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乐露露》第4章


“她!”他立刻把我的手举起来。
“阿你是傅夫朋?”老板娘说话漏风漏风。
“傅非朋啦!”
“好啦,非就非咩。”老板娘来回看著我们两个。“嗯,阿既然是夫妻,怎么每次我都只看到她跟别人来吃饭,都没有你?”
傅非朋笑得好得意。“你看你看,连老板娘都数落你不对。”
哼!我要是这样就被他吃死我就不姓陆!
“身分证我看。”从老板娘手上接过来,我一眼就看到那个日期。“老板娘,你看那个发证日期已经是五年以前了啦,才不准咧!”
“那意思是说你们离婚喽?”
“对呀!”
“不对!”
“阿你们到底是离了没有?”老板娘又把菜刀举高了。
“没有!”
“有!”
“你明明就是傅太太!”
“告诉你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陆小姐!”我踢了他一脚,非常用力。“要找傅太太?回家找你妈啦!”
第二章
“露露。”二马偷偷跟我招手。
“干嘛?”
“过来,我有话问你。”
“没好事就不必问。”我把椅子转向,开始跟报表奋斗。
二马看看左右,下班时间差不多人都走光了,他索性跑过来,随手抓起几张白纸遮住嘴巴,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跟傅总是怎么回事?”
“老样子啊。”
“少来。”他低下头,贼兮兮的笑容再度出现。“老板娘说,傅总在她店里大喊,说你是他老婆,连身分证都掏出来了!”
“然后呢?”
“你哪时跟他搞上的?怎么没半个人知道?”
不是我爱说,男人的嘴巴坏起来吐出来的东西真是够脏的,开口闭口的字眼都是粗俗得要命的鬼打架!
“我要是真的跟哪个男人有了什么,需要跟你报告吗?”
“是不需要。”傅总大人冒出来,一脸横眉竖目。“你该报告的对象是我!”
“傅总,刚才业务部小贾来电,他说下午想跟您约个时间谈谈。两点半还是三点好?您觉得呢?”我当场变身成为专业好秘书。
“我桌上电话在响,先走一步。”二马立刻开溜。
“人事部门新来的林桑也说想跟您讨论人事新方案,听说是和工时案有密切关系的相关研讨。”我把memo纸翻一遍。
“傅总大人请自重,办公室人多嘴杂,请您万万不可逾矩啊!”我把歌仔戏加国剧里,贫家小女子面对有权有势恶霸公子的动作学得唯妙唯肖。
因为我听到偷笑的声音。
“小芹你够了,我的动作哪里不漂亮,你这样背地里笑我?”
“我——”她突然被我点到名,差点被口里的珍珠奶茶给噎住。
“老实说,你上次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吗?”她好不容易咽下去,但是一脸茫然。“我跟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傅总长得又高又帅人又好,加上家世优厚,是个难得的好对象,单身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绯闻,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
小芹的脸整个爆红起来。“我——我才没说过,你乱讲!”
“咦,难不成是我记错?”我把小芹的奶茶拿过来慢慢啜饮。
傅总的脸色迹近透明状态,看不出是恼是喜。
真不好玩。这人愈来愈精了,普通级的招数看来是为难不了他。好吧,那就这样吧。他要不惹我我也不会找他麻烦。
“陆小姐,今天上午的传真有点问题,你跟我进来。”
“什么传真?我没收到传真啊!”
他挑挑眉毛。“在我桌上。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那表情的意思好似在说:你怕了?不敢?充满挑衅的意味。
唷,傅总经理呢,我好怕唷,怕都怕死了,我不过一介小小秘书,当然怕死你啦!
“是哪家发过来的?”
“我不记得。”
“什么时候来的?”
“很早。”
“多早?”
