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嫁》第14章


的男人,又要她死,她还来感谢我?傻不傻啊?”
她就是这点不可爱,嘴巴毒,心却是最好的。董宣睇了她一眼,“我知你说要下嫁给宋兄,还有要毒死嫂夫人,都是为了救宋兄——干吗总爱当坏人呢,湖阳?”
“咳咳咳——”半片桂花糖藕卡在湖阳的嗓子眼里,差点没把她呛死,“放肆!你叫我什么?”
他当没听见,刻意岔开话题:“这桂花糖藕做得好是好,就是这桂花糖味道次了点,你该尝尝我腌渍的糖桂花呢!”
他还会做糖?这男人对糖的嗜好简直要登峰造极了,湖阳真要对他另眼相看。
他会的远比她想象中多得多,“我做的糖桂花可不是用糖腌的,而是用梅泥浸出来的。”
“梅泥?”她的脑中泛起无限遐想,“泥土泡的桂花也会香甜?”
“你还真是公主殿下,连梅泥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董宣连比划带描述地絮叨着,“夏天黄熟的青梅摘下来打成浆,放在炎炎烈日底下暴晒。连晒三日之后方取了筛子过滤,把净好的梅浆搁在一旁。等秋日里树头上的桂花开了,取盛放之极,香气浓郁的时日采了,放到梅浆里浸着,隔日捞出沥水,再撒上盐巴装进罐子里,压了竹片,拿泥土封了口,待想吃的时候就取出来。这样做出来的糖桂花放上个五六年也不怕,色香味如新采摘时一般,香气浓郁却不粘稠,口感甜美却不腻味。”
他说得连她都不禁心动了,他偏在这时丢下食饵,“下回你去我家里,我从窖里取了糖桂花请你吃甜汤。”
她很想摆出公主的架子呵斥他休要乱了尊卑,可是……好吧!为了他描述中极品糖桂花,她就暂时放下架子,与他同流合污。
两个人凑到一起大快朵颐,繁锦从旁看着万分满意。每每董大人到府上来,虽然公主总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可都能多吃点饭菜。
这董大人还真是有意思,比那个什么大司空宋大人质朴多了,喜怒都写在脸上,不用人费心去猜。
“董大人,您日后常来啊!”
繁锦笑吟吟地躲了出去,惹得湖阳在后面骂道:“这小蹄子,到底谁是主子啊?她倒当起家了。”
“这都是你平日里没真心把她当成奴才才成这样啊!”他对她的性情早已了如执掌,嘴硬心软是她的本色。
两个人喝着聊着,不觉夜色已深。所谓酒壮怂人胆,在酒的怂恿下,董宣咋咋呼呼叫嚷开来:“湖阳……”
“你叫我什么?”他又叫她名字了,这回她可没听错。
“嫁我吧!”
“……呃?”这档子她开始怀疑她耳朵有没有坏了。
他端着酒盏,有一句没一句地嘟囔着:“宋兄是因为家中已有夫人,所以才不能娶你。我至今孤身一人,你……嫁我吧!”
她没有说嫁,也没有说不嫁。
这倒不错,起码没有断了他的前景,让他可以有事没事就往公主府里跑——这一个月下来省了多少饭钱啊!
他造访公主府的频率已经到了每到晚饭时间,不等他到,繁锦就不开饭的境地。
所以结束县衙内的公务,他马不停蹄地就往公主府里赶,生怕湖阳等他等到饿肚子。
第7章(2)
他兴冲冲地走到公主府门口,猛一抬头愣住了——这宋家夫妇怎么了,两个人还真是默契十足呢!上回是嫂夫人等在这里,这回轮到宋兄了?
董宣远远便喊道:“宋兄,你这是来找湖阳?快进去吧!”
湖阳?他不称呼长公主为公主殿下,居然直呼其名?宋弘面露微愠,“董大人,你莫要忘了尊卑,再怎么说公主殿下也是当今皇上的长姐。”
“她不介意的。”董宣挥挥手,没看出宋弘面上的不善,仍是一个劲地招呼他,“走走,跟我进去吧!你赶上好时候了,今天厨子做了烤羊腿,你也来尝了鲜。”
宋弘不动不摇,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好似头一天认识这个人。
他的怪异终于让董宣有所察觉,他放下一直拉着宋弘的手,显得有点尴尬,“宋兄,你……这是怎么了?”
