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圆满》第457章


花月满觉得,够了,真的够了,能有今天刘默的疼着,宠着,曾经自己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值得了。
和刘默在刘然的营帐里腻腻歪歪了将近一小天,要不是刘然中途派人传了话,让刘默前往兵营,花月满还不知道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跟在刘默的身后出了刘然的营帐,花月满转身朝着司慕冉的营帐走了去,路过时看着那正站在营地里整装待发的将士,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掀起主营帐的帘子,司慕冉正靠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听见了声音,挑开了眼皮,见识花月满,他便是笑了:“去哪里野了一天?咳咳咳……咳咳咳……”
他是笑了,可花月满却更担忧了,不过是一夜,司慕冉那原本就没有血色的面颊,更是灰败败的,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走过去,将茶杯举起在了他的唇边,花月满不由得拧起了眉:“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可有让老太医来给你诊脉?”
司慕冉并没有接过茶杯,而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挂着别有用意的笑:“阿满,我觉得今天的你特别开心,可能是因为你太开心了,就显得我特别不开心了吧?”
花月满知道,她都能发现刘默,司慕冉不可能发现不了,可眼下当真不是刺激他的时候,她想了想,沉默了下去。
司慕冉好像并不是很介意,笑着又道:“阿满,我曾经以为,只要我有心,就能把你抢回到自己的身边。”
花月满扬起面颊,看着他那苍白容颜上的温润五官:“你做到了。”
司慕冉并不否认,却笑的自嘲:“是啊,我确实是做到了,但我没想到,我只抢到了你的人,却已经带不回你的心了。”
花月满面对这样透彻的司慕冉,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说:“世事无常啊。”
这话一说出来,先不说司慕冉什么反应,她倒是把她自己给酸了个够呛。
司慕冉笑看着她:“阿满,我忽然发现我欠了你好多好多的债,原本我以为这辈子只要我努力,怎么也能还得清楚,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这辈子有些吃力了,下辈子吧……”
他说着,那鼻音就重了起来:“下辈子好吗?下辈子我将这一世欠你的,统统都还给你。”
“司慕冉,你……”
“阿满……”他打断了她的话,“我是爱你的,就算现在也是一样,我以为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爱你,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禁锢着你的枷锁,也许我真的没有刘默看得开,可就是我爱你的方式,不管你接不接受,怪不怪我……”
“司慕冉,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这话谈不上煽情,若是仔细品着,竟还夹杂了一份离别的酸涩。
司慕冉淡淡一笑:“阿满,今天晚上我决定突袭花锦庭的阵地,可你也知道,现在的将士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体了,所以今晚只有我亲自挂帅,才能激起军心,你懂吗?”
懂?怎么能不懂!
司慕冉还在笑着,可花月满却猛地站了起来:“你疯了?你那根本就是送死!”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后会无期不说抱歉
花月满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司慕冉,明明都要去送死了?这人怎么还能把话说的如此轻松?他是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的?!
司慕冉的武功虽然在刘默之下,但想要能近的了他身边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若是从前,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是现在,司慕冉的身体日渐消益,就连坐个马车都能咳嗽的,像是要把肝吐出来,又何谈骑马上阵杀敌了?
这不是送死是什么?他何时对自己的命如此儿戏了?
“司慕冉,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我不同意!”
司慕冉就笑着,微微起身,握住了她紧握在身侧的手:“阿满,若是我不去送死,这个天下将会更名易主,我虽不是什么明君,但也绝对不能看着祈天百年的基业落入旁人的手中,哪怕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咳……
花月满其实想说,你不把他当我父亲也行。
司慕冉顿了顿又道:“可惜啊,若是我能提前和你生个一儿半女,也许我就算闭上眼睛了也会笑出来,可是眼下等不了了,等不了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惦记着这个?!
花月满沉了沉气,忽然就软了口气,几近告求:“司慕冉,你不能去,你也说了,你现在和我之间还没有孩子,就算刘默来了,你也是可以和他抗衡的,我答应你,只要你留下,只要你争取,我会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给你生个一儿半女。”
落地的营帐帘子,毫无预兆的就被人掀了起来,刘然站在门口,那一脸愣怔的样子,显然是听见了花月满刚刚的话。
刘默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站在刘然的身后,虽然他不曾开口,但营帐内明显下降的气温,足以说明他也把刚才的话听了清清楚楚。
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花月满余光注视着刘默,一双眼却不曾有半分转移的定在了司慕冉的身上,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退缩,哪怕是骗,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慕冉娶送死!
司慕冉淡笑着看着她,那经历过沧桑变化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何其通透和向往,他在花月满的紧盯下,脸上的笑意在愈发的扩大,最终,笑出了声响:“阿满,我会记住你的话,希望你也能记得住,因为下辈子我还要来还欠你的债……”
“你……”
花月满刚要说什么,司慕冉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随着她跌撞进了他的胸膛,司慕冉咬紧牙关,伸手打在了她的勃颈上。
花月满眼前一黑,只觉得耳边有谁在喃喃低语,随后便是彻底没了知觉。
司慕冉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她缓缓站起了身子,垂眸看着紧闭眉眼的她,一步步朝着营帐口走了去。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他却回想起了曾经所有的一切,从和她的相知,相识,再到相离……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他也该放手还给她,那原本就属于她的自由了。
将花月满递给刘默的时候,司慕冉什么都没有说,淡笑还挂在面颊,在刘默把花月满接过去的同时,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睡梦之中的花月满呢喃着:“司慕冉,你别走……”
司慕冉听见了,却没停住一下的脚步,这句话是他这么多年的期盼,可真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却最终没能将他挽留。
花月满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是关于司慕冉的梦,从梦起,一直到梦落,是关于司慕冉的一切。
他说:“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缠着我这么久,只是为了学这首曲子?”
他说:“自从有了你,这跌打损伤的药膏我便不敢有一日不带,可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像是今天这般能如此幸运的找到你,所以为了让我安心,你也带着一瓶吧。”
他说:“是啊,世间女子千千万,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偏偏让我上心的那个人会是你。”
他说:“阿满,我很想你……”
他身上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暖暖的味道扑进了她满脸。
她忘不掉,那雪白的衣袖半遮,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饱满的指尖带着圆润的光泽,犹如一朵不染尘俗的昙花,在她的眼前慢慢绽放而开。
她忘不掉,如玉少年,映阳而站,玉钗冠发,面如白瓷,漆黑的眼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在她转身之时,微微勾唇,笑如弯月当空。
司慕冉……
“司慕冉——!”
花月满蓦地睁开眼睛,被营帐里的烛光晃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睛,营帐里空无一人,就在她想要起身叫人的时候,却见沉毅背着司慕冉疾步冲了进来。
沉毅将扛在身后的司慕冉卸在了花月满的身上,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去传太医!”便又匆匆走了出去。
花月满所有的迷糊在这一刻瞬间清醒,看着那躺在自己怀里,满身泥泞,紧闭眉眼,面颊发白的司慕冉,心尖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司慕冉,你醒醒?”她疯了似的叫着,想要伸手摇醒他,却又不敢碰他,生怕将现在的他揉碎了。
不知道她喊了多久,最后连嗓子都哑了起来的时候,司慕冉才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了眼睛。
看见她,司慕冉笑了,想要伸手触碰她的面颊,却怎么也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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