“早在你我进公司之前就到了。”傅非朋看著我,两眼冒著几簇火光。“还有其它问题需要我效劳吗?陆小姐。”
“您客气了,傅总大人。”
这下子可好,我不跟他进办公室都不行。
基本上,我很讨厌他这间办公室。大得跟会议室差不了多少,甚至连摆设形式都像会议室。大大的方桌放中间,座位两边各放两台电脑,一边是即时股市行情,一边是公司系统专用。
还记得多年前我就是在这同一个地方,同一张桌子,跟同一个人说再见。
只不过当时心高气傲的我曾经夸下海口:“从此一刀两断,互不相干。”但现在却已和他朝夕相处四年有余。快五年了。
好吧,小女子原就算不得大丈夫,偶尔食言几句算不得什么。
然而午夜梦回难免心惊,心中慨然。
说好要给自己一个新生活的,怎么又还是和他纠缠不清呢?
说来说去,大概只能说放不下吧。到底是曾经相知相恋两三年的爱人,即便时光荏苒,也不是说分就能分得一乾二净的。
况且,他似乎也没打算“六根清净”过。
“传真在哪?我看看出错的地方好去改。”我整整脸色,拉拢裙摆。
我注意到他的眼光在行经我的手经过裙摆大腿之间时闪烁了一下。不要脸的色鬼,还是一样死不正经!
“在这。”隔著足以容纳十几二十人的会议桌,他伸出手。
傅非朋,你真是够了!存心把我抓进来要著玩的啊!
可惜当一天的和尚就得撞一天的钟,我不过是个道行资浅的小和尚,只好乖乖任由他唬弄。
“是,傅总大人。”我甜腻著嗓音,不情不愿地乖乖绕过桌子走过去。
他说的可真是客气,什么几张传真,根本是厚厚一叠!我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搞什么鬼,这些东西为什么都没经过我?如果说总经理必须自己负责打理这些事情的话,那还找我来上什么班?
搞清楚,我陆露可不是来当他傅非朋办公室的花瓶!
“还有没有其它的?”火大,这些东西一整天都不见得忙得完。
“传真?没有。”他从电脑堆里抬起头来。“二马说的男人是谁?”
哼,你管得著?心里真想回他这么一句。但是想我陆露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优秀秘书管理人员,EQ可是一等一的好,才不会因为他随便几句话而抓狂。
“他说的是傅总大人——您呢。”我再度赏给他一记美丽的笑容。
“是吗?”傅非朋显然不肯相信。
“不信,您可以亲自问问他。”我谅那只二马不敢在背后说我坏话。
电脑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哔哔声,看来是他的股票数字正在做不知是往前还是往后的大跃进。
赚钱是好事,我也想赚大钱,可惜我和钱的缘分总是不够深不够浓,常常才刚见面就要分开,真是心伤难忍啊。
“你还要跟我闹多久?”
“我想,应该是傅总大人您忘了之前合约是怎么签的了吧?”
“露露你——”
“公事公办,既然签了约就得照章行事。”我对他微笑。“多年前,傅老太太曾经这么教导过我,陆露今生没齿难忘。”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戚戚然。我一直以为他会开口说什么,也在心里暗自忖想回击的对白,但是他终究一句话都没有。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到了这个时候,我其实应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右边由上往下数第三个抽屉里面第四个暗格里放的那封辞职信。西元两千年十二月的那一个版本。时间上算起来差不多是我来公司第四年的第十一个月吧。
每次都是这样,想著要离职的时候算算年资看看时间,才发现再多拗几个月就可以领年终,再多拗几个月就调薪,再多拗……
就一直拗到现在。
差一个月就满五年了。
五年。
五年前的我在干嘛呢?
五年前的他又在做什么呢?
眼角瞥见他窗台边缘摆了一盆绿色小盆栽,心形的叶面深浅不一的绿,染出这个空间里的一线生机,心里有一个小角落突然有些隐隐作疼。
说到底,之所以没离开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的是跟他的过去还是安逸稳定的生活?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习惯了待在他身边,至于是什么样的身分倒不是那么重要。
尽管在他面前我的姿态一向摆得极高,并且以视他如无物为一种玩乐的享受,故意装小可怜,把他气到无话可说,掉头离去……
不可否认的是,夜半时分自己一个人醒过来瞪著天花板的时候,我还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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