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釉里红》第25章


在轮床上的胡翾。
“由于胡小姐摔下时,屁股先着地,导致骨盆多处严重破裂、骨折,手术时间才会拖这么久。不过,手术十分顺利,等一下麻醉褪后,胡小姐就会醒来。”医生主动向他说明。
“谢谢你。”平井泽向医生鞠躬致意。
胡翾两排浓密的卷翘长睫轻轻颤了颤,葱白纤指微微动了动,眼软软地无力地睁开,平井泽爬满焦虑的俊脸映入她眼帘,她声音微弱地轻唤:“井泽。”
“你醒啦?这真是太好了。”她的一声井泽,听在平井泽耳里宛若天籁,堵在他心中的那块巨石应声粉粹,化为乌有。
“这是什么地方?”她眼波流转,好奇打量这一片白色空间……白白的床单,白白的枕头,白白的窗帘,以及白自的天花板。
“这里是医院。”他移坐到床边。
“医院?”她垂下眼脸回想了下:“啊,我想起来了。”她望着他,说:“当我捡起瓶盖杯转身往回走时,有一名工人挡在前面,准备把绑好的一大捆电线甩到肩上扛定,没想到工人没用好,用到站在后面的我,我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倒退噜摔落台下,当场痛到晕厥。”
“你受惊吃苦了。”他俯身捧住她细致如白瓷般的小小鹅蛋脸。
“没关系,我会把吃苦当作吃补。”她敝作坚强地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
“翾……”他喉间涌起一股酸涩,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我、我想喝水。”她支肘弓身想撑坐起来喝水时,一阵椎心刺骨的剧痛袭来,令她骇然想起摔不时屁股先着地……天啊!该不会、该不会……她身子骨霎时凉了半截,顾不得疼痛,伸出抖颤颤的双手往两腿一摸……呼!谢天谢地!两条腿安在。她刚松口气,马上又被脑际“叭嚏”
闪过的念头吓坏,她惊恐万状,紧紧掐着平井泽的手臂,掐到指甲尖都陷到他臂肉里。
“井泽!求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下半身瘫痪,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翾,你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医生告诉我,虽然你的骨盆多处严重骨折破裂,所幸手术很成功,等伤口愈合,你就可以站起来走动了。”
“真的?你……没骗我?”她半信半疑。
“你若不信,等医生来巡病房时,可以当面问医生。
“不,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噢!好痛!好痛!简直痛死我了!”剐骨刺痛再度袭来,痈得她扭曲一张姣好的脸孔。
“我去请护士过来帮你打止痛针,减轻你的疼痛。”他伸手要按铃找护士。
“不必了。”听说打止痛针会使伤口较慢愈合,急着好起来的她出手拉住他。
“只要能够早日好起来,重新站起来,再痛我都承受得住。”
“你真是个勇敢的好女孩。”他大加赞赏,略沉吟了下,说:“我决定了。”
“你决定了什么呀?”
“我决定在你康复之前,充当你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无休的仆人,听你使唤。”
“爱说笑!以你的身价,别说二十四小时,恐怕连一小时我都请不起你这个超级仆人。”
“你放心,我不收你一毛钱。”
“可是,这么一来,你手上的持股、外币、期货等等,岂不全停摆?”
“无所谓。就算一年半载没收入,我也不至于喝西北风。”
“可是——”
“好了!你不要一直可是可是,咱们就此说定,从此刻起,你的仆人要正式上工了。”他截断她的话,摩拳擦掌——
“你不是想喝水?”
“嗯。”
“请等一下。”他揿按钮,将床头调升四十五度,再转身剥开吸管的包装纸,戳进杯水凑至她的唇瓣。
“吸着喝。”
“谢谢!”纵使腰部以下痛得要命,她仍不忘享受被他捧在手心宠着的感觉。
“不客气。”他以指代梳,一下又一下耙梳她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这时候传来“扣扣扣”细微地敲门声,他回头扬声:“请进!”
“我是护理站通知过来的看护。”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妇人走进来,笑容满面的自我介绍:“胡小姐、平先生,你们好!我叫张梅贞,大家都叫我张大姐。”
“你好。”胡翾先跟张大姐打完招呼,才仰起脸问他:“你……帮我请了看护?”
