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辄落玖天》第63章


韩思迁是除了楚赭之外在这么多年中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这个人是那么的厚脸皮,处事永远如此不周全,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纯洁的气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无人的马路上偷偷牵起他的手,对他说着喜欢的字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不开心的时候会主动过来给他打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如此的温柔如水……
其实,早就有答案了吧。
秦异注视着韩思迁,有些干涸的嘴唇在韩思迁眼里还是如此的引人入胜,朱唇轻启秦异觉得他现在要说些什么:“我……”好像喜欢你。只是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韩思迁打断了,他像是已经知道秦异的答案又像是不愿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的话,他惧怕那句话,怕不是自己心里的那句,他怕,怕那个答案,终究自己还是败在这个人的身上。
韩思迁伸手按住了秦异的后脖颈,这是他很爱对秦异做的一个动作,那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按住了那里他就总觉得秦异还是将他归在了信任的那些人一列,总是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在没有得到明确回复之前这是他能安慰自己最好的方式。
“喂,老家伙,我说,我不打了,我愿意承受你们给的一切处罚,可我有一个要求。”他字正腔圆地缓缓道出,自始至终眼神始终落在秦异的脸上,他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好好的,好好的将面前的这张面庞牢牢地刻在心里。
“哈?你还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吗现在?”九位阎王似乎对他的态度十分不屑,也是,一个濒死的区区无常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呢,现在还没动手纯粹是已经胜券在握想好好欣赏一下小情人的生离死别罢了。
韩思迁扯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个痞痞的笑容:“我等无常本是生于混沌,和这阴间地府是同生,假如其中一个死了,这地府便会消失一半,假如两个死了,从此世上便再无地府之说。”原本洋洋得意的几位阎王随着韩思迁的话语一个个的表情变得尤为难看,是的,他说的不错,黑白无常和这地府同生同养,他们不可杀,可这和他谈条件有什么关系?!
“我随你们处置,只是秦异,你们要放了他,毫发无伤!不然我,”只见韩思迁从他的黑袍上扯下一截衣袖,凭空割破了手指染了血在上面写了什么,刹那间那染了血的料子化作了一道金光直冲向上直没九霄。
等到那几位阎王反应过来韩思迁在做什么已经太晚了,无常虽隶属于十殿阎王管辖,可他们因为和地府同生同样,这点有什么好处呢?在某些方面他们比十殿阎王更能代表地府本身,刚才那道金光是韩思迁在向天庭立誓,虽然一般人的誓言天庭可能看都懒得看一眼,可他是以地府的名义的话那这个誓言的份量就可以说是很重了。
“你,你刚才在上面写了什么!”
韩思迁无辜地耸了耸肩,他缓缓地拉起秦异的手放在了胸口说:“没什么,就是写了地府永世不对偃族秦异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否则天诛地灭。”
这么好的誓言功能当然无常只有一次机会并且要以自己的一魄当做奏纸作为誓言的依托,现在他只剩三魂六魄了,每一魄都负责着当事人的一样东西,他不知道那两魄带走的是什么,是寿命?法力?他都不在乎,只求别带走他脑子里那些属于秦异的记忆。他欺上是不假,但如果把这帮老家伙逼得太紧只怕会狗急跳墙,但他还是想靠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只求能保秦异周全。
深黑色的眼睛就这么注视着,映满了秦异的身影。‘弟弟,你看,我居然变得和你一样了,以前我总是说你做错了,不过现在我才知道,这种感觉真好。’
最喜欢你了,呐。
他不在乎那帮老家伙吹胡子瞪眼的,他只是想看着秦异,他只是有些累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还一直惦记着我,你要是走了还留我有什么用!”似是嘶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可是他想说给听的那个人已经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沉沉的呼吸无论他如何叫喊怀中的那人却纹丝不动了。
无奈韩思迁的手太快,剩下的阎王只得接受这个结果,于是第二殿的楚江王站出,反手便出现了一张白纸,那上面凭空出现了一行行的字体:叛徒无常韩思迁助奸佞忤阎王,然念其千万年来兢兢业业安于本分并已自废两魄遂封入临沭湖永世沉眠。
