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异闻录之407教室》第10章


我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任凭雷铃发泄着自己的痛苦。我这才知道女人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说男人和女人根本就是上帝创造的死对头。她们以为得到了瞬间就得到了全部,而在想要得到全部的时候却发现那根本是一片自己营造出来的美丽幻影罢了。于是她们不甘心,她们用自己的所有去迎合男人,却发现在男人的欲望面前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她们会失落,会暴走,会毁灭自己,也会毁灭别人。
雷铃哭了好长时间才稍稍平静下来。她咳嗽了几声,擦了擦脸转向我:“郭莹莹好像很喜欢你。她寝室的人说,除了陈雯雯之外,你是第二个会让她在说梦话时提到的人。最近她在寝室里老是有意无意地说到你,还想方设法地想要学会玩那个……那个KOF,而且每次都选一个叫K的人。”
我差点就从凳子上掉下来:把我和陈雯雯相提并论?这这这……这姑娘的心理障碍恐怕还不是我想像得那么简单。不过……“咳。别提了,只不过是碰巧罢了。”我讪笑着想要转移话题,“我这种独来独往的单细胞青年怎么可能招人喜欢呢?不被人讨厌就不错了。刚才她还抽了我一大耳光呢,要是喜欢我能这样么?”
雷铃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眼睛望向雪白的天花板:“你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不了解你的人会以为你是个傻瓜,但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她重新把目光转向我:“别再伤她的心了。昨天晚上的事,我会尽量向她解释的,我不希望成为阻碍你们交往的罪人。其实,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的……”她又擦了擦眼睛,不理我的窘迫继续说道:“我已经想过了,我打算退学。”
“什么?”我立刻站了起来,“你不是摔昏了吧?还有一年就结束了,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退学?”
雷铃此刻的眼神简直平静得可怕,她的手用力地攥着被子:“我在这里的心理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我怕我会疯掉。陈雯雯已经死了,路小佳和郑拓也死了。我是个信命的人,这里是个不祥的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呆下去了。昨天晚上停电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掉进了地狱的大门,我听到许多飘荡着的声音,随时都会把我的脑袋刺破,那种恐惧的滋味你是体会不到的……总之,我已经做了决定,你就不要再劝我了。”她抬头向我微微一笑:“我还想好好地活着,我喜欢阳光,不喜欢黑暗。”
我无言以对,感觉自己的语言是那么贫乏无力。“那么,你安心静养。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我不希望你……我走了,好好的。”我最后说道。
“恩,再见。别错过机会,希望你幸福。”雷铃在我身后说道。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一个传言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陈雯雯并不是第一个在407死掉的人。”
我猛然回头:“什么?!”
“原来你和陈雯雯是怎么回事?”
在丁炮面前提起陈雯雯三个字无疑是个错误的决定。丁炮在我提问之后的瞬间脸色变得铁青,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就像要把我吃掉似的怒视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在交错中擦出铿锵的火星。
三十秒后,丁炮的眼神转了开去。他弯腰一把抓起地上的篮球,从我身边过去时肩膀重重地撞了我一下:“别再问我了。我不愿意回忆。”他狠狠地摔上门,只剩下我一个人郁闷地站在宿舍中央。瞎刘慢悠悠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丁炮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跟他说什么了?”
“陈雯雯。”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摸出一根烟点燃,“看来陈雯雯的死对他的影响不小,他不去上课的原因并不这么简单。”
瞎刘的脸色有些变了。他沉默半晌,挨着我坐下:“是去年的事了。他当时挺喜欢陈雯雯的,追了她好长时间。你那时训练紧,几乎不在宿舍里呆着,自然不知道这些。丁炮当时很苦恼,因为陈雯雯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他又找不出什么好的方法向人家表示——你也知道他那个单线程的脑子。后来,他终于说了出来,却被陈雯雯当场拒绝了。丁炮很难过,恢复了好一段时间。”瞎刘看看我的脸,发现我也正在盯着他,连忙把视线转向地面:“陈雯雯死了之后,他背地里哭得很伤心。”
“那他是怎么喜欢上陈雯雯的?”我丢掉烟头问道。“我哪知道?你最好去问他本人——如果你还想问他的话。”
我揣着两瓶水站在篮球架边,看着丁炮拙劣的表演。平日里他的球打得不错,今天却好像没了主心骨,步伐凌乱、投篮无力、带球歪斜,有几次居然被对方封得出不了手。也许是因为他的失常,游戏很快就结束了。我迎面走上去,递给他一瓶水:“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刚才的事,对不起。”
丁炮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会,伸手接过水仰头灌了起来。他擦擦嘴,低沉地问道:“去哪里坐?”
“我喜欢看陈雯雯写的东西。”在武术社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地上,丁炮对我说。他双手支着额头,不停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开始只是喜欢文章,后来慢慢地就喜欢上了这姑娘。那时她刚和郑拓分手不久,情绪很低落。我尽力帮她做一些能做的事情……我不指望她能喜欢上我,我知道她的眼光很高……”丁炮喘了口气,额头上跳出了青筋。我把水递给他,他摇摇手谢绝了,整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后来她做了文学社社长,俨然是个大忙人了,我能见到她的机会越来越少。可是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她……我骂自己是个笨蛋,人家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粗人。可是,可是我想她啊……那种难受的滋味,你知道么?”
我默默地拍着他的脊背,忽然想起了果蝇:现在她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会不会永远也不见我了?我上午的话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她好像确实很难过的样子……
丁炮的声音渐渐地微弱下去了:“后来,有一天晚上我终于找到了她。我再也受不了了,就直接跟她说我喜欢她。她站在那里好长时间没说话,我的心就凉了。后来她对我说:‘丁,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也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是在过去,我也许会答应你。但是现在,我只能向你说对不起了。’”丁炮抬起头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她还说:‘我很想报答你,但是——但是我已经不配了,我已经不配了。’说完这些,她就头也没回地走了。我傻了似的站在那,心里疼极了,比上高中时打球摔断了腿还要疼。”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也就不怎么想这件事了。有时候想起来,也赶快让自己忘掉。她死的那天早上,我出去跑步。溜达到主楼边上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有女生在哭。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挤进去一看,她就躺在那里。那时候处理现场的人还没有来,我看得很清楚:血迸得到处都是,把她身边的花都染红了,通红通红的。她的眼睛……眼睛还没有闭上,就那么大睁着,眼里都……都是血丝。我知道……我知道她看见我了,也许她不恨我,可是……可是我恨我自己啊……我恨我自己啊,我为什么就那么笨呢?”丁炮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宽大的手掌捂住自己的脸,灼热的泪水从手指缝中间汩汩地冒出来,溅落在地上。
我放弃了劝解丁炮的想法,让他哭了个够。男儿有泪不轻弹,没有伤心到了极致是不会发作的。丁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地重复着:“她为什么说她不配呢?她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在乎什么啊……如果她还能活着多好啊……”
我和丁炮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看着他哭红的眼睛,抱歉地说:“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你这些的。”
“没事。我哭出来就好多了,这一阵儿一直憋着,心里老是一阵阵的疼。”丁炮抹了抹鼻子,语气轻松地回答。他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喂,你和果蝇怎么样了?”
“我……我能怎么样啊?”我不自然地答道,“我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吊儿郎当的,那些事只是巧合加谣传罢了……如果不是田末末的话——有没有他都一样!根本就没那么夸张……”
“别瞎说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哥哥我。”丁炮严肃地说道,“你的眼神和前一阵已经不一样了——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是能看出来的。听说今天上午果蝇回到宿舍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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