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散流年(上)》第19章


“多少块的?”她低下头开始找其他袭击到她的凶器。
“一千,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弄丢,不过丢也是只丢在车里吧。”他从后视镜里又看了她一眼,好奇地问她,“怎么,你有兴趣?”
“反正也没事做,不如找点事情来做一做。”她看着手中抓到的拼图块微笑,看来她已经想到逃出尴尬氛围的借口了。他好心提醒她:“太多了,很难拼的。”
“那可不见得,我要试试。”她把拼图板放在膝盖上,然后把那些图块放到一边,从里面拈了一块放到她认为的最正确的地方。
“我只见过一个人玩拼图玩得不错,但是这一块的话,起码也要一天搞定。”他可没有轻视她的意思,只是不想她死那么多脑细胞而已。
“那个人是谁?”她状似无意地问起。
“一个老朋友。”他微笑,淡淡地一句话带了过去。
“哦。”她轻轻地接了一句,没有追究下文的兴趣,继续研究面前复杂的拼图。
原图是一张风景人物图,淡蓝紫色的薰衣草田里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女孩,背影孤孤单单的,但是那大片大片淡蓝紫色的小花却盛开得那么绚烂热烈,仿佛是两个极端,一个那么寂寥,一个那么喧闹。
“你可真会买东西。”她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你有兴趣?”他微微扬眉,“你有兴趣的话就带走慢慢拼,反正放我这儿也是白放了,浪费。”
“是吗?那我可不客气了,拼好了我请你看成果。”她忍不住莞尔一笑。
他在驾驶座上没有回头,只是笑了一下,抬眸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第六章 相似(2)
她也没有做声,认真而专注地看着膝盖上的拼图,偶尔放上一块进去,直到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扰,这才放下了拼图的事。
看一眼前面齐东阳的背影,她轻轻咬了下唇,这才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HELLO。”电话那头的司骏依旧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口气风骚得要命。
“你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简直像是在办公事,这样的说话方式让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
果然那头的司骏大受打击,“拜托你表现得兴奋一点、亲热一点好不好?”
她忍俊不禁,“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要我兴奋亲热?你杀了我吧。”
“我才不要,难道你是要我这辈子打光棍吗?”他立即叫起来。
她忍不住耳根发热,啐了他一口:“你再说这些混账话,小心我就不理你了。”说着话,却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齐东阳。
他的耳朵里塞了耳机,看样子好像是MP3,是因为她打电话的缘故,所以才把MP3拿来用的吗?
她的目光顺着他乖顺的发尾一直落到他的肩头,他坐在前面的时候,腰背都很笔直,肩膀处的衣服褶皱形成的弧度有种格外坚毅的味道。
她慢慢垂眸,继续认真听司骏说话。
“我大概后天就可以回市内了,你到时候有时间吗?”司骏兴致勃勃地询问。
“后天?”她迟疑了一下,“我不清楚,因为我今天回家,已经请过假了。”
“回家?”他立即指控她,“我不在的时候你偷偷回家?”
“什么叫做偷偷回家?”她微微笑,车子拐了个弯,有阳光正好侧照了进来,一瞬间的明亮后随即车内又暗了下去。
快要入夏了吧,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赶得上最后几天的花事。
她伸手摇下车窗,外面的风“呼”的一下灌进来,她仿佛受了惊吓似的,朝后猛地靠了过去,膝盖上的拼图板几乎都要翻掉了下去,连忙伸手给按住,但是上面还是有不少刚才拼好的图块给打乱了,薰衣草田中间出现了一片混乱,那一小块狼藉的空白就像是突然被掏空的心脏似的,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内容。
微微叹一口气,她只好再一一帮它们复原。
齐东阳抬头看一眼后视镜,发现她的脸上又出现那种怔忡的神情,他不自觉地扬起了一边的眉毛。
总是这样,在没人发现的时候,她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上一刻有多明快,下一刻就有多迷茫,仿佛前一刻那个会说会笑仿佛很快乐的人不是她一样,又或者人前的明快只是伪装,这样的她才是真的她?总是满腹心事的样子,真的很怀疑,究竟是怎么样才可以像她那样,似乎强颜欢笑也能做到几乎没人察觉。
电话里的人是谁?是那个送花给她的人吗?
