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第23章


不会的!他们两人说什么也不可能网开一面。
“难道……”贺香玲哽咽著。她贺王府三百多口人全在牢中,再过个数日若没能救他们,他们全都得身首异处。“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除非……”
“除非什么?”钟贵妃的一句话使得贺香玲重燃起希望。她急急的问:“钟妃娘娘快说啊!哪怕只有一些些希望,咱们都得试试。”
“除非太后肯出面。”
“那咱们现在就找太后去!”
钟贵妃摇了摇头,沮丧的说:“没有用的,我和太后平时处得并不特别好,她老人家也不是这么喜欢我。她在获知钟府的事之后,甚至摆明了袖手旁观的立场。”现在倒有些后悔当时没和太后打好婆媳关系。
“太后若肯为咱们出面,钟、贺两家有救吗?”
“难说。”她真的不确定。“当年索丹青一家原是要抄家,而索丹青屡次救太后于危急,因此太后干预此事,结果也不过免去死罪而贬为贱民。”
“贱民?!”贺香玲倒抽了口气。
不!不要,她不要被贬成贱民,过著那种没尊严、苟且偷生的日子。
要这样,那不如死了算了。
钟贵妃在月光下看清楚贺香玲的表情。她知道“贱民”两字对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女子而言,是多么大的耻辱,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图谋造反这必定是杀头的重罪,能贬成贱民留口气在人间已是种福分了。”
“不!我不要!”贺香玲极为反感,她忽然想起索情。
她对索情身分的羞辱竟要报应在自己身上?不!
“与家人死别,今世不能再见一面的苦和贬为贱民失去身分、地位,哪一种苦较深、较令人遗憾?”钟贵妃红了眼眶,“只要皇上能赦免钟府死罪,就算把我贬为贱民,我也是心甘情愿,可……我只怕连这点要求都无能做到。”一想到自己爹爹罪无可恕的死罪,她真的痛不欲生。
他老人家怎会这般胡涂,竟做出这种事?
“钟妃娘娘──”
钟贵妃拭去了泪水,“我想……太后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了,若连她也不肯做,那……”想著、想著,她的泪水又氾滥了。
贺香玲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也认命了。“我……这就到慈宁宫去试试吧。”只是贱民,这辈子就这么认命了吗?多不甘心呐!
“若要去,此时正是好时候。”此时是夜深人静,若是白天,进出的下人多,只怕贺香玲尚未见到太后就给人捉进大牢了。
于是,带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贺香玲夜闯慈宁宫。她躲躲藏藏地置身于花丛中,两名宫女由她眼前走过。不久她听到宫女开口说话。
“公主,夜深了,外头冷著呢!到屋里安歇吧。”
“母后的药喝了吗?”
“她刚吃了,还直夸公主的医术好呢!”宫女语带得意的说:“太后还说,宫中御医多人,比不上我的小若荷。”
“这些话休得让御医们听了。”索情顿了一下又说:“咱们进屋去吧。”
这声音……那名唤若荷公主的声音,好似那贱婢的。
慈宁宫啥时候有个封为若荷的公主了?是皇上的女儿或妹妹吗?不!她常在宫中活动,没道理连这些都不知道啊!
这时索情和宫女从贺香玲面前走过。
今夜的月色够亮,使她得以看清楚若荷公主的面目,定神一瞧,贺香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索情?!老天!真的是她。
她怎么会入了宫?不早该死于河中了吗?不!不可能的,自己亲眼看见她落水的,而且,她不是不会泅水?
若荷、索情一模一样的面貌,又……方才听宫女的话,她似乎也懂得岐黄。
公主?一个索家庄的贱民竟一飞上天的成了公主,而她,堂堂一个贺王府的郡主如今竟落得遭人通缉,过著躲躲藏藏的日子。
这有天理吗?
