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相容》第24章


“没有。”他知道她话里的“她”是谁。他当然也曾幻想过与她在五光十射的舞池里翩翩起舞,与她脸贴脸、手握手,相拥厮磨在每一支华尔滋里……
“唉……暗恋很苦吧!”她轻靠在他的胸前,裙摆随着他的舞步轻盈飞翔。
“不打紧,可以加倍喜欢。”早在几年前他就有所觉悟,只是付出的心岂是说收就收的回来的!
爱若是那么容易就放手,世间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痴情男女。而他也是深陷红尘的其中一人啊!
“如果是我,极可能半途而废。”佩服他的一心一意、贯彻始终。“对了!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可能先休息一阵子后就到美国去。”为她远离祖国,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直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毫无怨言。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哦……美国啊。”那个她不想踏上半步的国家。
“你呢?暑假有何打算?”
“去南部玩。”师父要去南部讲习,她当然跟着去,也许去玩玩就不会老是想起他了。而“他”再也不会威胁到她们了,十年恶梦就此结束是该庆祝一下。
“舍不得我,嗯?”以为她的沉思是不舍离情。
“有点。”T大里能称得上知心朋友的没几人,恰好他又是其中一个。
“我还会待上几个月,如果真舍不下我,那我是不介意多带个行李去美国啦!”
瞧他委屈地像是带个拖油瓶似的!
“我才不跟你。”她头一偏,在他腰上的手报仇地掐住结实的肉。
咦,他怎么没有痛楚的表情?也许是她力道太小了,回去该练练手劲。
“不知足的小东西,多少女人不计代价想跟着我,只有你不领情。”唐恒优对自己十分有自信。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拿不出自信放手去追。
“哼,我才不希罕哩!”他是很优秀、也是个很棒的情人,只是他们之间不来电。
唐恒优惩罚地绊了她一下,让被小礼服束缚住的傅宜超跌入他怀里。“投怀送抱呀!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是故意的。”她嘟起嘴,雨滴似的粉拳纷落在唐恒优身上。
冷眼旁观他们的常霄,脸色逐渐黯沉。本该是他的女人,却偎在别人的怀里,早该死心,却还是念念不忘。
他天天对自己耳提面命说自己不需要傅宜超,但她夜夜侵入他梦里,让他辗转难眠。
见她与别的男子亲热,心痛不断加大再加大。也许放暑假到公司帮大哥处理繁琐的业务,可以让他暂时忘记她,最好能永远遗忘她。
时光匆匆飞逝,短短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所有的景物大都没什么巨大的变化,只有大树长壮了点,小草长高了点,原本含苞的花,此刻已是娇艳绽放。
傅宜超在南部整整两个月,带回来最大的战利品就是一身健康的麦芽肤色与新学的各式游技,还有又征服了一岁。
天才就是天才!短短两个月,无论是蛙式、蝶式、仰式、自由式、狗爬式……
全都手到擒来。在炎炎酷暑里,泡了六十多天的水真是通体舒畅呀!凉快到底……
再次见到常霄是在电机系的课堂上,他削瘦了好多,是……因为她吗?她不敢多想。
好不容易带着平静的心回来,在见到他后如止水般的心湖又掀起了波澜。原本打定主意,不做情人也能是朋友,现在……
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在图书室里找到了常霄,却又不敢进去,只好站在门口等。
幸好!她的运气不错,没让她等太久,就见他走了出来。
可是……他却无视她的存在,从容地行经她身边,与欲言又止的她擦身而过。
傅宜超鼓起勇气跑了过去挡住他的去路,逼自己正视那双冷眼。“这……这是之前向你借的书,现在拿来还你。”别怕,他不会吃了你。
常霄不语地接过书,绕过障碍物。该死!她干嘛又出现在他面前。
“等一下。”傅宜超又叫住了他。到了嘴边的话却硬是出不了口。
常霄懒懒回头,举眉扬目瞪视不知因何事叫住他的人。她又想做什么?