那个人有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
还是她的不快乐正是因为那个人才引起的?
风透过半敞的车窗钻进来,他耳朵里充斥着MP3里的歌声,一颗心却悄悄流连在她身上。
男人习惯保护弱者,纯粹是他们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但是此刻,他不仅仅表现出了浓浓的保护欲,他还对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要怎样,才能明白她此刻在想什么?
她似乎是很怕他的,虽然现在可以很熟稔地说笑,但是他知道,一有机会,她就会从他身边逃离,仿佛是刻意要划出的距离,一旦超越这个距离,她全身就仿佛警铃大作,提醒着她快点走开。
她……
影影绰绰中,对面好像有辆车迎面开了过来,身后的座位上传来她的惊呼声:“小心!”
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打方向盘,车子朝左侧去,和迎面而来的车子擦身而过,只有毫厘之差,堪堪避了过去。
他没有回头,抱歉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没关系。”她反倒安慰他,手中的电话已经放了下来,“在想事情?”
他不好开口,只好顾左右而言他:“电话打完了?”
“嗯。”她点了点头。
顿了一下后他以为她还要说些什么,她却又安静了下来。
“是那个FLOWERSPRINCE?”想到同事们送那男人的外号,他微微笑了一下。
她一怔,随即不自在地应了一声:“是吧。”
“你男朋友?”他很八卦样地刺探。
“不是,”她仿佛急急分辩一样,“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他疑惑地皱起眉,“听你们说话好像不太像呢,难道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他只差没有明白无误地跟她说她是处于恋爱中了。
她却愣住了,半天没有接他这句话。
是吗?
她做了什么会让别人以为她和司骏在一起了?
都说人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这次呢?会不会是真的正像他说的那样,其实她已经算是和司骏在一起了?
明明她没有忘记她爱的那个少年不是吗?
“你根本就是习惯了司骏的呵护。”心里头有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在提醒她。
她没有!
她没有忘记谁才是她爱的人,她从不曾忘记过!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那么,司骏算什么呢?
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他像一棵树一样,挡在她身前,细心地陪伴在她身边,像她的精神支柱一样,牢牢地为她撑出了一方晴天。
她感激他,多过了喜欢他。
或许别人可以接受这样的感情,但是她……绝对不可以。
在她心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可以。
或许是她太自私了,她明明知道司骏对她的感情,却还是放任自流,任他付出,而她理所当然地接受,心中牵牵念念的,却另有其人……
阳光那么好的天气,她却突然觉得冷,心仿佛跌入无边的黑暗之中,暗淡、憔悴。
“没有。”她突然开口,一半是解释给他听,另一半,却像是证明给自己听。
“呼”的一声又一阵风灌了进来,齐东阳连忙伸手去摇车窗,“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微笑,低下头认真地看那拼图。
他却突然开了口:“你是不是怕我?”
她无奈地笑,“是啊,我好怕你的。”
“真的吗?”他很怀疑。
“是啊,怕死了,见到你就想立即逃开。”她想到之前的某天他似乎也这样问过她。
“真的?”他失望似的开口。
“才不是呢。”她笑了起来,抬头看他一眼,“或许以前很怕,但是后来就不会怕了,毕竟,我也看到了你并不怎么可怕的那一幕。”
“例如……”他不记得他自己有做过什么让她觉得不再怕他的事情。
“例如……仿佛被抢匪洗劫过的房间?”她掩唇吃吃笑了起来。
齐东阳俊脸微烧,不好意思地辩解:“那是例外。”
“是吗?”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换她来消遣他。
那次对他来说,可能当真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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