贺香玲的牙龈咬得酸疼,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公主,我在这儿呢!来啊,来捉我啊!”这头的宫女喊得起劲,那头的宫女可也不输人。
“公主的耳力真不好,都已当了那么久的鬼了。”
四、五个宫女在慈宁宫的花园内和索情玩起游戏来。
用布蒙著眼的索情循著声音来源四处扑了空。她玩得满身大汗,心情愉悦,“别得意,待一会被我捉到了,看我怎么整你们。”
“来啊、来啊、在这儿呢。”
索情辨明声音来源,使劲地扑了过去。过低的围栏下即是深不见底的慈宁池。
她扑了空,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眼看就要落水,宫女们个个惊骇地瞪大眼,连“危险”两字的声音都卡在喉咙出不来。
忽地白影一花,一只有力的手臂将索情拦腰抱起,飘然落于另一端的桥上。
索情惊魂一定,立即拉下蒙在眼上的布。
“是你?”竟是那日她在冬猎地点对她轻薄的男子?
虽痛恨这色狼,可……他真是好看,也不知是因为他太俊美,且此时又被他搂在怀中,抑或对他痛恨至极,她竟红著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咱们又见面了。”她对他全然陌生的表情,令萱雪寒没法子在她面前表现出他的真挚。没有知心人,他的深情向谁以对?隐藏住他真心的是他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具。
“这是皇宫大内,你怎么进……进来的?”
“用走的进来的。”他嘲弄的看著她。
“来、来人……”索情要叫人将这无赖撵出去,这才发觉她仍在他怀中,被他抱在怀里。“喂,放我下来啦。”莫名地,她心跳又加快了。
“你还欠我一样东西,给了我之后,我才放你下来。”他冷魅的眼中微微地眯上,那眼神真是坏到最高点。
“我可不曾拿了你什么,要我还啥?”这男人……好像有一双会勾魂的眼,那眼神坏坏地,可……好美!
怪了!她……她今天吃错啥药?怎……怎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这种轻浮的男人,她不最痛恨吗?怎……怎还会觉得他好看、吸引人呢?
“方才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你,你欠我一句道谢的话。”
“如果你只是为了个‘谢’字而救我,当初你就不该鸡婆!”索情倔强的把脸昂得老高。
没变!她倔强高傲的神情仍是没变,现在这样的对话,他在京城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不也为了个“谢”字跟他讨价还价了半天吗?
索情,怎么你都忘了?
前几天他和太后见过面,确定若荷公主就是索情,可确定了又如何?她根本记不得他是谁,就算她在梦中也曾梦到有人叫她索情。
萱雪寒放下了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流连在她绝美脸上的眼神是复杂的。
这人怎么这样看他?这张脸在哪儿见过?她在冬猎才第一次见到他吗?不!
“我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真的?”萱雪寒有些激动。
她若能想起他的话,那真是……“是梦中吧。”这人干啥脸色马上一变?这种人真可怕,脸上仿佛准备了千百个面具一样,说变就变!“若是梦一定是恶梦!”她向他扮了个鬼脸。
第十章
她的话令萱雪寒哭笑不得。他的索情丧失记忆之后,性子变顽皮了。
“若这恶梦一直跟著你不放呢?”耍无赖,他萱某是一把罩的。
“你在诅咒我吗?”索情瞪著他,对宫女说:“把这人赶出慈宁宫!”
真是够不顺眼了。
“公主……他……”老天!这、这怎么可以?宫里上下大概就只有这新封公主不知道眼前这俊美公子是萱王爷。
“把他赶出去!”
“若荷,不得无礼!”太后的声音充满宠溺,“眼前这位可是萱王府的萱王爷。”
他这色狼是王爷?!索情的脸涨红了,可又不甘心,“母后,可是他……”气不过嘛!
“萱王爷,如何?”太后忽问。其实,她是有意让萱雪寒和若荷独处的,期望他能唤起若荷的记忆。
“她不记得我。”萱雪寒苦笑。
“无妨,慢慢来。”这种事本来就急不得。她换了个话题,“对了,钟、贺两府的事处理得如何?”
“六百三十二口人原本明天要问斩,正逢打明天起一连七天的大法会,因此刑期可能延至法会过后。”
“唉!钟国丈和贺王爷两人犯错,累得家人得陪他们死,不值得。”太后叹了口气。“六百三十二口人命,前天贺王府的郡主曾乞求本宫干预此事,我回绝了她,若答应了她的请求,这不坏了朝纲?以后欲图谋不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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