口气。
她以为她是马戏团的特技演员吗?就算是,吨位也太重了吧?她在挑战钢丝的负重极限吗?
“我在帮他们做舞台布置,他们说要在上头挂上米黄、浅绿、橄榄绿,还有草绿色的透明丝纱,要做出渐层的效果。”朱月珊笑着对他解释。
“我知道。”那是他的设计,灵感来自春末夏初的草原。问题是——
“为什么是你爬上去挂?其他人呢?”
“他们在那头啦,因为负责这里的阿康有惧高症,所以我才替他上来挂啊。”朱月珊一边利用钓鱼线控制丝布的长度,一边对他说明。
欧阳琛这才发现,其实她站在梯子上面,而梯子正好被长长的丝布遮住,所以她并非悬空吊在上头。那条隐隐发出光泽的也非钢丝,而是固定丝布用的钓鱼线。
他不自觉松了口气,不敢想象她从上头笔直落下来的惨况。
舞台会凹陷一个大洞吧?他为无辜的舞台担忧。
“那你就不怕高吗?”瞧那梯子的高度,起码也有七八呎高。
“我已经习惯了。我在彰化老家的时候,经常帮我爸爸修理谷仓,那屋檐的高度比这个高多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怕呢。”她俐落地将钓鱼线打个结,固定在灯光的铁架上。
“修理谷仓?”老天!她的父母有把她当成女孩子养吗?
“那时候啊,每到中午吃饭时间,我和爸爸经常拿着便当,坐在屋顶正中央,一边吃便当,一边看远处的风光,那风景真的好美喔。”朱月珊说得很高兴,对于父亲要她帮忙修理谷仓,显然一点都不感到委屈。
欧阳琛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容易被人使唤,而且从不抱怨了。
有什么工作会比修理谷仓更辛劳且更危险?
“老板,关于后台的部分……”这时有人跑过来找欧阳琛。
“那么,好好加油了。”欧阳琛朝朱月珊点了点头,随即和那人匆匆离去。
又隔一天——
“嗨,老板!”
朱月珊气喘吁吁地冲进公司大门,而欧阳琛正要出门,差点像保龄球瓶一样被她撞倒。
“你在做什么?”欧阳琛面孔铁青,因为他为了闪躲她,居然像只壁虎贴在墙上,完全失掉了从容优雅的气度。
“对不起,我去买果汁了。”朱月珊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晃晃手中的袋子。
“你敢利用上班时间溜班跑出去买果汁喝?”真是好大的狗胆!
“不是我啦,是雅琪姐!她说想喝百果山的现打果汁,所以我才出去帮她买,可是百果山和这里有点距离,光是一趟路程就要花去十几分钟,而雅琪姐又说果汁打了之后不能耽搁超过十五分钟,否则果汁的味道会变差,现在时间快到了,我只好用跑的。”
叫她自己去买!欧阳琛差点失去形象地大吼出声。他深吸几口气,才回复冷静的表情。“下回建议她,喝其他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去买的饮料。”
“噢。”朱月珊只能苦笑。
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他不知道吗?会听人家意见的,就不是赵雅琪了。
“那我先回去了,雅琪姐还在等我。”
朱月珊匆匆走掉后,欧阳琛凝视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一件诡异的事。
向来注重女人外貌的他,竟然不再觉得她那张圆圆的大饼脸和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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