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异闻录之407教室》第23章


自己的物品。我的视线晃来晃去,最后锁定在正对着我的那扇窗户上:它就像被人从里面捣毁那样大开着,外面的两扇窗子已经消失了。
“这么说……”我没有再说下去。田末末凑上来:“你刚才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吧。大风突然一下把窗户全弄碎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刚开始我们趴在地上躲避飞来的东西,然后就听见二鬼一声惨叫……我们还以为是你把他推下去的呢,可是跑到前面才发现你早就昏迷不醒了。刚才你突然没气了,把我们都吓坏了。老大准备把你嘴里的泥土或血块什么的清理出来好替你做人工呼吸,结果你就醒了。”
“还咬得我这么狠。”老大恨恨地说道,从兜里掏出纸巾自己裹住伤口,又扔给我一叠,“你的血已经止住了。把头上的血擦擦,我看看有多大的口子。”
除了前额裂开的伤口外,我后脑勺上也起了一个巨大的舯块,听果蝇说是被狂风鼓来的门扇拍的。“二鬼呢?”我捂着额头问道。“在楼下趴着。别看了,应该是没救了。”田末末沉闷地回答道。
我勉强站起来,在果蝇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楼梯走去,众人一言不发地在后面跟着我。到了楼梯口,我向下望去,只觉得一片眩晕,险些栽倒。老大和瞎刘抢过来扶住我,把我向电梯的方向拖去。
主楼的电梯老旧不堪,连下四层楼都费了好大的劲。经过一番波折,我们终于来到楼前,看到那惨不忍睹的情景。老大首先把头转了过去,田末末弯下腰干呕起来,我举起一只手挡住果蝇的视线,静静地打量着这悲惨的景象。
二鬼就摔在陈雯雯曾经溅血的花坛上。他的脑袋从正中间裂开,双目暴凸出眼眶外,一道刺目的血痕将他扭曲的面孔劈成两半,周围的树篱与矮墙沾满了红白相间的喷射物。他的脖子扭成卷曲的奇异形状,让头颅软塌塌地搭在花坛边上,身体却靠着花坛形成一个坐姿。在他身下,一片深厚的暗红已经不再扩张,幽幽地闪烁着奇异的波纹。在他身边,两扇粉碎的窗框摔得七零八落,散得满地木屑。远处,一辆急救车闪着耀眼的蓝灯驶来,呜哇呜哇的声音让人心头烦乱。
“结束了?”我回头问果蝇。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抓住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过了好长时间,才轻轻说道:“也许吧。”
除了我和果蝇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二鬼是如何从楼上掉下去的,他们最多也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因此,在场的大量目击者证明了二鬼绝非是外力——比如我——推掉下楼去的,何况根据寝室里的兄弟们证明,当时我正昏迷得人事不知。我想,这一切的真相恐怕只有我和果蝇清楚吧。
“你说那是陈雯雯吗?”当天晚上从医院出来时我这样问道。果蝇拉住我的手明显紧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我……我不知道。或者……我不确认。”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我确实看到了。但是,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果蝇答道。这之后直到我们分开,她再也没有说过什么。
被层出不穷的怪事搞到崩溃的校方对这件事简直束手无策。王二鬼的死因最后被判定为意外坠楼,而407教室也被封闭了。谁也不敢来接手我们的数据统计,两天后,系主任宣布我们这一科全部免试通过。唯一因此欢呼雀跃的是丁炮,因为他一节课也没有去上过。我悄悄吐出一口长气:不可思议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就解脱了……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第二天,一身轻松的我正在树林里抱着本漫画读得起劲时,身边的果蝇突然说道。
“什么?”我看着她的脸,却看到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果蝇抓着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按照推算,陈雯雯在死前两个月有了身孕,但那时二鬼应该正在家里过春节。”
我的脑袋又木了。这岂不是说,二鬼成了一缕冤魂?“那他为什么会……我们看到的那双手……这些该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这件事还没有完。”果蝇的眼睛清澈如水,“我想知道,在这之前两个月,究竟在陈雯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自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5。4 证词
陈雯雯的家在本省的一个小城里,偏僻而遥远。到她的家乡去调查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着眼于和她比较熟的人的身上。然而407教室的一系列惨剧已经把这些人彻底吓破了胆,所有人都远远地回避开这个话题。而且,我们贸然地出击的话只会把局面搞得越来越糟糕。所以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我从身边开始下手了。
“瞎刘。”这天,当寝室里只剩下我和瞎刘两个人的时候,我叫了他一声,“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瞎刘的身体猛然绷紧了。他慢慢地转过身来:“阿K,别闹了。你是不是又要问我407的那些事儿?别想了,我知道得还没你多呢,你就放过我吧。你已经中邪了,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吧。”
瞎刘的回答是我意料之中的。我平静地继续说道:“不是407的事。我只是听说你和陈雯雯是老乡,想问问你她以前的情况。”
瞎刘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说道:“我也没什么印象了。她已经死了,我不愿意多想。”
我不想放弃:“只说一点儿。那天我都把我和果蝇的事儿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对我守口如瓶呢?何况我只是好奇而已,只是单纯地问问罢了,这对你并没什么损害啊。”
瞎刘脸上的闪烁的大眼镜让我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好吧,真是拗不过你。其实,我和她上高中时就是同学。”
瞎刘虽然一向沉默寡言,但说起话来总是很直接、很干脆,这也是我把他与普通书呆子区分开来的一个要点。瞎刘仔细地回忆着,慢慢说道:“高中的时候她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小姑娘,就像她刚上大学时那样。但是上大学后的第一次同学会,她的神情就开始有些忧郁了。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能说能笑,但那次她很早就离开了。后来我问过她,她也不告诉我原因。”
“那后来呢?”我饶有兴致地问道。瞎刘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讲道:“大二寒假的同学会她没有参加。我和另一个高中同学上门去找她,她连门都没出,只是说身体很不舒服,实在是不想去。我们也不好太勉强她。到了这个冬天……”瞎刘的眼镜忽然闪了一下。他似乎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说道:“你还在怀疑陈雯雯的死因是不是?”
我吃了一惊:“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感觉你暗地里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我的高中同学都很为她的死难过……但大家都觉得她不是这种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所以,我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感到奇怪,只不过没有说出口而已。”瞎刘急促地说着。他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是在下决心似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家那个小地方实在是太小了,人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时也很少有外地人到我们这里来。但在春节前后,我偶然间却在家乡的车站看到了一个外地人,他正和陈雯雯在一起,举动亲密得似乎超出了一般人的范围。他们没有发现我,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我很吃惊,因为按理说这个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这也许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虽然这很明显是一份确凿的证据。我奔出宿舍,脑袋里嗡嗡作响。我真的想不到那个如此和蔼可亲,充满热情和朝气的人竟然与这个冷酷残忍地将陈雯雯逼上407窗台的人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天空依然阴沉,间或有几只孤零零的鸟儿拍着翅膀从头上滑过。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才筋疲力尽地靠上路边的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这个结果却实在让我无法接受,这其中的反差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又喘息了一会,一股无名业火慢慢地从身体的深处升起:原来所谓的善良和友好、亲切与平和都他妈的是装出来的——这个人费尽心机隐藏在人群之中,摆出一副令人尊崇、受人爱戴的嘴脸,却做出了这么卑鄙的事情,而且还恬不知耻地将自己的伪装弄得如此光鲜!我可以忍受屈辱,但我不能忍受被人欺骗!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咬紧牙关猛捶了一下树干,大步向回走去:李正梁,我看错你了!我会让你得到应有的下场的!
宿舍里一片空空荡荡,瞎刘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一下倒在床上,正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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