“该我问你怎么了才是。”
宋弘甩开他的手,朝来时路上走去,连一句道别都没有,看得董宣一头雾水,“这夫妇俩还真是奇怪。”
董宣摆摆手,瞬间忘了这档子怪异,径自走进公主府等着享用他的烤羊腿去了。
远远见着他,除了湖阳,满屋子的宫人侍女都行动起来,以繁锦为首,大家开始准备晚餐。
在他的谆谆教诲下,湖阳暂时放下酒盏,改在每日用餐前喝些大麦茶,听他说是消食去郁的,可用了一阵子,她还是觉得心口堵得慌,主要是因为……他!
“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董宣董大人,我知你月俸不多,又素来清廉,可你也不能把我这公主府当成你享受好日子的地方啊!”
这家伙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直呼她的名讳也就算了,时不时就将要娶她的话挂在嘴边,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听!他又来了——
“你要是嫁了我,是希望继续住在这公主府里,还是愿跟我回县衙后院滚巴滚巴。”
湖阳直翻白眼,“我说董宣董大人,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当真以为本公主好脾气,容你恣意取笑?”
“我是认真的。”
他也很苦恼啊!她干吗总不把他的话当真呢?放下手中用蜂蜜烤出来的,香喷喷、甜丝丝的羊腿——这样算够认真了吧?
“再说一遍,湖阳,我是认真的,我真心娶你为妻,真心请你嫁给我——我不说什么下嫁不下嫁的,因为两个人成亲结为夫妇,就没有谁低下或高贵。单凭我想到了这一步,你就该明白我是……真心的。”
他的真心,她为什么看不出来呢?还是,她装作不想看见?
忽然之间,董宣的心头涌起庞大的失落。话,也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你还在想着他是吗?”
听他提起这个“他”,湖阳以为他误会了,“你是说宋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他误会,她想向他解释,于是她便说了:“当时向皇上提出要下嫁给宋大人完全是权益之计,不如此根本无法救下宋大人的性命。这点,皇上也是知道的,我以为你也是知道……”
“我知道你并不爱宋兄,可他呢?”
她茫然地望着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暗示,可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会知道她的真心。
“他呢?你死去的丈夫——马毅,你还爱着他对吗?”
那两个字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她的心头霹开一道缝,心裂开了,流着外人看不见的血和伤痛。
她慌了,“你怎么会知道?”他不该知道的,马家知趣地从不主动提及此事,她和皇上对此更是讳莫如深。
难不成……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在府上宴请马功成,我记得我喝多了,我记得我对着他的脸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可后来我见到马功成,虽说他有点别扭,可好似并不知道什么。难道……难道……”
她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如同看到自己最不愿展示出来的一面,“是你,对不对?后来我抱着的那背……属于你,是不是?”
她早该猜到,那么年少的马功成不可能拥有那样一个男人宽阔、温暖到足以让人安心的脊背。繁锦也说那晚董宣来过,亲自照料醉倒的她躺下,加上之后他怪异的举动……
那晚是他,那晚她抱着的、喊着的、诉说的人竟然是他——她早该猜到。
“所以呢?”她望着他,悲由心生,“知道我是个寡妇,可怜我?同情我?所以,想娶我?”
“你又为什么这么些年都不嫁呢?”他抛出心底最深的疑问。
她是什么人?
皇上最宠信的人,这东汉天下的长公主。
只要她一声令下,这世上多的是人愿倾其一切只为娶她为妻,她又为何蹉跎到今日呢?之前他以为是因为她的傲慢,她的眼高于顶,以至于认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自己。
可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发现她的美好是那样深刻,深刻到即使没有公主这顶招牌,她也足以吸引这世间的男人舍弃性命来爱她。
那为什么不嫁?
“因为……因为你还爱着他——你死去的丈夫?”
她背过身,不愿让他洞悉她涌到眼底的脆弱,可她的悲伤却是那么显而易见,让他无法忽略。
他该说点什么,董宣这样以为。
“我知道他是个英雄,是这汉室江山的英雄,也是你的英雄。可他已经战死这么多年了,如果他泉下有知,也希望你嫁个好男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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