“是。”他点点头:“我不曾照顾过病人,不知道该怎么服侍,才能让你得到最妥善的照顾,所以请看护二十四小时轮班照顾你。”
“井泽,谢谢你为我做这么贴心的安排。”动弹不得的她,梳洗擦澡翻身上洗手间……等等,都必须仰赖看护从旁协助,帮她一把。
“谢什么?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呃……你从下午折腾到现在,想必累坏了,既然有张大姐在这里照顾我,你就安心回家好好休息。”
“不,我不累。今晚我要留在医院陪你。”
“咦?刚才不是有人信誓旦旦说要充当我的仆人,听我使唤?”
“没错,我的确这么说。”
“那么,我现在就使唤你这个仆人回家休息,你该不会违抗不从吧?”
“这个嘛……”他以指头扫着下巴。
“平先生,你花钱雇我,就理应信任我,理应放心将胡小姐交给我照顾,不是吗?”张大姐忍不住跳出来和胡翾站在同一阵线。
“那……好吧。翾就拜托你照顾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晚安。”
他倾身在胡翾额头印上一吻,轻悄悄带上房门,走在医院的长廊上。
“对不起,拖到现在才来探望你。”平井灏戴着一项帽沿压低到鼻梁的棕色渔夫帽,一踏进胡翾的单人病房内,立即摘不大口罩致歉。
“你快别这么说。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胡翾一脸无奈地叹口气。
“唉!真气人。什么时候不摔伤,偏偏在演唱会即将登场之际摔伤。希望没有因为我受伤,影响你的情绪影响你的演出。”坐在她床畔的平井泽知道两人有一肚子话要说,识趣地起身移坐到对面的长条椅子,把位子让给井灏,井灏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说:“上台前,我一直挂念着你的伤势,心想:完了,完了!今晚的演唱会铁定演出失常、走样,搞不好会被歌迷嘘下台。哪知道我一站上舞台,就像脱胎换骨似的,除了尽情表演,什么挂念什么伤势全都闪一边凉快去。我在台上汗水淋漓又唱又跳,台下的热情歌迷们也很捧场地跟着旋律边摇摆身体边挥舞手上的萤光棒,整个演唱会的气氛High到不行。呃……你猜猜看,昨晚我一口气唱了几首歌曲?”井灏说得眉飞色舞。
“三首?”
“错!是五首。结果演唱会结束的时间超时,吃了张罚单。”
“我很遗憾,没这个眼福也没这个耳福观赏你的演唱会。”
“你不必遗憾。等这场演唱会的DVD正式发行,我送你一张。”
“好吧!无福看现场,看DVD也不错。”胡翾安慰自己:无鱼虾也好。
“对了,你的伤口还痛吗?”井灏把话题从自己兜到胡翾身上。
“痛。”她坦言:“昨天半夜麻药开始褪去,伤口更痛了,若非下不了床,我几度痛到真想一头撞墙,幸好我撑过来了,为此,看护张大姐还直夸我勇敢呢。”
“你这么勇敢,我相信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回来当我的助理……”
“胡小姐,该吃药喽。”护士小姐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请把药包给我。”平井灏泽接过药包撕开来,把药丸喂进胡翾口中,再喂她喝水把药丸吞下肚时,听到护士小姐又惊又喜尖叫:“平井灏?你是我的偶像平井灏?”
“是,如假包换。”被认出来的平井灏脸上挂着一抹凡女无法挡的微笑。
“天啊!我不是在作梦吧?”护士小姐惊喜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地告诉井灏:“昨晚我不断哀求同事跟我调班,才得以跑去看你的演唱会,作梦也没想到此刻可以跟你站得这么近!近到可以直视你的眼睛跟你说话!”护士小姐兴奋得像只麻雀吱吱喳喳,从口袋掏出纸笔,问:“我可以请你帮我签名吗?”
“当然可以。”他握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签下平井灏三个字。
“谢谢!”护士小姐如获至宝,收进口袋。
“我们医院的护士清一色是你的粉丝,若让她们知道我不仅拿到你的亲笔签名还跟你说话,不羡慕死才怪!井灏!谢谢你。”护士小姐喜孜孜走开。
“井灏,趁你的护士粉丝团得到消息一窝蜂跑来找你签名之前,你还是快走吧。”平井泽担心护士小姐大嘴巴去通风报信,一古脑儿把口罩、渔夫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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