秦异恨不得将手里的这一纸封命揉成碎片,呵,自废两魄?秦异他想抓住韩思迁的手,可阎王强大的法术将他弹开了,因为之前韩思迁立过的誓言所以他们动不得他,于是将韩思迁的身体运走便不再去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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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在这颗心脏还在跳动的时间里守护着你,
如果我和你的相遇,就算知道这不是命运,
从心底的喜欢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我会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直到你放弃我的那天,
只是求你了……不要就这样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唉,悲悲哒。。。。。。
第59章 一切都结束了
泪眼模糊了一切,奏起的冥乐充斥了每个人的耳朵,凄凉的声线似乎在对这上天倾诉着此人生前的事迹,雪白的陵缎扎成了一朵朵连成一串的布花,纸钱飞扬带走了亲人对他的思念,两副灵棺从楚宅中抬出,两边站着的都是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或喜或悲,二伯庄严肃穆地抱着两张照片走在最前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爸他也会死!”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中他的声音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韩思凛牵起他的手将他带离了这里。
时间还要回到他们刚从地府中逃脱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乘着小船到了勾魂司,那里没人敢反抗原来这里的主人,回到宣城已经是黎明了,地府的流逝时间和人间不同,他们不知道距离他们上次离开宣城已经过去多久了,首先做的是回到公寓韩思凛准备探查下楚赭的身体情况,脱下衣袍时韩思凛被楚赭手脚腕上的印记刺红了双眼,他轻舔上有些红肿的伤口,清凉的唾液让楚赭感到有些舒服。
韩思凛的手指抚上楚赭额间的花瓣印记,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有些不一样了,直到现在他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不再是少了一魄:“无论你是檀溪还是楚赭,自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是你一个人。”只是你一个罢了,又何必在乎前世今生,哪怕你再转世千千万万我也还是会不知疲倦地追逐你。
楚赭微笑着伸手摸了摸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对着那张记忆中的嘴唇倾身映了上去,‘我也是,不管我是檀溪还是楚赭,哪怕如今的身体聚集了两个人所有的习惯,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心中那个一直占着所有位置的人一直都只有一个。’
后面的几天他们一直等在公寓里等着韩思迁他们的消息,可是日月变换整整五天却没有一个人叩开过他们的房门,直到又一次韩思凛无意中和他说起如何在废墟中发现他的事情,他这才想起要回去楚宅看下,即便现在他在人间的身份已死并且已经重塑的阴间的肉身但毕竟楚父是他在这人间唯一留下的执念,楚赭想他还是要去看看他是否平安。
但他不会想到赶来见到的会是人间的他和楚父的葬礼,他愤怒地抓住一个楚家的下人,那暴躁的情绪混着身上来自地府的威压把那人吓得差点没尿出来。
“不不知道啊,只是少爷他自从上次被抬回来以后老爷就一直把自己关在灵堂,后面被发现的时候就是了,自杀。”
楚赭怔怔地放开揪着那人的衣领,自杀?为什么会自杀?难道是因为自己……他们截下了前来勾魂的阴差,韩思凛知道要给他们两个一些独处的时间于是便押着阴差到旁边问事情去了。
“父亲,你,你怎么就走了。”楚赭抓着楚父的双手,那双手已不复从前的温度,只是能摸到那上面残留的老茧,粗糙的仿佛在他心里喇下一条又一条的痕迹。
楚父开始见到楚赭的眼神亮了亮,遂即似乎明白什么似的张嘴说:“儿子,你还好吗?”听到了久违的记忆中有些苍老的声音,楚赭没想自己还是会哭出来,他紧紧地抱住楚父,不尽地点着头,这是他的父亲啊,即将远走的父亲。
“好孩子,”楚父轻轻拍了拍楚赭单薄的背脊,他将楚赭拉开一些距离轻声说:“我就要去见你娘了,以后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瞥见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韩思凛不禁有些笑意:“我啊,准许你们在一起了,下面的日子就让他替我好好照顾你吧,外面的人不像家里人不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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