依他的意思是要她走过去?傅宜超见他没有前进步伐,只好自己走过去。
没办法,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谁叫她背叛他。
“我……们还是朋友吗?”忍了多时的话终于吐出了口。
“我不需要朋友。”他不留余地拒绝她后昂首离去,不再眷恋她的容颜。
她踌躇瑟缩在他锋利像刀的眼神下不敢再向前。好吓人哪!是她先拒绝他的不是吗?看吧!不可活。
心碎的滋味,她总算是尝到了。一股灼热刺痛了美眸,温热的液体慢慢流出。
升二上的四个月又飞快地从指尖溜走了,快的让人惜手不及,这对度日如年的傅宜超无疑是一种解脱。
这些日子中,她还是鼓足勇气断断续续地找机会接近常霄,不求他能原谅她,只希望能成为朋友。就只是普通朋友,别无它意。可是每次都屈服在他犀利的言词与不屑的眼光之下,让她不由地想放弃。
还好,唐恒优时常回来学校陪伴她,打发无聊的时间,让她不至于被内心的空虚孤寂所淹没。
爱情故事总是轰轰烈烈、曲折离奇,充满苦与泪,就像八点档连续剧一样高潮迭起,绝无冷场。
爱情故事之所以凄美动人、引人遐想,就是在于它的不圆满。
而她——傅宜超,生平第一个爱情故事,第一个喜欢的人,似乎也要在不圆满之下画上句点……
第十章
小超变憔悴了!回学校后,同学一致地认为。她不再说说笑笑,不如以往活泼,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眉宇间常停驻着淡淡忧愁。
再加上耐不住台湾潮湿与多变的气候,她又染上这一波的流行性感冒,所以大家就将她的憔悴与感冒联想在一起。
而她自己本人则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也许是神经已经麻痹了吧!倒是连绵不断的梅雨,不得她心烦意乱。唉……
常霄已经好多天没来了。从寒假完他就不曾回来学校,是家里有事吗?唉……傅宜超,你承认吧!你心里是有他的。她在心里画押招供。
“你学人家减肥呀?把自己弄成这样,像根竹竿似的。”这是第几次的叹息声?驾驶座上的唐恒优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她家门口,支肘聆听身边荡来串串的轻叹声,不禁觉得好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傅宜超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不止因为流不停的鼻水让她好难过,还掺杂着其它她不想多加思考的因素,头昏昏地懒得和他斗嘴,斜睇他一眼,拉开门把下车,又被他拉回。
“怎么最近心情愈来愈差,有心事不妨说出来。”认识她一年半,多少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也该尝到苦头了吧!
“常霄好多天没来学校了。”他还好吗?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你一见。秋天的风一阵阵地吹过,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恶卒”的心被电台正播放的歌给击中。击得让毫无招架之力的心,原本已结痂的伤口又溢出了鲜血。
最爱你的人是我啊……
“你还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仍然忘不了他。”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细雨蒙蒙老实道。
是不是这样的夜晚才会这样的想起你?分开近十个月,他还是一样每天准时来她梦里,与她相会。
“别否认了。你根本早就爱他爱得无可救药,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他一语点破。“还傻得用另一个男人来驱离他,你在感情上的驽钝实在让人大吃一惊耶!”他挪揄道。所谓另一个男人就是说他自己。
他一直都是旁观者清,只有她是当局者迷啊!当初他就不赞成她用这种烂方法来让常霄死心。好了!这下子看她怎么办。
用别的男人来让爱自己的男人死心,实在是下策中的下下策啊!这个历史的教训,唐恒优会时时警惕自己别重蹈覆辙。
她真……的早就爱上他了吗?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好希望回到十个月前,那段有他在身边的日子。那时的他温柔体贴,而不是像个刺猬一样,刺得她遍体鳞伤。
她后悔了!她不该用这种方式赶走他,让他恨她至今。
“看来该是我这个‘假’男友退出的时候了。”她也该觉悟了吧!若是再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归向,她就等着长伴青灯。
“什么意思?”怎么人变瘦了,连脑子也不灵光了。可能感冒使得脑细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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